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臣句句肺腑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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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子膽敢!望陛下許臣領兵驅之,踏平南度!”

“臣附議!”

“吳將軍往南度,那便由臣往萊雪吧。”

“不錯,今年收成可觀,諸位將軍可放心禦敵,有某在後方支撐。”

“我戶部就算是掏空了老底兒,也定叫諸位同僚無後顧之憂!”

七嘴八舌,爭得麵紅耳赤。

傅應絕一個字都未說,他們便自己給自己安排好了。

高堂之上的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支頤。

不阻止,就這麼看著一群人鬨哄哄,街邊買菜一樣。

見他們意猶未儘地慢慢安靜下來,才掀唇問了句。

“都處理妥當了?”

妥當?

自然是妥當了的。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眾人才後知後覺想起上頭還坐了個陛下。

皆是一愣!

“臣無狀,望陛下恕罪——”

“臣句句肺腑,陛下可采納一番。”

“是極!”

爭先恐後地,平時也不見他們這麼積極。

傅應絕越看,越是匪夷。

“今日在家中吃了早食來的?”

吃飽了沒事兒乾的。

“朕前年叫你們收拾一下,將側邊的小國收服了,好就經濟往來之便。”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如何回的來著?”

目光看向戶部眾人,“哦,今年稅收欠些,不宜勞民傷財。”

又轉向了兵部尚書,“新兵未練,怕是無後繼之力。”

一個接一個。

被點了出來的,慌忙移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直視上頭目光沉沉的人。

這事兒算起來,他們也是冤的。

哪裡就是他們不許,分明是陛下太過強人所難!

那小國也不是非打不可,不過是他看版圖之時,望著圓潤流暢的國界處,缺了個小口子,一個彈丸小國孤零零地杵在那兒。

越看越不得勁兒,乾脆大手一揮,“給朕打下來。”

這樣草率,又實在有昏君的派頭,眾人哪裡敢不阻止!

雖說打下來也有好處,不過細細比對,多方考量下來,還是不打利大於弊。

傅應絕扯著嘴角,看著自己這一堆掩耳盜鈴的傻臣子。

一模一樣啊。

跟傅錦梨心虛時是一模一樣啊。

“怎麼,你們小殿下受不得委屈,朕就受得委屈了?”

頗有些追根究底,無理取鬨的意味。

諸位大臣想勸他年紀一大把了,同小殿下一個稚童爭,有何意義!

“陛下,息怒,息怒。”

“陛下自然是與小殿下一般,舉足輕重的。”

有人在勸慰,也有人在認真分析。

“臣絕無半句虛言啊!此番趁機拿下南度跟萊雪,恰是良機!”

“雖是如此,但還得從長計議,李源將軍在北,戰況頻頻報捷,同時出征三國,便是強盛如大啟,也難免吃不消。”

前頭瞎七八糟說一堆,個個義憤填膺,豪情壯誌,此時總算是清醒過來,說到點上了。

南度,萊雪,還有李源去的北邊,皆是天各一方。

將大軍同時分作三係,雖吃力些,但也不是不可為。

可大啟人傑地靈,幅員遼闊,無時無刻不有人在虎視眈眈,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眼中。

保險起見,還是不宜激進。

若不然,到時都出去打仗了,誰來守家。

“朕還當個個都豬腦子了。”

傅應絕輕哼一聲,不冷不熱地。

“跨馬提刀就要上,也不知你們小殿下見著了是笑話不笑話。”

都是一把年紀了,還要搞這套熱血衝動的做派。

眾人方才確實不理智了些,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站著認了。

***

自西山回來後,獄中又進了新人,聽說身份還不簡單,都是皇親國戚,彆國來使。

朝堂上為這些人足足吵鬨了兩日,才敲定最終處決。

傅應暉,貶為庶人,發配皇陵,為他那群地下的兄弟們餘生懺悔。

這對皇室來說,已然是極重的處罰了,可傅應暉受的,遠不止此。

聽押送的人說,去皇陵的路上,都是拿擔子架著的。

不架不行,也不知是上了什麼刑,渾身血淋淋地,瞧那樣子,後半輩子躺在床上都不好過了。

萊雪那邊,有著止戰合約,但他們堂而皇之,敢派人無故入大啟境內,證據確鑿,實難推諉!

故大啟單方麵撕毀條約,由魏不明老將軍親自領兵,此戰,不在滅敵,勢在立威。

不是愛來?

那便攻他三五幾個關卡城池,看看日後還知不知曉腳該往哪裡放。

至於詹南禹,說不上慘還是不慘。

好歹最後留了條全屍。

在處死詹南禹的同一日,也是派出大臣,出使南度。

帶去一紙文書,話語雖糙,但勝在簡明扼要。

大致意思是你南度管不了的亂臣賊子,我大啟自來助人為樂,順手替你管教了。也無須言謝,心頭感念便好。

此次係他一人所為,我國之肚量,大比通天,不予遷怒,望好自為之。

貴國若仍想上門討個說法,無論何種法子,我大啟都是樂意之至,奉陪到底。

都是簡單妥當,直接明了的處理,可就在一個小小的節點,犯了難。

蘇展來報時,傅錦梨正一個人往紫辰殿外跑。

粉白粉白的胖娃娃,抓著她弟弟非說要給曬太陽。

“是,弟弟在家,在家黑黑呀!”

小孩兒拽著她的龍,太大了些,拖到了地上。

指著外頭,衝著傅應絕道,“曬曬,小梨子給曬曬。”

他們這一出去,許久不在寢殿中,但日日都有人打掃通風。

可不知小孩兒哪裡來的錯覺,覺得這布偶龍離了她,一條龍在這寢殿中,定是悶在黑漆漆的環境裡,需得出來曬曬太陽才好。

不然弟弟不開心!

傅應絕揉著眉心,看著地上的半截尾巴,頭疼極了。

“今日不許帶著它睡了!”

地上有宮人日日擦拭,便是在那上頭打個滾,都沾不上灰。

可沾不上並不妨礙他嫌棄。

“弟弟乖乖,睡覺的,小梨子拍拍!”

一聽不許弟弟上床睡覺了,她瞪圓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還當他爹是嫌棄弟弟睡覺“鬨騰”,立刻就要維護。

弟弟是乖乖的,小梨子拍拍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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