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什麼都沒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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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薛廠長要強行闖入薑榆家中的那一刻,鄭廠長出現了。

他身後站著一廠二廠保衛科的人,幾乎擠滿了院子,雙方形成了對峙。

“老鄭,你這是想做什麼,造反啊?”

薛廠長萬萬沒想到,一向穩紮穩打的鄭廠長,會選擇在這時出頭。

“不是造反,你們都踩在我頭上拉屎了,我還坐視不理,那得有多窩囊!”

薛廠長冷笑,“那你們呢?跟賀庭嶽一樣,不乾了?”

他指著那些保衛科的人。

林長安第一個站出來,單手插兜。

“昂,老子不乾了!”

薛廠長不可置信瞪起了眼,指著他吼道:“林長安,你可是才升職!”

蔣成懷走後,他親口提出讓林長安補一廠的空缺。

他想賣林長安人情,拉攏他過來。

林長安卻滿是不屑,“是你一廂情願非要給我升職,老子又沒說想離開二廠。”

薛廠長氣得肝疼,在人群中瞧見謝晉昌的身影,怒吼出聲。

“謝晉昌,你就不出來管管!”

謝晉昌雙手環胸,冷眼看著他。

“你自己犯了眾怒,要我怎麼管?”

林長安頂上,他就不用去拚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了,正好。

薛廠長臉色黑了下來,“鄭玉川,你這是想違背焦副主任的命令!”

鄭廠長知道自己來了,就沒有退路。

他隻是選擇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薑榆沒犯任何錯誤,任何一個人都沒資格這樣對她!”

看著薛廠長破口大罵的樣子,薑榆心裡一片酸澀。

這麼多人護著她,她卻不能心安理得躲在他們身後。

鄭廠長帶人過來,已經賭上了這麼多人的前途。

這麼多債,她背不動。

“薛廠長,你當真要進去搜?”薑榆從後麵走上前。

薛廠長臉色緊繃,“必須搜!”

“搜不出來,你當如何?”

“笑話,搜不出來就搜不出來,我隻是執行焦副主任的命令,還能如何!”

薑榆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情緒。

“那就搜吧。”

“薑榆!”鄭廠長喊了一聲。

薑榆側身讓開,昂首挺胸。

“從我有幸得到機會進入二廠,我自認兢兢業業,堅守崗位,但這次廠裡的做法實在叫我寒心。薛廠長一定要搜,那就搜。在搜之前,請允許我向廠裡遞出辭呈,我不會為了這麼一個是非不分的廠子賣命。”

隔著眾人,她遙遙和賀庭嶽對視。

“我和我丈夫入廠以來,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吧,廠裡的做法,恕我不能認同。”

賀庭嶽忽而笑了起來,他媳婦兒可不是這麼容易吃虧的。

他往前走,在薑榆身旁站定。

“搜吧,薛廠長。”

薛廠長咬著牙根,進退不得。

必須搜!把東西搜出來,薑榆和賀庭嶽便百口莫辯!

但他同時也賭上了自己的前途,如果今天搜不出東西,怕是就完了。

看著薛廠長帶人進屋,眾人的心不約而同提到了嗓子眼。

付向紅咬牙道:“肯定能搜出來!薑榆躲不了!”

一定要搜出來,她隻想給劉大貴報仇!

鄭廠長一揚手,“長安,你帶人盯著。”

不然這些人極有可能帶著東西進屋,栽贓陷害到薑榆頭上。

等待的每一秒鐘,都是焦灼的。

反倒是薑榆和賀庭嶽,看起來是最為淡定的。

鄭廠長看向薑榆,幾度想開口,最後都化為一聲歎息。

丁佳楠涼涼說了句:“卸磨殺驢,國棉廠真是越來越本事了。”

鄭廠長也是無奈,這事兒他說了可不算。

賀家這屋子不算大,薛廠長先帶人進屋搜。

看見林長安一行人進來盯著,他臉色愈發陰鷙。

他來之前篤定薑榆私藏了物件,可沒想過栽贓陷害。

“廠長,這間屋子沒有!”

“這間也沒有!”

“堂屋也沒有!”

“院子也搜了,沒有!”

薛廠長臉色一點一點黑了,緊攥著拳頭。

“那間屋子呢?”

他看的是薑榆的主臥。

“還在搜。”

薛廠長怒然起身,走了進去。

“我親自來搜!”

林長安雙手抱在胸前,斜倚在門邊。

“薛廠長,沒有就是沒有,你搜再多遍,都不會有。”

薛廠長充耳不聞,在薑榆和賀庭嶽的屋裡搜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發現了炕上的暗格。

哢嚓一聲,磚頭被人撬動了。

那人臉上滿是興奮,“薛廠長,這裡有暗格!”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圍了過去。

薛廠長冷笑,瞥向林長安。

“林長安,這回你栽了!我會用事實跟你證明,你選錯了陣營!”

林長安臉色冰冷,沒有說話。

他選擇站在賀庭嶽身邊,為的是私交。

哪怕他們真藏了什麼東西,他也不會毫不猶豫選擇他們。

很快,磚頭撬開。

薛廠長一臉興奮,手電筒往裡麵一照,卻隻看見孤零零待在裡麵的存折。

他臉色頓時僵住,腦海中仿佛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什麼東西摔得稀巴爛。

“不可能!怎麼會是存折!”

誰家把存折放一個暗格裡藏著!

林長安嗤笑,“賀科長家可是萬元戶,薛廠長要是有這麼多錢,難道不應該好好藏著嗎?”

薛廠長怒吼一聲:“繼續給我搜!說不準是埋在了院子裡,裡裡外外再給我搜一遍!”

這裡落了空,大家神色都有些萎靡。

心裡已經開始懷疑,興許賀庭嶽家裡根本什麼都沒有。

但聽見薛廠長的話,他們還是照做,連院子裡的地都翻了起來。

薛廠長茫然看著眼前的屋子,心裡空落落的。

沒有,什麼都沒有。

“老薛,搜出來了嗎?”鄭廠長涼涼道。

薛廠長目光陰鷙掃過他,最後落在了薑榆臉上。

是真的沒有,還是薑榆沒放在這個屋子裡。

無論真相如何,錯失了這個機會,他就不會再有下一次。

“我隻是奉命行事,焦副主任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薑榆,彆介意,我先走了。”

薛廠長態度平和,好像剛才惱羞成怒的不是他一般。

他還沒走出院子,突然被人攔下。

幾個人將他包圍,薛廠長愣了一瞬。

其中一人拿出工作證明遞過去,“薛廠長,我是《北城日報》的記者李念,可以采訪您幾分鐘嗎?”

其餘幾人跟著拿出工作證明。

“我是《青年報》的記者。”

“我是《工人日報》的記者。”

“我是《婦女報》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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