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薑榆喝了兩杯酒。
麵對這些人帶刺的話,她都是不冷不熱懟了回去。
眾人散去,薑榆帶著淡淡的酒氣,倒是賀庭嶽滴酒未沾,清醒得很。
賀庭嶽看著她暈暈沉沉的模樣,估計也沒法起來洗澡,便打了水端進屋,給她擦擦身子。
他動作輕柔,給薑榆先擦了臉,低聲道:“和他們計較什麼,隨他們說去,還把自己搞得不高興。”
薑榆咕噥:“我就是聽不得那些話,先前見你風光,個個都恨不得過來占便宜。咱家也沒虧待他們吧,怎麼搞得跟仇人似的。”
賀庭嶽給她散了頭發,幫她按著頭。
“恨他有笑他無,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薑榆皺著鼻子哼了聲,“那我就要懟回去,我又不是吵不贏。”
“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不怕。”賀庭嶽寵溺一笑。
迷糊間,薑榆想到了何倩倩。
她眉頭皺起,道:“我們過兩天回一趟南河村吧。”
“行。”
反正現在沒事乾,想去哪裡都可以。
過了兩日,薑榆和賀庭嶽坐上了去福南公社的班車。
才出現在南河村村口,就被杜大娘攔住。
“薑榆,我怎麼聽說你們兩口子被廠裡停職了?”
薑榆抬眼看過去,“杜大娘,你聽誰說的?”
杜大娘直言:“薑婷說的唄!她說你們倆犯事兒,被廠裡停職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犯什麼事兒了?”
薑榆笑了起來,“是呀,我們被停職了,和廠裡的間諜有關,你最好不要跟我們靠太近,不然被當成同夥抓起來,可彆怪我們。”
杜大娘嚇得直後退,連忙和她拉開距離。
“間諜”這倆字,離他們這些老實本分的百姓太遙遠,但誰沒聽過啊。
每年夏天,村裡的打穀場都會放電影,電影裡就有間諜,那都是叫人恨得牙癢癢的人,要拉去吃花生米的。
杜大娘越想越怕,心裡懊悔不已,自己乾嘛要多嘴,和薑榆搭話呢。
“我就說了兩句話,可不乾我的事,我跟你們可沒關係,沒關係!”
丟下這兩句話,她落荒而逃,活像是身後有人追著。
薑榆樂得不行,“你看她那樣兒,好似鬼子進村了。”
賀庭嶽無奈笑了起來,捏捏她的手腕。
“彆和他們開這種玩笑。”
薑榆扯開唇角,“這不是她自己問我嗎?”
賀庭嶽問道:“要先回家一趟嗎?”
薑榆搖搖頭,“先去有福伯家裡,你等著看,我爸媽會主動過來找我們的。”
而這邊,杜大娘著急忙慌跑回家。
“他爸!他爸啊!”
王衛國從屋裡出來,不耐煩道:“你喊魂呢!”
杜大娘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抓著他的胳膊。
“咱家要遭殃了!我對不起你啊!”
王衛國推開她,“滾蛋,你再瞎咧咧,小心我扇你!”
王盼娣跟著從裡麵跑出來,問:“媽,究竟咋啦,你倒是說啊。”
杜大娘這才把薑榆的事說了一遍,心有餘悸。
“我剛才和薑榆說了話,我不會被抓走吧?”
王盼娣臉色大變,頭幾年風聲鶴唳,說不定哪天村裡就有人因為說錯話被抓走。
她也是過來人,被嚇怕了。
“媽!你明知道他們被停職了,乾嘛還要上去搭話!”
杜大娘縮了縮脖子,“我怎麼知道薑榆竟然是因為這個停職的。”
王盼娣擔心自家被牽連,忙找王衛國拿主意。
“爸,你快想個辦法呀!薑榆也真是的,他們現在這麼敏感的身份,怎麼能隨便亂跑呢。”她滿懷怨憤道。
王衛國沉著臉,“這件事得去找支書,讓他做主。”
薑榆要是真有問題,那和她接觸過的的人,豈不是都得遭殃。
近兩年,老支書已經不愛管事,但威信還在。
從杜大娘這邊聽說了薑榆的事,察覺到了危機感。
“這種事可不能胡言亂語。”
杜大娘舉手發誓:“老支書,這是薑榆親口說的,我可沒騙人!上回薑婷回娘家,她也是這樣說的。這要是不跟她撇清關係,咱們南河村的鄉親們都得遭殃。”
老支書沉吟片刻,“她往哪兒去了?”
王衛國沉聲道:“說是去隊長家裡了,之前不是說倩倩的工作,就是薑榆給辦的,想來他們關係不錯。”
老支書冷哼一聲,“關係再不錯,也不能拿咱們鄉親們的安危去賭。走,去有福家裡!”
這邊,薑榆還不知道老支書一行人的打算。
她來到何有福家裡,見到了何倩倩。
她背著一個孩子,正從鍋裡舀著豬食出來。
短短幾天時間,薑榆再見到她,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倩倩。”
何倩倩茫然地抬起頭,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薑榆姐!”
儘管她才被廠裡開除沒多久,但這幾天有多難熬,其中的辛酸滋味隻有她自己清楚。
薑榆頓了頓,“你先去把豬喂了,我在家裡等你。”何倩倩點點頭,擦了眼淚。
“我很快就回來。媽,薑榆姐過來了。”
何倩倩出門後,劉君美從屋裡走了出來。
“薑榆?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薑榆快步上前,“伯娘,我才聽說倩倩的事,便想著回來看看,反正閒得很。”
劉君美神色黯然,“你有心了,是倩倩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
薑榆好不容易才把何倩倩弄到二廠,結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被何倩倩衝動之下丟掉了。
就連她和何有福,心裡對何倩倩都有了幾分不滿。
但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他們倒也沒有過多苛責。
薑榆拉著她進屋,溫聲安撫:“伯娘,廠裡目前情況不明朗,其實倩倩暫時回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反而對她有好處。”
劉君美笑得勉強,“連你都……她哪裡還有機會回去。”
薑榆略有深意笑了起來,“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倩倩很有上進心,又有正義感,興許以後回去還能升職呢。”
劉君美作為婦聯主任,可不是無知的人。
相反,她還很有遠見。
當初何有福猶豫不決,就是她果斷和薑榆站在一邊,為何倩倩謀得了一份工作。
薑榆簡短的幾句話,便讓她撥開雲霧,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
薑榆莞爾一笑,“我可什麼都沒說,隻是讓伯娘寬心。”
“好,我明白了。”劉君美近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也鬆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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