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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應當是喜聞樂見才對。
“小殿下明日便考學了,切記沉著冷靜,不必慌張。”
周天神色有些恍惚,看著眼前站著的三頭身胖娃娃,心中百感交集。
同他神情一般無二的,還有站在一側的薛相。
薛相捋著胡子,頷首道,“是極,便是寫不來,也莫要擔心啊。”
此處正是中極殿內,除了他倆,還有一乾在外為人稱讚,德高望重的朝臣。
一行六七個老頭子,眉毛胡子都愁掉了,圍著個小孩兒語重心長。
“知道!小殿下記得啦~”
傅錦梨乖乖點頭,信心滿滿,“學多多啦!第一,這次小殿下第一!”
周天
頭名該是拿不到的,畢竟小殿下學得比彆人晚得多,腦袋瓜又還未到能理解許多東西的時候。
想到這兒,周天不由仰天長歎。
要說還得是陛下呢。
嘴上信誓旦旦說著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該當是為他分憂的時候了,可也未見過這樣分憂的啊!
他大手一揮,將滿朝文武這麼一篩選,提溜出幾個滿腹經綸的大臣來,合起來幾百歲的老頭子了,教個奶娃娃教得心臟抽痛。
大學士慈愛地看著俏生生站著的小孩兒,道,“小殿下自然是一出手,就叫彆人望塵莫及啊。”
誇唄。
孩子這麼小,還是根獨苗苗,不哄能這麼著啊。
在外人眼裡不假辭色,對弟子要求嚴厲的諸位大臣。
低聲小意,一句又一句地哄,小孩兒滿臉嚴肅,時不時仰著胖臉問。
唯有傅應絕一人自在地端坐後頭,愜意到了極點。
一身明黃的皇帝陛下嘴角噙著笑,以手支頤,好整以暇地看著幾人,懶洋洋地開嗓,“可得給朕好好教。”
眾人:
懶得說。
他在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兒大,諸位大臣當沒聽見,忍一忍就過去了,那小胖丫頭卻是不乾。
“爹爹!”
她從一堆長籲短歎的包圍中抽出注意力來,伸出短胖的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噓”。
擰著眉教訓他,“不說話啦,欺負人爹爹,自己寫課業哇,小梨子學習!“
傅應絕?
他怎不知道自己批折子何時成了做課業。
***
小殿下學得熱情高漲,挎著自己的小包,雄赳赳氣昂昂就上了考場。
傅應絕本著一片慈父心腸,說是學著會試舉子的父母長輩一般,送考一番,誰知臨到頭來還是叫旁的事絆住了手腳。
“不會寫便不會寫,勿要多做糾結。”
傅應絕不放心,多叮囑了兩句,“咱家也不要你考那三瓜兩棗來做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話裡話外是十足的不看好。
傅錦梨哪兒能聽不出來,小丫頭瞪著大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兩息,黑黝黝地。
直將傅應絕瞅得不自在,“怎麼。”
“唔哼!”
奶團子扭過頭去,小手一抱,嘴巴撅到天上,“瞎說爹爹瞎說,小梨子考狀元。”
“考壞不回家啦!”
“”
傅應絕又好氣又好笑。
她倒是自信得很。
不過又怕當真考得不好,氣性太大一走了之,到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己。
於是帝王僵著臉,扯唇笑得勉強,違心安慰,“自然,期待大王凱旋而歸。”
他這一說,小孩兒立刻咧開嘴就笑,腮邊的梨渦淺淺,小爪子抓住自己的包帶子,重重點頭,道,“謝謝爹爹~”
“考狀元,吃大席呀~”
“”
也不知是誰教得她這些,傅應絕自知丟不起這個人。
————
傅錦梨的小馬車方過午門,遙遙而去,同她車架擦肩而過的,是一隊押解的人馬。
聽見外頭鐵鏈拖地,滑動出滲人的響動,原本坐在車內上下踢著小短腿的胖丫頭頓了頓。
而後眼睛一亮,撐著站起來,一骨碌爬到了窗邊。
“快些!”
禁衛打扮的人低聲催促,一行十六人,團團圍著一個鐐銬加身的老人前行。
老人蓬頭垢麵,腳步拖著,在他不遠處,亦步亦趨跟著兩個半大孩子,一男一女。
“禁步,切勿衝撞貴人。”
眼見著馬車迎麵而來,領頭的禁軍下達指令,一行人便停靠在道旁,垂首靜待馬車過去。
可誰知馬車不僅沒過,還直直停在了他們眼前!
禁衛隻聽見一陣厚重簾布摩擦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破開鑽了出來,他正納悶著,疑惑該不該抬頭時。
卻聽——
“在乾什麼!”
小女孩兒的聲音帶著特有的嬌憨,炸開在下頭人耳朵裡,其餘人都未反應過來,倒是禁衛齊齊一凜!
傅錦梨一下鑽出了小腦袋,看著一旁站立著老的少的,一個兩個許多個人,小胖臉都興奮得抖了抖。
“是誰呀,來小梨子家做什麼~”
白生生的臉蛋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丫頭,脖子上的金項圈丁零當啷地,晃得人眼花。
“參見永嘉殿下!”
禁軍先一步行禮,又抬腳踹了鐐銬加身的人跪下,一旁的兩個孩子也趕緊有樣學樣。
胖娃娃招招手,“免禮呀,我認識你,小殿下見過~”
她眼睛看著的是領頭禁軍,那人模樣清秀,身上的盔甲同他身後的那些不同,瞧著像……
周周哥哥穿的那樣。
小梨子見過這個人呀!
在好久好久之前,同周周哥哥踢蹴鞠的時候。
“卑職禁軍轄下十二衛掌使——瀟青魚,勞殿下記掛!”瀟青魚不曾想到小殿下還記得他,心下激動。
傅錦梨初到禁軍營時,是周意然跟十二衛一同接見,而瀟青魚,便是十二衛掌使之一。
他嗓音乾淨利落,為傅錦梨解答,“此番奉命押解淮川持節使——朱易進宮麵聖,衝撞殿下,煩請殿下恕罪。”
“恕罪的,小殿下不怪,麵聖,麵爹爹呀!”
有人常喚傅應絕聖上,在中級殿也聽了許多,她倒是能明白一些。
“回小殿下,正是,朱易在外同匪首勾結,為禍一方,以至今上龍顏大怒,親自提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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