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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天府很快接到了衍聖公府的報案。
順天府尹很為難。
他可不敢像之前抓百姓那樣抓國子監的學生。
除非有國子監祭酒的指令。
去吧現場吧,他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場的學生。
不去吧,又不合規矩。
畢竟衍聖公的身份擺在那了。
隻要朝廷還沒給他定罪,他就是大明的衍聖公。
班列文官之首,加太子太傅。
“大人可以再等等!”順天府尹的師爺建議道。
“等什麼?”
“等天黑宵禁!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些學生趕回家了,不必發生衝突。”師爺回答。
“也好。”
在天快黑的時候,順天府尹帶著幾十個衙役來到衍聖公府。
此時衍聖公府門外聚集了數百學生。
除了之前要見衍聖公的倒孔派外,還有數百保孔派的學生。
兩夥人分彆站在府門的東西兩側,用各種之乎者也的話反駁對方的觀點,很是文明。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似乎都有些詞窮了。
有些人開始用陰陽怪氣的話指責對方,緊接著升級成了罵戰。
但雙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手。
順天府尹親自上前勸道:“諸位都回去吧,馬上就要宵禁了。”
“不行,今天見不到衍聖公我們就不走。”一個倒孔派學生回答。
順天府尹十分老練地說道:“宵禁是規矩,必須遵守。你們今天沒見到衍聖公,明天還可以再來啊!”
倒孔派的學生們互相看了看彼此,同時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對!走,明天再來。”
“好,明天再來!”
倒孔派的學生們商議後紛紛離開,各自回去休息。
保孔派的學生們見狀也離開了現場。
衍聖公府門前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順天府尹也帶隊回府。
他本以為事件就此結束。
可是睡到半夜卻被差役喊醒:“大人,京師發生了命案。”
“命案?”順天府尹沒當回事,斥責道:“有命案就去查呀,打擾本官休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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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目前已經死了六個人。”
“多少?”順天府尹睡意全無。
“目前發現了六具屍體,但不排除還會有第七具甚至第八具...”差役回答。
順天府尹頓感頭皮發麻,渾身發涼。
他立刻起身前往命案現場查探情況。
“這個人看著有點麵熟啊!”
“大人慧眼如炬,此人白天在衍聖公府外鬨過事。”
“壞了!”順天府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帶本官去看其他屍體。”
看完所有屍體後,他臉上慘白如紙。
死的這些人全都是國子監的學生,而且都是倒孔派的人。
他們都是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殺害。
由於天色昏暗再加上已經宵禁,路上沒有行人,所以直至巡捕營的人巡邏時才發現他們的屍體。
“快,立刻調動所有人手,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凶手!”
次日清晨,忙碌了一夜的順天府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順天府壓力山大。
命案消息傳播的速度很快。
衍聖公得知這個消息時正準備出門前往皇城接受質問。
衍聖公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死的是普通學生,任何人都不會把這件事與他聯係起來。
可問題是...
死的那些學生都在昨天堵門罵過他。
昨天剛罵完他,當晚就死了。
其他人很難不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他思來想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有人在針對他!
“不行,一定要找出幕後主使!”孔胤植咬著牙自言自語。
他從未向建奴稱臣,也沒有資助建奴。
可是平遼大軍卻找到了他投敵資敵的證據。
他本想進京洗清自己的冤屈,可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
幕後主使的能力超乎想象。
“會是誰呢?”他騎在馬上百思不得其解。
大明皇帝崇禎?
孔胤植搖頭自語:“不能!”
在他看來,崇禎沒有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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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是大明皇帝,他巴不得借著衍聖公的名聲拉攏天下讀書人。
絕不會做出針對衍聖公的事。
如果不是崇禎,還能是誰呢?
某個人?亦或是...某些人?
疑惑間,隊伍停了下來。
“老爺,到皇城了。”管家在旁邊低聲說道,“按照規矩,您可以在紫禁城騎馬。”
“騎什麼馬?”孔胤植怒道:“京師到處都是與我相關的流言蜚語,此時騎馬進城不是自尋死路嗎?”
“老爺說的是,”管家立刻拿來凳子扶著衍聖公下馬。
皇城門口的太監立刻迎了上來。
在太監的帶領下,衍聖公孔胤植被帶到了乾清宮。
邁步走進殿門,他發現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外,下麵還站了許多人。
他數了數,內閣和六部九卿的人都在。
“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孔胤植朝著崇禎施禮。
“免禮平身,”崇禎立刻站起身,表現得非常親切和激動:“衍聖公一路舟車勞頓,不必多禮。”
“謝陛下!”衍聖公起身站到了範景文的前麵。
衍聖公是文臣之首。
這四個字沒有實權,隻有字麵意義:朝會時站在文臣的最前麵。
“衍聖公?”崇禎站起身直接問道。
“臣在。”
“平遼大軍在收複沈陽時發現了一封信,寫信的人不但向建奴稱臣,還資助了建奴數百萬兩銀子。”崇禎指著在場的官員:“經過他們的鑒彆,說此信是你親筆所寫。”
“陛下...”孔胤植立刻跪地說道:“臣冤枉!”
“朕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所以讓你來到京師當麵對質。”崇禎安撫完衍聖公後朝著王承恩說道:“把信交給衍聖公。”
“是,”王承恩將裝著信的信封放在托盤裡,遞到衍聖公麵前。
衍聖公孔胤植接過信封,小心翼翼地拿出信開始看。
不看還好,看完之後他後背直冒冷汗。
這封信上的筆跡與他的筆跡雖然不能說一模一樣,但也相差無幾。
彆說其他人了,就連他也會下意識地認為這封信是他親筆所寫。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從未寫過類似的信。
更沒有資助建奴數百萬兩銀子。
“陛下,”衍聖公孔胤植深施一禮:“這是誣陷,徹徹底底的誣陷,請陛下為臣做主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