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鈺薇的這句話等於是直接挑明了這事兒就是高盈君乾的。
高盈君先是一愣,而後看向陳老太,再看向坐在對麵的容太太和容先生。他倆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顯然他們跟鄭鈺薇查到的結果是一樣的。
高盈君心口一沉,身上的血液凝固,整個人如履冰窖。
她靜靜的坐著,沒有任何回應。
鄭鈺薇說出這句話,像是出了一口氣,回到老太太身邊坐下,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說出來,要麼讓彆人替你說。”
高盈君冷笑一聲,視線在陳靖誠的身上停留了幾秒,一顆心沉到肚子裡。
這一刻,反倒完全的平靜下來,她倒要看看呢,陳靖誠是想跟她魚死網破,還是想辦法讓他老婆閉嘴。
她淡然的說:“你想讓我說什麼呢?你找來這些人,給他們串通好所有的口供,把罪名強行按在我的頭上,我說什麼有意義嗎?我說我壓根就不認識這幾個人,你們會相信嗎?”
鄭鈺薇:“你自己說出來,跟彆人指正你,過程不同,結果就不一樣。所以看你怎麼選擇,雖然你憎惡我,看不慣我,但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一家人,我覺得還是要給你一條活路。”
高盈君笑起來,“活路?顛倒是非黑白,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到我的頭上,就是給我活路嗎?原來大嫂的活路是這樣的,我是該說你仁慈,還是說你佛口蛇心呢!”
鄭鈺薇懶得跟她呈口舌之快,轉頭看向那幾個人,說:“好了。高盈君既然不肯說,那麼就你們來說,說完以後,我會把相關證據都拿出來。另外,就在剛才高盈君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已經讓人報了警,等我們這邊處理完,警察差不多也就到了。”
她說著,又對著老太太道:“對不起媽,這次是我先斬後奏。我知道您一向希望家庭和睦,但是這一次,事關孩子,還有盈盈的腿,我不願意再大事化小,更何況我剛才已經給了她機會,是她不想要。並且還那麼的執迷不悟,那我也就不想留這個情麵,您要怪就怪我吧。”
陳老太輕輕歎口氣,說:“做錯事的不是你,你又何須跟我道歉,你這樣說,反倒顯得我像個老糊塗。再者,我這個老太婆已是外強中乾,就吊著這一口氣,能看到宗衡的孩子出生,我已經很滿足。我的麵子早就不重要了,這個家到最後,還得是你們來做主。”
“今天這件事,我本就沒打算插手。我也想看看,等有一天我在了,這個家會是什麼樣。所以,你們內心是什麼打算,就怎麼做,不用在乎我。”
高盈君輕嗤,說:“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鄭鈺薇的身上,想來老太太您一定不會是這樣的說法。您這些話也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您向來是對人不對事,在這個家裡,您最討厭的就是我,是我玷汙了您最寶貝的兒子,到今天您恐怕都無法釋懷。”
“正好今天終於是逮到了這個機會,把我除掉,您心裡應該很高興吧?不過,我要告訴你們,你們在陷害我之前最好能想清楚後果。”
話到這裡,她就再不說多一句,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們隨便說。
大不了要死一起死,想送她去坐牢,那麼大家都不要好過。
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一隻手扯住了她的衣角,她一轉頭,對上的是陳宗寶擔憂的目光。
她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魚死網破的結果固然是很痛快,可最後所有的傷害都會落在陳宗寶一個人的身上。
這會是他永遠的汙點,一輩子要活在彆人的有色眼鏡下,被人指指戳戳。
她的心臟瞬間被擰緊。
隨後,鄭鈺薇讓他們挨個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
既然是做好了準備的,口供自然都是統一的,另外還有一些所謂實質性的證據。
高盈君看完,隻能說他們為了徹底把她弄走,也是煞費苦心,甚至連音頻都可以偽造出來。
鄭鈺薇:“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我冤枉了你嗎?!”
高盈君眼眶發紅,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倒是陳宗寶替她說了一會,“我媽是被冤枉的,她不會這樣做的。”
他心急著急,趕忙又扭頭看向陳宗辭,希望他能夠出來說句話。
然而,並沒有人接他這話。
過了一會,陳靖誠開口,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鬨到這個地步。有什麼不能拿出來說的,你做這件事之前,就沒有想過後果嗎?沒想過要是查出來,你要怎麼麵對大家,又怎麼麵對你的孩子,尤其是宗寶。”
“他年紀還小,你在他眼裡就是天。現在鬨出這樣的事兒,等同於天塌了一樣。很多時候,我們身為人的父母,一言一行都要慎重,父母是孩子的鏡子,孩子是父母的影子,我們的言行舉止直接影響著孩子的品性和價值觀。”
“宗辭已經那麼大了,會有自己的是非觀念。筱晴已經是一個例子了,你希望宗寶以後變成什麼樣?”
高盈君咬著牙,死死盯著他,他每次說陳宗寶,就是在提醒她,要她彆做一些毀掉宗寶的事兒。
宗寶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她又怎麼可能做毀掉宗寶的事兒。
陳宗寶慌忙幫高盈君辯解,說:“我媽有好好教育我的。”
陳老太:“京京,你先帶著宗寶出去吧。”
高盈君這會心態已經完全崩掉了,尤其是陳宗寶在這樣的場合裡,這樣的維護她。所以,她不該也不能為了自己圖一時痛快,而讓他萬劫不複。
她深吸一口氣,擦掉眼淚,轉頭對宗寶說:“你先回去,你不是還有很多作業沒有做完嗎?回去做作業吧,彆在這裡待著了,這些事兒跟你都沒有任何關係。”
陳宗寶用力握著她的手,眼睛紅了起來,他已經失去姐姐了,不想再失去媽媽。
可他太弱小,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她。
高盈君看向周稚京說:“你帶他回去吧。”
周稚京依言起身,走到陳宗寶的身側,朝著高盈君看了一眼,兩人目光對上的瞬間,高盈君竟是一眼便明了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而此刻,另一個坐立不安的人是戴婧苗。
她餘光觀察著身側的陳宗瀚,內心焦灼。
焦灼於她究竟該站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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