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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與餘安,一左一右各靠著暗巷的一麵牆,此時圓月傳出層雲,一抹月光正好灑在了餘安所在的那麵牆上。
柳七借著月光瞥了一眼餘安手中的道劍,隻見劍柄上的八卦圖樣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淡淡熒光。
餘安祖上也曾拜師太乙門,不知他這一手太乙分光劍是從祖上傳下來的,還是當了武院教習後學得的。
這時,巷口斜對麵的浮香院大門處,突然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繼而很快演變成了互毆,隨著“哐當當”幾聲脆響傳入耳中,柳七便知曉有人動了兵刃。
這這便是柳二的信號。
“是棲霞派的弟子。”一旁的“判官”突然出聲道,顯然是認出了門口互毆的人。
隨即搖頭歎道“堂堂道門弟子,在青樓大門口與人大動乾戈,真是可笑!”
柳七自然不可能告訴餘安,這是柳二故意挑起的。
與棲霞派弟子交手的正是柳二帶領的金馬商會護衛。
沒過多會兒,一隊官兵急匆匆地趕來,將已經快見血的兩撥人分開,而後為首的一名軍頭一聲令下,便將兩撥人同時押走了。
就在官兵離開的刹那,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停在了浮香院的門口,繼而大門處走出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在手下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
“走吧,目標是剛剛上馬車的那個年輕人。”柳七開口道。
直至這時餘安才瞧出了一點不對勁,回想起剛剛浮香院門口的那場爭鬥,頓時明白了什麼,隻是他眼神閃爍看著柳七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刀奴和遊魂在黒獄門中是幾乎兩條平行的線,而柳七這樣的令主便是溝通這兩條線的橋梁。
柳七與判官緊跟在馬車之後,趁著這個時間柳七已然看清了護衛的人數。
“包括車夫在內,一共七名護衛。”柳七語氣淡定地說道,“這條街上官兵巡邏的很頻繁,我們隻有半盞茶的時間。”
“護衛我來處理,嚴令義交給你。”
再次重複了一遍任務後,柳七聽到了身側傳來了餘安一聲冷冷的“嗯”。
“下個路口動手!”
……
嚴令義斜躺在軟墊之上,翹著二郎腿回味著剛剛在浮香院作陪的那個女子,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此次京城之行雖說有些小波折,但終歸是沒有辜負父親的期待,將事辦成了!
此番回去,我這金馬商會下一任當家的身份,應該是坐實了!
正當嚴令義做著美夢之際,突然馬車“咯吱”戛然停住,被攪了美夢的嚴令義當即睜開了雙目,慍色已然浮上了麵龐。
正欲開口發作之際,突然一道勁風掀開了車簾,霎時間一道寒光逼近了眼前……
……
柳七一隻手按著刀柄,在街道的中央盈盈而立,雙目緊盯著馬車的方向,直到餘安揭開了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餘安目光從一旁僵硬的車夫屍體上掠過,繼而看向柳七時,眼中頓時充滿了凝重之色。
就在剛剛,幾個呼吸的功夫,眼前這看似纖弱的女子便將車夫在內的七名護衛全部了結,甚至都沒有用上刀。
“看來老不死的培養出了一個不錯的七殺令主!”餘安語氣沉沉地說道。
而柳七則是冷冷直言道“難道以‘判官’你的眼力還看不出,我的武功和刀老一點關係都沒有嘛?”
剛剛柳七並未動用刀,單純以古柳心法驅使摧心掌傷人,已臻一流高手之列的她,即便不用狂刀七式,僅憑深厚的內力也足以秒殺這些護衛了。
柳七就是想讓餘安知曉,自己並非刀奴出身。
果如柳七所預料的一般,當聽聞她所言之後,餘安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輕易不可察的異色。
“走吧,官府的人快到了。”柳七轉過身淡淡地說道,同時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
……
金馬商會的大公子在大街上遭人刺殺,成為了京城風暴的中心。
不同於之前的命案,官府對嚴令義的案子十分重視,甚至驚動了朝堂上那位首輔大人!
一旦朝廷開始發力,自然有人的日子不好過了。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京中盤根錯節的地下勢力!
就在嚴令義死後的第三天,柳七便得知了黑蛇幫被連根拔起的消息。
“黑蛇幫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的堂口均被官兵清掃一空,所有黑蛇幫的成員若敢反抗立殺無赦,聽說老黑蛇被三名捕頭聯手拿下,已經扔進了天牢最底層!”
張誠講起這些事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漕幫商會的曹會長聽說也被請入了京兆府衙門,至今還未出來。”
“侯氏兄弟也上了六扇門的通緝榜,據說兄弟二人在傳出嚴令義身死的當天,便逃出了京城。”
“至於長樂幫,湖州總舵已經昭告江湖,解散了北方的分堂,堂主鐵牛據說也已經回了湖州。”
……
聽著這些被官府處理的名單,柳七隱隱覺得有些耳熟。
這些不都是當初在天鴻樓露過麵的人嗎?
尤其是侯氏兄弟,長樂幫鐵牛,黑蛇幫老黑蛇,漕幫商會曹成,以及身死的金馬商會嚴令義,均是當時叫價最凶的幾人!
明明嚴令義是被餘安以太乙分光劍殺死的。
但至今為止來,官府那邊並未透露出一絲任何與太乙門相關的線索,反倒是這些京中的勢力遭了殃。
柳七素手輕敲著桌麵,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還是官府借題發揮?
……
京城東,太平坊,六扇門總衙。
廖孟遠垂首立於大堂之外,身側站著和他同樣穿著的捕頭,大約有著二十來人。
而大堂之內,書寫著“浩氣凜然”四個大字的匾額下,六把太師分列兩側,每把椅上各有一人神情凝肅,不怒自威。
堂內六人的衣飾和外麵的廖孟遠身上差不多,但腰間卻是各係著一條燙金色的腰帶,腰帶正中還鑲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綠寶石。
“令狐總捕頭和林總捕頭均不在,有什麼想法各位就說說吧。”坐在左側第一把太師椅上的捕頭開口打破了堂中凝固的氛圍。
話音剛落,隻見其右手邊的捕頭沉聲道“牽涉到太乙門,還是穩妥點比較好,不如等令狐總捕頭……”
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
“傅首輔已經下了命令,七日之內必須有個說法!”開口的是右側坐在第一位的捕頭,隻見其長須皆白,滿臉滄桑,赫然是一位年歲不低的老者。
“不過就先將牢裡的黑蛇交上去?”有人提議道。
“哼!”隻見右側那位老年捕頭冷哼道,“你是當首輔大人是傻子嗎。”
“可是,太乙門畢竟和那位走得很近……”
“就是因為和那位走得太近了!”右側第一位的老年捕頭拍桌而起,“難道你們忘了,那位可也姓蕭!”
“不管嚴令義是不是死於太乙門人手中,但太乙分光劍留下的傷口做不得假,無論如何……都要將太乙門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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