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爹爹叫他說實話
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真龍真凰。
月彎彎懷疑的也不無道理。
白墮不說,那她就自己悟。
那位後來上山的大哥哥,是朝中將軍,二當家得他稱一句“陛下”。
大當家呢,又被喚做“小殿下”。
有條有理。
但是要這麼問傅錦梨,她一下子也說不出什麼來。
一切都是誤打誤撞,又好像冥冥中有牽引。
“找彎彎?”
傅錦梨坐在凳子上,被這麼一問,晃悠的小腳丫子也停了下來。
是眼中仍舊茫然,卻已然脫口而出,“彎彎跟我回家呀~”
一問一答似乎能湊在一塊兒。
可彆彎彎知曉兩人說的壓根兒就不是同一個事兒。
畢竟傅錦梨早就暗戳戳地盯上了王富友,還不時慫恿傅應絕將人嘎了帶她回家。
月彎彎又說的更清楚些,“這個……小光頭,說我是龍侍,我不知那是什麼,但做人侍守的就該一直跟隨。”
“可千百年來哪有人見過真龍。”
“是你……或者是二當家……”
“是我!”這段傅錦梨聽懂了一半,一拍小胸脯,趕緊搶答,“是我小龍呀,小梨子嗷嗚~”
“我有角角不見啦~我真真小龍!”
小梨子真的是一隻小龍崽,雖然角角老愛自己跑掉。
傅應絕在外頭看得直想將胖娃娃嘴巴堵上。
在小孩兒還未化形之前,他是藏著掖著不敢叫人發現。
這小子倒好,逢人便說自己是條龍。
索性當真是天家龍脈,又有個將她揣心窩上的爹,一張嘴真真假假,彆人也不敢多揣測。
任由他再怎麼咬牙切齒,裡頭那個也是自己個兒承認了。
隨著她的話落,月彎彎一顆心反而落在了實處。
若當真是她……
月彎彎看著傅錦梨的眼神一下又熱切起來。
有許多命裡注定是叫人不想屈從的,就算白墮說得斬釘截鐵,可月彎彎如今哪裡還記得從前的絲毫。
要不是和尚說漏了嘴,這事兒也沒有再見天日的可能。
早就已經有了新一番的人生,在聽旁人說自己又該是為了誰誰而活,月彎彎第一時間也有些無法接受。
但如果說是傅錦梨……
大當家很早就跟她說過了,那時月彎彎自覺是個小拖油瓶,拒絕了。
但若是真照和尚這麼一說,就名正言順,是使命所達。
兩個小姑娘,軟乎一些的那個坐在凳子上拍拍自己的額頭說著自己有兩個角。
文靜的那個則定定地看著她。
唯有白墮一人頭疼。
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倆小孩兒搞到現在把他腦子都搞混沌了。
就得儘量縮短存在感,等著兩人淚眼汪汪地稀裡糊塗弄完以後趕緊走。
可傅錦梨哪會放過他。
畢竟她一直都是不忘初心的。
這不,月彎彎問得沒頭沒尾,她長這麼大攏共就讀了幾頁書,有些問題屬實不知道怎麼回答。
隻得又將矛頭對準了小光頭。
“我找彎彎回家呀。”
“哼哼,被我抓到,小龍崽子厲害~”
“說,為什麼要不叫彎彎睡覺!”
白墮叫屈,“是她纏我啊是她。”
傅錦梨呆萌的眼神故作沉穩,一下又一下在兩人中間打瞟。
一副明斷是非的模樣。
月彎彎還在方才狂喜的餘韻中走不出來,小手垂在兩側漸漸停下因為激越與心跳加速而成的顫抖。
穩了穩氣息,她道,“是我找的他,但是他知道很多東西。”
小姑娘鎮定下來是半點不含糊,她說,“我們撬開他的嘴巴。”
白墮:……
“我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姑奶奶,老天爺。
怎麼都到這地步了,遭罪的還是他。
他叫苦連天,傅錦梨已經是“嗨呀”一下,光腳踩在了地上。
兩隻胖爪子直接將地上坐著的白墮的臉掰扯住。
嚴肅道,“張開呀,我要撬了~”
大判官,指哪兒打哪兒。
月彎彎怕她把人就這麼拽壞了,阻止道,“不是這意思,是要他說實話,說很多東西,他說他喝了酒就能知道。”
要他說實話?
傅錦梨略一思索……
懂了。
逼供。
“爹爹知道!不說實話拿劍來呀~”
說乾就乾。
話落她不看兩人什麼反應,提溜起自己拖地的衣服,小腳丫子在地上踩的啪啪作響。
一邊往門邊跑一邊回頭嚇唬白墮,“你完蛋了,我告爹爹!”
白墮麵色有一瞬的慌亂,“你彆——”
話沒說完,可是已經晚了。
那門不過是虛掩著,傅錦梨忙奶聲奶氣放狠話,也不扭頭去看路,眼瞅著就要哐當一聲撞在門上。
門卻在她要碰上的前一刻,從外頭被推開來——
站在門口的男子幾乎擋住了大半的光影,身影綽綽,在夜間帶著涼意。
傅應絕徐徐活動了下腕骨,微微一偏頭,隻隨意掃了眼地上一臉空白的白墮,就伏下身去——
一抬手,精準地接住了自家兩隻眼睛不經用的胖團子。
“回頭。”
傅錦梨跑著跑著覺得自己好像騰空了,腦袋還擰過去盯著白墮呢,腳丫子無意識地又踢兩下。
聽見這懶洋洋的調子,耳尖就是一豎!
一下子就回身來,入眼是她爹那白得反光,分明淩厲的下頜。
“是梨子爹!”
梨子爹險些接不住她的小狗攻勢。
一邊要穩住身形,一邊還要給她攏好衣服。
再伸手往下一探,兩隻腳丫子倒是蹬得歡快,就是拔涼拔涼地。
傅應絕默不作聲地給她往懷裡摟了摟。
嘴上卻不饒人,“梨子爹,梨子爹,你還知道我是你爹。”
差點給他捂死在床上,還偷他衣服穿。
傅錦梨雙手緊緊地摟住他脖頸,哪裡管他罵不罵地,小嘴一張就開始吧啦。
“我找彎彎,被我發現小光頭!”
“爹爹叫他說話,不說實話打他~”
要說上逼供,那確實是傅應絕最最在行。
幾乎是往那兒一坐,再微微一笑,能擊破大多數人的心理防線。
但眼前的白墮顯然不是大多數人。
傅應絕眉骨輕抬,眼悠悠地上移,鎖定在白墮那冷汗淋漓的臉上。
白墮欲哭無淚,張嘴隻會道,不知道和尚我真不知道。
傅應絕哼笑,拍拍懷裡乖巧窩著的胖丫頭,唇一咧,輕聲喚,“給朕端酒來。”
“好好招待客人。”
夜風還是有些颯颯,帶著的寒跟針尖似地往人骨頭縫鑽,可再冷再利也賽不過他薄唇一掀,一句輕飄飄地——
“務必,儘興。”
白墮已經是下意識地身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