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霞擔心自己的話傳出去,會給自家帶來災禍。
無論徐麗華說什麼,她都極力否認,轉身跑進屋用力關上門。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彆問了!”
徐麗華心頭不滿,她明明就沒聽錯,林紅霞確實說了那種話。
她轉眼瞧見薑榆站在院子門口,趕忙走過去。
“薑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薑榆:“剛回來不久,你們吵什麼呢?”
“就老林呀,說什麼等向陽在火災中立了功,他就能複職了。”
薑榆想到今天發現的那一批炸藥,和薑婷口中的火災,是一回事嗎?
“徐大媽,林阿姨胡說八道的話,您也信呀?”
徐麗華一愣,“你覺得她是胡說嗎,但她說得可真了。”
薑榆笑了,“您的意思是,她可以未卜先知嗎?這不是說笑嘛。”
徐麗華心裡覺得奇怪,卻不得不承認,興許還真是胡說。
她走後,薑榆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的。
看到薑婷從屋裡出來,她走了過去。
“老太太過世了。”
薑婷手裡的搪瓷盆差點脫手,被薑榆穩住。
“這麼驚訝做什麼,你和老太太感情也不見得有多好。”
薑婷不可置信望著她冷漠的神色,張大了嘴。
“那可是我們奶奶,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薑榆,你還是人嗎?”
薑榆嗤笑,“你說不出這種話,可你在背後捅的刀子還少嗎?薑婷,你要是孝順,倒是回南河村看看呀。”
薑婷一臉心虛,她怎麼會去。
上回王美麗做的那些事,她都要恨死了。
要不是沒必要,她都想寫一封斷絕書,和他們斷絕關係。
“你婆婆口中說的火災,是怎麼回事?”
薑婷臉色一僵,慌亂道:“什麼火災,我怎麼知道!”
薑榆抓住她的頭發,往自己這邊靠,壓低聲音:“薑婷,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蠢,做過多少露餡兒的事。老天爺格外眷顧你,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可你還是過得一塌糊塗。”
因此,有些人過得差,是注定的。
薑婷臉色慘白,驚恐得瞳孔收縮,死死瞪著她。
“你……你怎麼會?”
薑榆扯開唇角,眼底冰冷。
“從選擇付向陽結婚開始,你就開始反常……哦不,也沒多反常,你一如既往的蠢。”
薑婷被激怒,此刻的憤怒大於驚慌。
薑榆的話掀開了她的臉皮,把她自尊踩在腳底下踐踏。
卻也一針見血,把她的醜陋和不堪就這樣揭開。
哪怕重活一回,她過得依舊不如薑榆。
這其中的心酸和懊悔,旁人又怎麼會懂。
“我再問一次,火災是怎麼回事?”
薑婷獰笑,“你不是很能耐嗎,你自己猜去呀!”
薑榆鬆開她,冷眼看著她。
“我沒能耐從你嘴裡逼出話,但保衛科有辦法,你要進去喝茶嗎?”
薑婷驚慌失措,“我又沒犯事兒,他們不能把我抓進去!”
“隻要是為了廠子好,能不能抓你,還不是廠裡說了算。”
薑榆後退兩步,“你不說就算了,我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到了保衛科,那些人比較粗魯,會用什麼手段,我可就不清楚了。”
她轉身就走,放棄得很乾脆。
才抬腳,便被薑婷抓住了胳膊。
“我……我告訴你,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薑榆看了一眼南房,“進來說。”
徐麗華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瞧見薑婷竟然進了南房,很是稀奇。
如薑婷所說,她知道的事情很有限。
她隻知道國棉廠上一世發生了火災和爆炸,時間就在明天晚上。
薑榆皺起眉頭,“就這?”
薑婷哀怨地看著她,“我之前都生活在鄉下,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包括這個新聞,我也隻是聽人說的。說是火災引起的爆炸,死傷無數。”
薑榆倏然收緊五指。
不,不是火災引起的的。
那批炸藥,才是根源。
他們想炸了紡織基地,下一步便是鋼廠。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想利用這件事讓付向陽立功,也不怕他送了命?”
薑婷大驚,“這還能送了命?他隻要提前阻止火災的發生不就行了。”
薑榆真是要被她蠢笑了,“他能怎麼阻止?你知道火災是怎麼發生的嗎?”
薑婷一時無言,她當然不知道。
所以她打算明天讓付向陽提前去廠裡蹲著。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認為付向陽能阻止這場火災?”
薑婷的訥訥:“試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他不能行。”
薑榆樂了,擺擺手。
“請便。”
愛送命,就讓他去吧。
薑婷回到家裡,心頭止不住的慌張。
等付向陽回來,她立馬走上前:“要不明晚還是彆去了。”
“為什麼?你之前還鼓勵我,讓我去爭這個功勞。”
薑婷一天一個樣,讓付向陽看不明白。
薑婷搖搖頭,“太危險了。”
付向陽笑了起來,“按照你說的,隻要提前阻止了火災,就不會發生危險。”
薑婷原先也是這樣想的,如今卻有些遲疑。
“可是薑榆說……”
“薑婷,她是你大姐,我不想在你麵前說她的不是。可你自己想想,她和你關係這麼差,她能盼著你好嗎?”
薑婷恍然,“是呀,她肯定不能盼著我好,我上當了!”
付向陽點點頭,“正是這樣,無論她說了什麼,你彆聽。”
薑婷用力點頭,顯然對他的話很是讚同。
她差點就叫薑榆蒙騙過去。
薑榆還不知道薑婷夫妻倆是怎麼想的,隻等著賀庭嶽回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廠裡得戒備起來,提防有人放火。”
賀庭嶽神色愈發凝重,“這兩天我住廠裡,不用等我回來。”
他決定今晚就去廠裡蹲守,他倒要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究竟誰有這個膽子放火。
“好,你要小心。”
賀庭嶽以身犯險,薑榆提著心,怎麼都睡不安穩。
哪怕知道他已經安排妥當,卻總擔心有個萬一。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傍晚時分,薑榆瞧見付向陽匆匆出門,眉頭皺了起來。
“薑婷,你不會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吧?”
薑婷一時心虛,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肯定沒安好心,不想我家向陽複職,才那樣和我說,我差點上了你的當!”
薑榆:“……你高興就好。”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用勸,多管這個閒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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