第612章 凡事都有例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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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蘭和範達喜結婚了,丁佳楠卻沒有出現。

隻有薑榆知道,她連夜離開了北城。

除了拜托薑榆多看顧餘蘭,沒有任何舉措。

薑榆沉默以對,她不是救世主,自認為沒辦法救餘蘭於水火。

草草在軋鋼廠家屬院這邊吃了酒,薑榆便告辭離開。

意外的是,她卻在門口遇見了丁禾。

丁禾轉身就跑。

“丁禾!”薑榆出聲喊住她。

女孩頓住腳步,站在原地等她上前。

“你怎麼會來這裡?”

丁禾神色冷漠,“我聽我媽說,餘蘭把工作轉讓出去了,還聽說她要結婚了,我就過來看看。畢竟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多少還是有些緣分在。”

無懈可擊的回答,薑榆卻覺得有些奇怪。

丁禾瞧著可不像是在乎餘蘭的樣子。

她雖然小,但很聰明,也很清醒,會抓住一切對她有利的因素。

“她結婚了,你要過去當麵祝福她嗎?”

聽見薑榆這話,丁禾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她好似很排斥餘蘭結婚這件事。

“她為什麼要結婚?”丁禾冷不丁問了句。

薑榆愣了下,“什麼?”

丁禾眼神添了幾分厭惡,“我說,她為什麼要結婚?在豫南的時候,她被那個男人欺負得還不夠嗎?她為什麼還要和男人在一起?”

薑榆神色複雜,“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人本來就是很複雜的生物,千人千麵。”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再正常不過。

“她會和那個男人生孩子嗎?”

薑榆搖搖頭,“我不知道。”

丁禾嗤了聲,“他們這種人,也會愛自己的孩子嗎?”

這一次,薑榆沉默以對。

丁禾好似也沒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答案,抬腳就走。

薑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

走出巷子,賀庭嶽正在路邊等她。

看著薑榆沉思的神情,猜道:“見到丁禾了?”

薑榆點點頭,“你說她為什麼會來?”

賀庭嶽問:“她自己怎麼說?”

“她說,看在和餘蘭的一場緣分上。”

賀庭嶽不予置評,隻問:“媳婦兒,你還記得耿國華嗎?”

薑榆自然記得,把餘蘭等人從魔窟中救出來的,就是他。

“我們把丁禾帶回北城後,他也沒放棄調查丁禾的身世。”

薑榆臉色凝重,“他難道沒接到消息,丁禾已經找到家人了嗎?”

賀庭嶽搖搖頭,“沒有。”

這正是矛盾之處。

如果丁禾真的是藍饒萍的女兒,她是從北城被拐賣到豫南,兩地公安局消息應該是互通的才對。

“可是萍姐說,這麼多年負責她女兒這樁案子的梁隊長已經核實過,有理有據,丁禾就是她的女兒。”

薑榆醍醐灌頂,恍然道:“梁隊長在說謊!”

他會這麼做,必定是有利可圖。

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他都沒拿這件事做文章,偏偏在這時候把丁禾推給了藍饒萍。

“如果丁禾也不是萍姐的女兒,萍姐知道真相的話,該有多傷心啊。”

薑榆即將做母親,對藍饒萍的感受,更能共情。

“可梁隊長這麼做的理由呢?”

賀庭嶽給出了答案:“焦宗耀。”

這個名字,把整件事都串聯了起來。

丁禾相當於焦宗耀埋在藍饒萍身邊的釘子,隨時用來對付她。

“難為他想出這麼多損招,我麵子還真大。”薑榆冷冷嘲諷。

賀庭嶽扶著她的胳膊,慢悠悠往前走。

薑榆卻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我之前就在懷疑,丁禾是不是真的失憶,如今看來,失憶也是假的吧。”

賀庭嶽淡聲道:“十有**,但沒有證據。”

畢竟她一口咬死自己失憶,也沒有人能斷定就是假的。

薑榆皺著眉,“那她究竟是誰,為什麼不想回家?”

賀庭嶽垂眸看她,幽深的瞳孔閃現出銳光。

“媳婦兒,興許豫南就是她的家。”

薑榆腳步立馬收住,驚愕抬頭。

“可是根據當地人所說,他們不留女嬰!不然這麼多年,他們也不必想儘辦法從外地拐賣女同誌回去生孩子。”

賀庭嶽神色微冷,“凡事都有例外。”

也許丁禾,就是那個例外。

她一個女同誌,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的模樣出現在眾人的視線,沒有人會懷疑她,更沒有人會把她和人販子歸為一類。

用失憶為由,走出豫南,來到首都,搭上藍饒萍。

再到如今,和焦宗耀勾結,成了藍饒萍的親生女兒。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丁禾年紀不大,本事卻不小。

薑榆腦海中本來有一團迷霧,任由她怎麼想,都衝散不開。

經賀庭嶽一提,這個總是想不通的問題,才漸漸清晰明了起來。

“丁禾會不會……是餘蘭的女兒?”

這個想法一出來,薑榆就驚住了。

看似荒唐,但又覺得合理。

“丁禾不是在地窖裡發現的‘受害者’,她身上沒有被虐待的痕跡,村子裡拐賣女同誌是為了生孩子,丁禾年紀卻這麼小。其實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當時無人懷疑,隻是因為大家本能覺得,那幾個村子不留女嬰,丁禾不可能是當地人。

“走,回家。”

薑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巷子,放完的鞭炮渣鋪了一地,混合著雪化的汙水,被人踩得殘破不堪。

今天勘破的真相,像一塊大石壓在薑榆心頭,一連好幾天心情都有些鬱鬱。

十二月底,薑榆身子愈發重了。

天氣越來越冷,有時候出門極不方便,賀庭嶽都想讓她提前和廠裡休假。

然而宣傳科暫時沒有副科長,她一休假,就無人能頂上。

恰好這時,鄭廠長和她提了一件事。

“元旦之後,差不多就是你的預產期了吧?”

薑榆點點頭,“中旬左右,但這兩次檢查,大夫都說會提前。”

鄭廠長說道:“上頭推薦了一個新的人選,接替宣傳科副科長一職。”

薑榆已經連續提了吳金順兩次,都被拒絕。

第一次是魏楠,卻不知這一次會是誰。

“我能提前知道是哪位嗎?”薑榆問道。

鄭廠長道:“從婦聯那邊調過來的同誌,叫孫水仙。”

“是焦宗耀推薦的嗎?”

鄭廠長一頓,“是。”

薑榆垂眸,似在思考,其實心中跟明鏡似的。

這些天,賀庭嶽已經把那位梁隊長的底給摸清楚。

他媳婦兒孫水仙在婦聯很多年,但一直沒有往上升的機會。

這回借著焦宗耀的手,把孫水仙塞到宣傳科,無非是想給她換一條賽道。

最好能趁著她生孩子這段時間,把她擠下台。

“廠長,能往後推一推嗎?之前在我生完孩子回來之前,彆讓孫水仙進國棉廠。”

鄭廠長眉頭一皺,“可是你走了,宣傳科無人可用。”

薑榆正色道:“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讓您看看吳哥的本事,他不愛理事,不代表他沒能力。等我回來,如果上頭還是堅決推選孫水仙,我無話可說。”

見她如此堅持,鄭廠長隻好點頭。

“那就明年過完年再說。”

反正也就一兩個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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