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軍令狀上,出現了好幾個人的名字。
除了薑榆和賀庭嶽,還有鄭廠長。
焦宗耀作為見證人,也簽了名。
這一場好戲,他怎麼能錯過。
有了他們的承諾和保證,林同誌總算可以回去交代了。
至少不會空著手回去。
當然,這件事還不算結束。
“請兩位做好準備,隨時等待傳喚。”
等兩位同誌離開,焦宗耀麵上才顯露出嘲諷。
“現在的年輕人啊,總喜歡自掘墳墓。”
薑榆冷眼睨著他,“焦副主任,墳墓給誰挖的,還不一定呢。”
焦宗耀大概還不知道,昨天他走了一天,家都要被人偷了。
他現在滿心仇恨,隻想報複薑榆跟賀庭嶽,哪裡會知道吳鳳喜隨時準備捅他一刀。
等拿到焦宗耀這些年斂的財,捐贈物資隻是小事一樁。
想到這個,薑榆心情頗妙,一點都看不出剛簽了軍令狀的樣子,哼著小曲兒回到了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她往魏楠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魏副科長呢?”
她問的是錢薇。
錢薇淡定又麻木:“出去跟人私會了。”
吳金順剛含進嘴裡的一口茶,就這樣毫無預警噴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看著錢薇,實在是她說的話太過炸裂。
魏楠難道不是她的對象嗎?
錢薇嗤笑,“他那種人,很奇怪嗎?”
蔡曉樂神情複雜,“那你和他在一起圖什麼?”
錢薇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她到現在還沒找到自己的解藥。
“魏楠跟誰私會?”薑榆好奇。
錢薇說道:“和他有過關係的,不就那幾個。”
薑榆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她看著錢薇這模樣,不知道該怎麼勸。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彆為了這個一個人渣,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
錢薇沒理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傍晚收工,賀庭嶽便帶著薑榆去醫院檢查。
醫生問了幾句,讓薑榆轉到婦科去。
薑榆不解,“去婦科檢查什麼?”
那大夫笑了起來,“你們這一對兒小年輕還真遲鈍,你可能懷孕了,但還不確定,得檢查後才知道。”
走出來,薑榆還覺得迷迷糊糊。
就這麼懷上了?
她抬眼看著賀庭嶽,他的吃驚不比她少。
倆人竟然都沒往“懷孕”這個方向想,隻以為是薑榆身體出了問題。
檢查過後,確認是懷孕,六周。
還很小,數值不高,得等下個月薑榆回到醫院再檢查一次。
年輕的小夫妻攜手從醫院走出來,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薑榆摸著肚子,“快掐掐我,我不是做夢吧?”
賀庭嶽讓她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不是做夢。”
他抬手,小心翼翼覆在她的肚子上,不敢用力。
難以想象,這裡麵竟然住進了一條小生命,和他血脈相連。
“媳婦兒,這真是我的孩子?”
薑榆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不是你的,我跟彆人生的。”
賀庭嶽臉上露出了傻笑,抱著她不撒手。
“就是我的。”
身體突然懸空,薑榆嚇了一跳。
她急忙拍拍賀庭嶽,著急說道:“快放我下來,這是在醫院門口呢!”
這麼多人看,也太難為情了。
賀庭嶽一時忘形,差點忘了現在場合不對。
他把薑榆輕輕放下,牽著她的手下台階。
“我們回家。”
薑榆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腳步頓住。
“你說會不會是醫生搞錯了?要是我沒懷上怎麼辦。”
賀庭嶽勾了下她的鼻尖,“沒懷就沒懷,本來我也覺得你年紀還小,不急於一時。懷沒懷上,我都高興。”
薑榆湊近他,“那我們先不往外說,等滿三個月再說。”
“行,都聽你的。”
薑榆:“哎呀,這來的也太突然了,我都沒做好準備呢。”
賀庭嶽唔了聲,“我也沒做好準備。”
“又不需要你生,你準備什麼。”薑榆嘟囔,疼的是她呢。
賀庭嶽握著她的手收緊,無論他嘴上說得再好聽,都沒辦法為薑榆分擔絲毫痛苦,這是事實。
“媳婦兒,我們就生一個,回頭我去結紮。”
薑榆:“……好端端的,結紮做什麼,不是有套嘛。”
雖然她沒想過自己去結紮,但她也沒想讓賀庭嶽去。
這年頭,都是女人結紮的,她身邊還沒見過男人去呢。
賀庭嶽一臉嚴肅,已經做了決定。
“用套也不是萬無一失。”
要是真懷上第二個,那要還是不要?
要或者不要,她都得再受一次苦。
薑榆沒有立馬答應,反正離生孩子還遠著呢。
“再說吧。”
兩人一如往常,回到大院,看見林紅霞坐在門口,身邊坐著許文強和許文英兩個孩子,說說笑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親祖孫。
“我們家也算是苦儘甘來了,娶了珍珍,是向陽的福氣。”
徐麗華笑著點頭,“有這麼好的兒媳婦,也是你的福氣。”
林紅霞捂著嘴,臉上笑出了褶子。
“可不就是嘛,這才嫁進來多久,她就升職了,還漲了工資,可見她旺我們家。珍珍還說每個月要給我十塊錢做家用,這我哪裡能要?可她非要給我,攔都攔不住。”
林紅霞語氣苦惱,臉上的笑卻沒停過。
徐麗華時常跟人打交道,哪裡會不知道她想聽什麼。
“向陽之前複了職,也差不多要準備考級的事兒了吧?”
林紅霞忙道:“在準備了,能不能升都不重要,我現在就盼著他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那是,你現在孫子孫女都齊全了,就等著享福吧。”
林紅霞拍拍許文強和許文英兩個孩子的腦袋。
雖然是彆人家的種,可喊她奶奶的時候那麼甜,她心都軟了。
林紅霞想著自己這輩子就沒有親孫子的命,好在這兩個孩子的年紀小,能養熟。
她抬眼看見薑榆,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好心情散了大半。
隻要看到薑榆,她就會忍不住想起薑婷。
林紅霞把過往家裡經曆的苦難都歸到了薑婷身上。
要不是那個喪門星進門,付家也不至於走下坡路。
她之前滿肚子怨恨,每天都要在家裡咒罵薑婷。
也就許珍珍進了門,才好一些。
如今許珍珍升了小組長,工資漲了不說,還願意給家用。
如此一對比,更顯得薑婷是掃把星。
“老徐,你是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高興,幸好我們把薑婷趕走了。留著那個賤人在家裡生事,我們家還指不定得落魄成什麼樣。”
徐麗華笑容一僵,薑榆在一旁聽著呢,這話叫她怎麼接?
林紅霞卻像是故意說給薑榆聽似的,越說越大聲。
“這人呐,有沒有福氣,一眼就能看出來。珍珍一來就給我送了兩個大孫子,勤快顧家,還能掙錢。有這樣的媳婦兒,我祖上是燒高香了。”
“不像某些人,光會賺錢有什麼用,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生不出來也就算了,在家裡還不勤快,懶媳婦兒已經不多見了,這又懶又饞的,就更少咯。”
她就差指名道姓,直接點薑榆的名兒。
薑榆可算是看清楚了,林紅霞就是賤,一天不教訓就容易皮癢。
“林阿姨,那你兒子不會賺錢又不能生的,這叫什麼呀?人公雞還能打鳴,你兒子說兩句話就得喘,連雞都不如呢。”
徐麗華忍住了笑,活該,誰叫她惹薑榆了。
這麼久還沒學乖,林紅霞就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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