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鄰居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是啊是啊，我們家正吃飯呢，就聽乒乓乒乓的，還找不到聲音哪來的。”
“是啊，我們這破樓，隔音不好，還經常鬨鬼似的傳音，就像這過年，我天天聽到樓上咣咣的動靜以為樓上拆房子，其實我樓上全家去外地過年了根本不在家，那聲音是從隔壁的隔壁傳來的，人家在家剁骨頭準備年夜飯的菜。”
“那不就是說昨晚上我家的事，全樓都可能聽見了？”
“是啊是啊，動靜可大了，又是打又是砸，還有孩子的尖叫哭泣，樓上樓下都嚇壞了，到處找聲音哪來的，最後找到是你們家的。”
“人家上門討債，我們都是鄰居也不好說什麼，最多說兩句再擾民就報警，這才沒了聲音。”
“真對不起，我爸媽亂來，給鄰居們添麻煩了。”
“唉，你也不容易。”
“聽說你爸媽突然變成這樣，好像是跟前幾個月你爺爺奶奶過來住了一陣子有關，花了挺多錢的樣子，為了補齊損失才想激進一點多賺點錢，結果賠了不少。”
有個鄰居曝個大料，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你怎麼知道？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借貸。”葉奈確實不知道自己父母昏頭的原因。
“嗐，我家兩個孩子不正在大專學廚師嘛，鼻子老靈了，你們家那幾個月天天燒好菜，今天吃魚明天吃蝦後天吃肉，可能是夥食費超太多了，想掙回一點彌補開支吧，結果賠得更多。”
葉奈心裡暗忖，看來接了爺爺奶奶過來後，大伯一家是真的沒有給過生活費。
電梯裡的眾人看著葉奈的臉，心裡唏噓，慶幸自家沒有這種糟心事，窮就窮吧，總比惹禍連累子女要好。
“唉，這事一直拖著也不行啊，還是要想辦法早點解決，你不在家，催債的一趟趟地來，誰都吃不消。”
“是，等把家裡弄好了，我再想辦法籌錢還債。”
“我們都是老鄰居了，看著你們姐弟幾個長大的，主要你爸媽吧，老實了一輩子，怎麼到四十多歲突然犯這糊塗？這借貸能是好借的？聽說押了房本，你還錢時可千萬要記得拿回來，彆忘了驗證房本的真假。”
“聽說借了幾十萬，還有利息，你也才剛工作半年，哪有錢還啊。”
“是沒錢還啊，隻能改合同，延長還款期限，每月還一點。”
“他們肯啊？”
“這樣他們還能多利息，為什麼不肯？他們不肯我就不還錢，又不是我欠的，他們想拿房子就拿嘍，我直接跑去外地，誰都彆想要我接盤。”
“也是，你肯接手他們還能多賺點，拿房子對他們也沒什麼用，我們這超高層都二十多年了，能有什麼價值？”
“他們就是用這自家唯一住房拿捏人呢，為了不丟房子肯定會拚命還錢，要實在還不上，借貸公司還能把房本賣給租房的，人家收了房租出去也是有收益的。”
“倒也是，他們做生意的最多少賺，虧是虧不了的。”
“一棟樓裡換個新住戶，又不知道是什麼品行，日後要是相處不來還更頭疼呢。”
“說的是啊，葉家大姑娘，你可要把這事處理好啊。”
鄰居們七嘴八舌地一通聊，最後話題又回到了葉奈身上。
葉奈就點頭，鄰居們說什麼她都聽的乖巧樣子，跟她臉上的淤青形成強烈對比。
這些早起的鄰居都是厚道人，沒碰到那些碎嘴子的，不然還有更難聽的話。
但葉奈的臉色，大概能讓碎嘴子的鄰居們掂量掂量。
那都是跟人拳拳到肉的打架痕跡，出去搬了半年垃圾的大姑娘，天知道是不是學會了街頭打架。
電梯到了，葉奈提著東西站在走廊裡，隔著門板，溝通兩個臥室裡的菌絲，讓她父母和弟妹們慢慢醒過來。
當感應到父母下床查看情況時，她才從空間裡拿出那袋熱乎包子勾在手指上，掏鑰匙開門。
拉開門，與客廳裡一臉驚恐的父母來個麵對麵。
“哦，你們睡醒了？”
葉奈故意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臉，然後低頭提起地上的袋子進屋。
“去刷牙洗臉吃包子。”
“吃飽了再把家裡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的像什麼樣子。”
葉奈走進廚房，放下手裡的東西。
葉嶼和於青還有點回不過神的樣子，茫然地看著客廳。
等葉奈從廚房出來，他們才反應過來跟昨晚相比，此時的客廳有什麼不一樣。
“那些男人不見了！”
“眼睛不瞎嘛，終於看見那些男人不見了。”
葉奈的聲音在他倆身後響起，嚇得父母兩個脖子一縮，昨晚一家人飽受驚嚇和威脅，現在兩口子驚魂未定。
“小奈啊，你幾時回來的啊？”爸媽轉過身，對著葉奈訕笑道，“那幾個男人是被你趕走的啊？”
“靠我拳頭打走的，沒看到我一臉的傷？”
葉嶼和於青不是沒看見大女兒臉上五顏六色跟調色盤一樣，可是真想不到葉奈會打架，畢竟大女兒從小到大，他們知道她有多安靜、多懂事。
“離家幾個月還學會打架了？”
“怎麼？五個大男人闖進來綁了你們找我要錢，我不靠拳頭，靠什麼讓他們走人？你們說說看？應該靠什麼？靠還錢？有錢還嗎？”
“真的被打走了？不會再來了？”
葉嶼和於青驚喜不已，肉眼可見的全身放鬆下來，完全不去想昨晚大女兒是怎麼進的家門、自己又是怎麼暈的。
“他們是打不過我，暫時離開。你們還沒睡醒？20萬的本金1萬的利息，當他們放貸公司做慈善的？”
“我們就是想扳本嘛，經紀人說隻要20萬，在基金上賠的錢就能賺回來。”
“經紀人一說，你們真就聽話的借錢了？國家天天宣傳不要借貸炒股炒基金，你們是一個字都沒聽是嗎？你們覺得自己最聰明，彆人都是傻子？媽你做了半輩子會計，到這會兒了，算不明白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