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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想保他?”福臨抬起腦袋,看著自已的母親。
“是,也不是!”布木布泰長歎一聲,“濟爾哈朗深受太祖太宗的信任,他本人在軍中尤其是旗內威望頗高,想要廢掉他絕非易事。”
“當然了,濟爾哈朗不是不能倒,而是要在他倒下之前扶持起一個能和多鐸正麵抗衡的人,你能明白為娘的意思吧?”
“明白!”福臨點頭。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
再加上布木布泰等人的諄諄教導,所以心智比同齡人成熟很多。
“額娘就說想怎麼辦吧,我會一一照做!”福臨認真道。
“這樣,”布木布泰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後說道“我先讓人給正黃鑲黃兩旗在京的大臣將領捎個口信,和他們達成共識。下午議事的時候由他們提議,你不用多說什麼,隻需要在關鍵的時候表態即可。”
福臨點頭。
在布木布泰的安排下,一道道口信被送出宮。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
八旗在京(盛京)的高級官員和將領全都到場。
多鐸親自主持會議。
“皇上,”他率先說道“濟爾哈朗指揮失當,不但丟掉了錦州,還折損了許多兵馬!按照規矩,理應問罪!”
“鄭親王折損了多少兵馬?”福臨詢問。
多鐸展開手中的紙張看了看,確認無誤後說道“在整個鬆錦之戰,濟爾哈朗損失了一萬三千兵馬,不是一個小數目!”
“其實也不是很多!”一向少言少語的羅洛渾探出腦袋說道。
為了保住濟爾哈朗,福臨和布木布泰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羅洛渾身上。
濟爾哈朗兵退廣寧衛,無法回到盛京參加朝會。
滿達海也在廣寧衛一帶駐防,也無法回到盛京。
能在正麵和多鐸抗衡的也就隻有羅洛渾這位鑲紅旗旗主了。
在分析利弊並許給對方一堆好處後,羅洛渾終於答應幫著福臨對抗多鐸。
“整個鬆錦之戰確實死了很多人,但是有一半是外藩蒙古兵,八旗兵隻占五成!”羅洛渾繼續說道。
“五成也有六千多人!”多鐸瞪了羅洛渾一眼。
“明軍的損失高達數萬,所以說鄭親王指揮失當屬實有些過分。”羅洛渾繼續反對。
“數萬?嗬嗬!”多鐸冷笑,“你信嗎?他要是真的殺了數萬明軍,也不至於丟掉錦州!”
羅洛渾無言以對,站在原地不說話。
“具體殺了多少明軍全都是濟爾哈朗的一已之言,目前無從考證!考慮到他年紀太大,所以本王不在這上麵過多計較!”多鐸白了一眼羅洛渾接著質問,“丟掉錦州城總歸是他指揮失當吧?”
“要不是他把大部分守軍都調出城,隻在城中留一些老弱病殘,叛軍根本沒機會也沒能力攻下錦州。”
“所以說,濟爾哈朗對丟掉錦州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確實是他的責任!”羅洛渾點頭,“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丟城失地還不是大事?”多鐸瞪著眼。
“確實不是大事!”羅洛渾滿不在乎的說道“往好聽了說,錦州的戰略意義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說句難聽的,如果短時間內不圖謀中原,錦州在大清手裡沒有任何意義。”
“你這是什麼混蛋道理?”多鐸怒目圓睜,給人一種隨時要打人的感覺。
“豫親王彆急!”羅洛渾向後退了半步,開始解釋“天命七年(天啟二年)太祖皇帝(努爾哈赤)兵分三路進攻廣寧。在得知廣寧失守後,明廷時任遼東經略立刻放棄了錦州和寧遠,率領所有軍民退往山海關內!”
“太祖皇帝隻是派兵將城牆損毀,並未占領這些城池。”
“一是兵力不足,二是隻有把明軍放進來打才能發揮八旗兵野戰的優勢。”
“放狗屁!”多鐸大怒,“照你這麼說,寧遠對咱們大清來說也沒有戰略意義,豪格兵敗寧遠也不該被降罪!”
“我可沒這麼說。”羅洛渾被多鐸的氣勢嚇得再次後退半步。
“你已經說了!”多鐸向前一步,氣勢淩人。
“好了,”福臨及時出聲阻止了,“丟城失地就是罪,八旗內部賞罰分明,誰都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不過,”福臨話鋒一轉,“鄭親王雖然丟掉了寧遠,但損失的兵馬並不多。隻要人還在,隨時都能卷土重來把城池拿回來。”
“皇上,”多鐸毫不退步繼續緊逼,“如果隻是丟城失地臣不會這麼激動。”
“此番鄭親王兵敗錦州損失的兵馬雖然不多,但是卻丟掉了無數物資!據可靠消息,他丟掉的物資有數十門火炮,十幾萬斤火藥以及配套的炮彈,還有近十萬石糧草,武器甲胄更是不計其數!”
“這些物資都是八旗兵用血汗換來的,濟爾哈朗轉手就送給了明軍,不嚴懲他實在難以服眾。”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四五個八旗大臣將領站出來支持。
羅洛渾還想反駁些什麼,可是腦子裡沒有合適的詞彙,隻能站在原地沉默。
“鄭親王為國操勞半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皇上免去責罰。”
“是啊,鄭親王一心為國沒有私心,請皇上明察!”支持濟爾哈朗的八旗將領和大臣開始求情。
不過這些建議很快就被反對的聲音淹沒。
眼見一計不成,福臨隻能啟用第二個計劃。
他輕咳一聲示意眾人沉默。
等朝堂恢複安靜後,福臨悠悠說道“鄭親王丟掉錦州是事實,朕既不會偏袒也不會包庇!”
“但鄭親王勞苦功高,貿然降罪恐怕會寒了八旗將士們的心。所以,朕決定把所有親王郡王以及貝勒們召集回京,共同商議給鄭親王論罪!”
“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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