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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的事不歸咱們管,咱們隻負責打仗。”李定國說道。
“不歸咱們管?”高文貴有些納悶,“那何人負責招安?”
“清豐知縣王夫之!”
“王夫之?”聽到這個名字後,高文貴晃了晃腦袋,“末將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當然耳熟了,他可是我朝十九年的狀元!”
“不對啊,”高文貴再次搖晃腦袋“據末將所知大明朝的狀元一般都會到翰林院當修撰,是從六品官!知縣是七品官,王夫之當七品知縣也就算了,現在四五年時間過去了,他怎麼還是知縣?”
“那就不清楚了,或許是受到了打壓吧。”李定國無奈地搖頭。
李定國沒猜錯,王夫之確實受到了打壓。
而打壓他的正是大明皇帝崇禎。
之所以打壓,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提拔。
畢竟有時候起點太高也不是好事。
“讀書人當官的事,咱們彆摻和,隻需想好怎麼打仗就行了!”李定國繼續說道“至於招安,成與不成全看天命。”
在招安這件事上,李定國沒抱任何希望。
與李定國不同的是,崇禎對招安信心滿滿。
為什麼?
因為榆園軍大部分都是山東人!
山東人對什麼有執念?
編製!
在古代什麼是編製?
當官!
在最著名的考編《水滸傳》裡,宋江的職位是鄆城縣押司。
宋代的押司不是官,是吏!
負責處理文書管理案卷,一旦惹惱了縣太爺,會立刻被踢出官僚隊伍。
沒有一點穩定性可言!
按照現代的說法,宋江隻是一個沒有編製的臨時工。
為了能入編,宋江先是帶著一眾梁山好漢做大做強。
成功吸引朝廷的目光後,他又立刻開始和朝廷洽談招安事宜。
最後成功入編!
由於對編製的執著,導致山東幾乎沒有出過幾個皇帝。
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南北朝和五代十國裡的亂世皇帝,沒有大一統王朝的皇帝。
當然了,出生於山東的舜帝除外。
半天後。
收拾完畢的李定國兵分兩路。
一路直接北上,去往曹縣。
李定國則親率另一路兵馬從河南境內繞到濮州西麵。
北上曹縣的兵馬走了一天便停下腳步。
歸德府距離曹縣不到百裡,再加部隊舍棄了一些輜重,所以僅用了一天時間就兵臨城下。
彆看兩座城池相距僅有百裡,但是一個屬於河南,一個屬於山東。
沒有朝廷的旨意,李定國的兵馬彆說出省,就是活動範圍大一點都不行。
大軍並未圍城,而是在城南十裡的地方紮營等待李定國的軍令。
李定國則一邊行軍,一邊等待王夫之的消息。
如果叛軍接受招安,他就按兵不動。
如果叛軍不接受招安,他立刻下達進攻的命令。
清豐縣城外。
王夫之正在向妻子鄭氏告彆,“夫人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王夫之的夫人是襄陽鄭氏,與鄭芝龍鄭成功無關。)
“老爺我不放心您”鄭氏苦著臉,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哭的感覺。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王夫之嗬嗬笑道“朝廷讓我去招安,不成的話還有大軍平叛。”
“就是怕招安不成才擔心啊!”鄭氏眼眶開始濕潤,“老爺您派兩個親信去濮州不就行了?為何還要親自前往?”
“那些亂民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招安的事一旦談崩,老爺您您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哭什麼哭!”王夫之伸手拭去鄭氏眼角上的淚水,“朝廷的旨意是讓我去招安,不是讓我派人去招安!再說了,就算可以派人去也不能派,隻有我親自前往才有誠意。”
王夫之不給鄭氏擦眼淚還好,擦完之後鄭氏的眼淚由滴狀變成了柱狀,開始嘩嘩流淌。
“好了,”王夫之加重語氣,“當著這麼多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鄭氏環顧四周,發現有許多陌生的麵孔。
她低聲詢問“老爺,這些人看著好麵生,應該不是衙門裡的人吧?”
“當然不是,他們都是陛下派來的錦衣衛。”
“錦衣衛?”聽到這三個字,鄭氏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他們是是要把老爺您押到濮州嗎?”
“放心吧,他們是來護送我的!”王夫之再次將鄭氏臉上的淚水擦乾,“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說罷,王夫之翻身上馬。
鄭氏還想說些什麼,被鞭子聲打斷。
“駕!”王夫之揮舞馬鞭,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鄭氏再次流下了擔心的淚水。
行走了一會後,錦衣衛百戶鄧嶽催馬上前,與王夫之並排而行。
“大人,”鄧嶽雙手抱拳,“招安的事您有何計劃?但凡用得著的地方隻管說,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還要什麼計劃?”王夫之淡淡一笑,“直接去就行了!他們願意接受招安最好,若是不接受立刻給李定國送信,讓他出兵平叛。”
“不是,”鄧嶽被王夫之的膽子嚇到了,“大人您要親自去濮州城外和榆園賊商討招安的事?”
“不然呢?”王夫之反問。
“您是負責招安的欽差,隻需要告訴我們招安的條件就行,我們自會派人去和叛軍談判,大人您不必以身涉險!”鄧嶽提醒。
“不用那麼麻煩,我親自去一趟比什麼都強。”王夫之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們的命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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