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茹真是在一次次刷新下限,她竟能光明正大拿著衛白筠的東西,和她做交易。
賀飛燕之前就猜到,衛白筠留下的東西不會隻有那些。
哪怕不在魏秀茹手裡,也會在賀家。
“嫂子彆理她!我媽當年的嫁妝多了去,想一件一件都拿回來根本不可能。”
魏秀茹冷嗤,“我手裡的東西可不是嫁妝,是衛白筠留給你的信。要不是你爸讓留著,我早扔了。”
衛白筠離開的時候,賀飛燕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
她對衛白筠所有的印象,都是來自照片。
那是一個除了模樣,其餘她從未了解過的媽媽。
“你要是不想要,等我回去就把東西燒了。”
魏秀茹得意洋洋,等待著薑榆的選擇。
賀庭嶽沒辦法給賀飛燕做決定,那些信,必然不是留給他的。
賀飛燕彷徨無措,沒辦法再像剛才那樣果斷。
她不想薑榆為了她和魏秀茹低頭,那樣太憋屈了。
彆說薑榆,就連洪宜珍怕是也會不甘心。
可是,那是媽媽留給她的信……
她心裡隱隱有了期待,過往這些年都處於空白的母親角色,驀然因為這封信多了色彩。
“嫂子,還是算了吧,我不需要。”
她咬了咬牙,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母親這個角色的空缺,對她沒有影響。
薑榆拍拍賀飛燕的手背,無聲安撫。
“我答應你,怎麼交易?”
魏秀茹心中一喜,忙道:“明天你們來賀家說,事情解決後,我自然把東西給你們。”
薑榆和賀庭嶽交換了一個眼神,說了這麼多,就想讓他們上賀家的門?
賀庭嶽眉眼微動,沒說話。
薑榆點頭應下:“明天,我們去賀家登門拜訪。”
她會把那些信,親手拿回來。
魏秀茹哼了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我就等著了,明天你不來,我就把信都給燒了。”
賀飛燕氣結,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實在膈應。
薑榆則是麵色如常,站在門口看著魏秀茹離開。
“嫂子,幾封信而已,我可以不要的!我又不是這輩子都見不到我媽了,她要是有話跟我講,以後當麵就能說。”
賀飛燕小時候也想過,為什麼衛白筠離開卻不帶她一起走。
那時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糾葛,心裡有些怨氣。
後來明白了,她心裡那點怨恨消散,開始期待多年後的重逢。
可薑榆怎麼會聽不懂她話中的逞強。
“放心,我和你大哥會想辦法。”
夜晚,薑榆回到屋裡。
風扇嘎吱嘎吱響,打破了寂靜。
她微微側身,靠在賀庭嶽的肩上。
“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可以不去。”
反正有的是法子,讓魏秀茹把東西乖乖交出來。
賀庭嶽抱著她,拍拍她的後背。
“去。”
他隻是不耐煩和那邊的人打交道。
但他隱隱覺得,魏秀茹口中的“信”,不一定存在。
次日,薑榆臨出門時,袁佳茵帶著佟元登門,給她送雞蛋。
“我就養了三隻母雞,攢了好久才攢到這二十個,都給你了。”
她和佟元相處不錯,這孩子現在已經改口喊媽了。
袁佳茵也是真心喜歡他,陰差陽錯的婚姻,卻意外合拍。
薑榆道了謝,眼尖瞧見佟元脖子上掛著一塊玉觀音。
“以前好像沒見過,你給他新買的?”
袁佳茵道:“我自己的,男戴觀音女戴佛,我從小就有這個,說是我爸媽留給我的。”
但因為是觀音,她一直沒戴,便給了佟元。
“你這後媽倒是儘職儘責。”
袁佳茵掩唇一笑,看著佟元的眼底儘是慈愛。
這種溫柔沒有絲毫作假,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佟元。
“感情都是相互的,佟元和他爸對我也很好。”
提到佟方,薑榆難免八卦起來。
“我前幾天怎麼聽說,佟方前嶽父生病了。”
佟方前頭那位媳婦兒上頭還有個哥哥,隻可惜不爭氣,好端端一份工作被他賭沒了。
以至於連父親生病,都拿不出錢來,隻得求上佟方這個前妹夫。
袁佳茵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是,佟方給錢是應該的,我讓他拿了一百塊錢過去。”
但他前嶽父這個病得動刀子,後續還要吃藥,一百塊錢根本不夠。
他前麵那個大舅子想讓他把醫藥費全出了。
佟方為著以前的的情分,也不會見死不救。
可叫他全出,也沒這個道理,便和袁佳茵商量著,隻出一半。
“錢都給出去了,結果那個大舅子也是好笑,到處說佟方娶了我,良心都被狗吃了,自己嶽父生病,竟一分錢都不給。”
佟方是個老好人,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倒是袁佳茵氣得不行。
“他之前就拿他爸生病這借口,問佟方借過幾次錢,都被他賭了。”
後麵佟方不再借給他,還被他記恨上。
一想到佟方前麵的嶽丈家,袁佳茵就覺得頭疼。
“以前沒結婚,都不知道處理這些關係這麼難。”
薑榆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因為賀家的關係更複雜。
唯一不同的是,賀庭嶽不如佟元優柔寡斷。
兩人正說著話,忽而聽見外頭傳來聲音。
“佳茵,你家來人了!”
徐麗華站在南房門口喊,衝著她用力眨眼。
袁佳茵快步走了出去,一看,竟然是佟方前大舅哥的媳婦兒張莉。
佟方不在家,自然得她來招待。
“嫂子,你怎麼過來了。”
張莉瞥了她一眼,開口就問:“佟方呢?”
“這個點,他當然在廠裡。”
袁佳茵也是因為放暑假,才有空在家裡帶佟元。
張莉牽著孩子直接進屋,絲毫沒把袁佳茵放在眼裡。
袁佳茵看了一眼在院子裡玩鬨的佟元,沒喊他,跟著進屋。
薑榆看了一會兒熱鬨,便被賀庭嶽喊著出門。
她沒忘記今天還要去賀家的事,隻是心裡有些惋惜,熱鬨沒看全乎。
賀庭嶽看著她遺憾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吧,等你回家,徐大媽第一時間會跑來告訴你。”
薑榆嘻嘻笑,“我才沒那麼八卦。”
賀家住在西城,是洋房區。
住在這一帶的人非富即貴,要麼就是祖上積攢的豐厚家業。
賀家能紮根在這裡多年屹立不倒,可見根基深厚。
但從老爺子退下來,賀庭嶽也從部隊退出,賀家便開始青黃不接。
薑榆奇怪道:“你爸不是軍區的這個嗎?”
她豎起大拇指,聽著就好像很牛的樣子。
賀庭嶽握住她的手,輕笑。
“他打過仗,但立的功績遠不如同級彆的人多,全靠著熬資曆,被我爺爺扶上去的。”
但德不配位,他根本沒本事坐穩這個位子。
賀經義最不喜歡聽旁人提這些,他慣來自欺欺人,以為隻要彆人不提,就不會叫人發現他的無能。
“他在軍區實權不大,上麵還有司令員壓著,蹦躂不起來。”
從魏秀茹破壞老耿軍婚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老爺子已經罩不住他了。
可惜,賀經義還看不明白。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