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就在多爾袞還在猶豫的時候，探馬飛奔至他身邊：“皇上，西麵十五裡發現數千明軍騎兵。”
“壞了！”多爾袞的臉色驟變。
他意識到圖賴，譚泰等人不但沒能拖延時間，反而將明軍引了過來。
其實是他誤會了圖賴，譚泰等人。
明軍之所以能追過來，是朝鮮百姓透露的消息。
“登船吧皇上，”洪承疇勸道：“再不登船就來不及了。如果不想登船就儘快分兵，明軍已經殺過來了。”
多爾袞握著拳頭，內心掙紮了片刻後有氣無力的說道：“分兵！”
蘇克薩哈急忙詢問：“請問皇上如何分兵？”
“朕心裡很亂，都聽洪先生的吧！”
眾人齊刷刷看向洪承疇。
洪承疇很激動，穩了穩心神後說道：“博爾輝，你率百餘兵馬立刻向北，吸引明軍的注意力。”
不等博爾輝領命，洪承疇便馬上說道：“索尼，你帶著所有家眷登船。”
索尼出聲提醒：“坐不下那麼多人！”
“婦孺登船，其餘人留在岸邊。”
“登船之後呢？去哪裡？總不能直接去東番吧？”
“先去耽羅島（濟州島）等待與皇上彙合。”
索尼看了一眼多爾袞，等對方點頭後才雙手抱拳：“是。”
“蘇克薩哈！”
“末將在。”
“你集結所有兵馬，列好陣型準備迎戰。”
蘇克薩哈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詫異的問：“迎迎戰？”
“沒錯。”
“可是明軍有數千之眾，我軍滿打滿算隻有一千多人，恐怕不是明軍的對手。”
洪承疇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怕了？”
多爾袞也有些不滿的看向蘇克薩哈。
蘇克薩哈硬著頭皮回應：“末將領命。”
在洪承疇的安排下，海邊再次忙碌起來。
家眷中的婦孺用最快的速度登上海船，駛向耽羅島。
剩下人的則拿著武器，以步兵的身份加入了蘇克薩哈軍陣。
博爾輝帶著百餘騎兵，扛著多爾袞的中軍旗打算向北逃跑。
臨行前，多爾袞來到博爾輝身邊囑咐：“無論是否遭到明軍追擊，你都不要回來了。”
“那奴才去哪兒？”
“如果能回到遼東，就藏到山裡活下去。如果無法回到遼東，或投降明軍，或者割掉辮子扮做朝鮮百姓。無論怎麼選朕都不會怪你，隻要能活下去就行。”
博爾輝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皇上！”
多爾袞拍了拍博爾輝的肩膀：“什麼都不要說了，快走吧！”
博爾輝擦乾眼淚，下馬給多爾袞磕了一個頭：“奴才遵旨。”
等博爾輝走後，多爾袞騎馬來到洪承疇身邊：“洪先生不會真的想和明軍死戰吧？”
洪承疇故作尷尬：“皇上英明，一眼就看穿臣的計謀。”
“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臣的計劃是讓皇上趁亂離開這裡，向耽羅島方向撤退。那裡有大量海船，既可以買船也可以搶奪。至於能否撤到那裡，就要看皇上和大清的造化了。”
多爾袞心中了然，口中說道：“朕懂了。”
談話間，李定國率領明軍殺了過來。
“報！”探馬來到李定國身邊：“有一支百人左右的騎兵扛著中軍旗向北逃跑。”
李定國眨了眨眼睛：“分出五百騎兵前去追殺！記住，他們的首級一個不落全都要帶回來辨認。”
“是！”
傳令官下令分兵。
李定國繼續帶兵前行。
兩軍很快遭遇。
簡單查看了一下現場的地形和對方的軍陣後，李定國拔出腰刀指向前方：“明君威武，殺！”
數千鐵騎一起衝向戰場。
鐵蹄踩在地麵上，猶如鼓槌敲擊在鼓麵上。
轟隆隆響個不停。
那一刻大地開始顫抖，天空開始變色。
最前方由部分家眷組成的步兵軍陣開始騷動。
不等恐懼蔓延，明軍第一波箭矢便到了。
騎兵的軟弓射出的拋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入建奴步兵陣中。
“啊！”當第一聲慘叫聲響起的時候，步兵軍陣就崩潰了。
他們隻有武器沒有甲胄。
被箭矢射中非死即傷。
在求生欲的催動的下，他們慘叫著向後逃跑。
他們後方是蘇克薩哈的騎兵軍陣。
人數雖然不多，但甲胄齊全，尚有一戰之力。
為了不被亂軍衝散陣型，蘇克薩哈隻能忍痛下令放箭。
本就不多的步兵很快死傷殆儘。
明軍騎兵與建奴騎兵正麵遭遇。
雙方先是互射了幾輪箭矢，隨後拔刀肉搏。
腰刀砍在臂鎧上，火星四濺。
刀刃劃破甲胄，鮮血橫流。
沒有人後退，也沒有人投降。
雙方全都以命相搏。
戰至正酣時，洪承疇來到多爾袞身邊指著戰場的東南方向：“皇上，那裡有一個空隙。”
多爾袞點點頭，騎馬走到蘇克薩哈附近：“蘇克薩哈，這裡就交給你了。”
“啊？”蘇克薩哈愣了愣。
片刻後他明白了多爾袞的意圖，開口說道：“皇上放心，奴才隻會戰死沙場，絕不投降。”
多爾袞哽咽道：“儘量活著吧。”
不等蘇克薩哈答話，多爾袞便轉身離開。
他的中軍旗也被留在了蘇克薩哈身邊。
為了不引起明軍注意，多爾袞先是率領三百親兵向後退出戰場。
然後向東南方向的戰場空隙衝了過去。
那裡的明軍騎兵見狀迅速結陣，試圖將他們擋下來。
可這些人都是多爾袞用重金培養的死士。
再加上他們沒有戀戰，而是直接衝陣。
明軍東南方向的軍陣，瞬間被撕開一個口子。
多爾袞帶著人魚貫而出。
“報！”探馬第一時間來到李定國身邊：“一支數百人的建奴騎兵衝破我軍軍陣，向東南方向逃竄。”
李定國看了一眼戰場，發現多爾袞的中軍旗還在。
但這種小伎倆根本騙不過他，於是朝著身邊下令：“是多爾袞！中軍大旗不要動，中軍營的騎兵跟我一起去追！”
令旗揮舞，李定國縱馬追了上去。
剩下的明軍騎兵朝著蘇克薩哈發起了總攻。
“日月山和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明軍威武！”
“忠誠，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