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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兩人都來不及反應,那小小的人兒已經隻能見著圓圓一個後腦勺了!
奶團子邊跑,嘴裡還念念有詞。
“來呐!小梨子來嚕!”
小奶包跑著打了個彎,繞過一方帳子,便瞅著趙馳縱被追得四處亂竄,薛福蔚站在那兒哈哈大笑。
還當是幾人在鬨著玩兒,這下她哪還坐的住!
慌得不能自已,咕嚕一下便跟個小球似地滾了出去!
奶團子小臉興奮,抱著她的小弩跑得一顛兒一顛兒地。
“小梨子也,小梨子也玩!”
小女娃咯咯咯地笑,趙馳縱在前頭跑,趙漠在後頭追,她就跟在趙漠身後邁開小短腿跟著。
場上本就混亂,她又是小小一隻,衝進去眾人第一時間還沒發現。
可趙漠追著追著總算是覺出不對勁來!
耳邊有好幾道聲音,趙馳縱這死小子是在嗷嗷叫,薛福蔚那小胖子在嘎嘎笑,剩下一道呢?
笑聲清脆,像個小女娃,他這麼一個大老粗聽著也想不出什麼詞語來形容。
反正就是好聽!
可這周圍一圈,都是些皮實男娃,哪有什麼小姑娘家。
這念頭在腦中一過,便有千千萬萬個又鑽了出來。
他不知想到什麼,猛地刹住了腳步,剛站穩,下一瞬便覺後腿處撞上來個嬌嬌軟軟的小東西。
還伴隨著一句帶著興奮餘韻,但是又溫吞些的小奶音,“嗨喲——”
趙漠虎軀一震。
恰好小全子同竹青二人也追近了些,看見貼在趙漠身後的小人兒,開口便喊。
“小主子!”
“怎跑這樣快啊,追都追不住。”
得,這下知道是誰了。
小家夥撞在趙漠的小腿上,也不起開,順勢便拿那條腿當根柱子借力靠著,手上的弓弩存在感極強地膈在上頭
揚起小臉來,大眼睛黑白分明,望著機械一般轉過來的黑麵將軍,她咧嘴一笑,“跑跑!小梨子追!”
跟個小仙童似地,趙漠卻嚇得腿肚子一抖。
“見過小殿下!”
他二話不說便單膝跪見,他一動,周圍的侍女下人們便一驚,也跟著行禮。
趙馳縱跑得氣喘籲籲,聽見動靜一回頭便看著自家老爹往地上去了,再定睛一看。
哦,小梨子來了。
小殿下駕到,周遭挨得近的都前來見禮,奶團子見著人一多,立刻收起笑臉,遲疑著站直了身子。
真彆說,一個板著臉的小女娃,手上抬著架弓弩,還真有些唬人。
見者無不慨歎,小殿下果真英姿,小小年紀已是架箭上弩,不愧為皇家血脈。
人有些多。
類似的,小人兒獨自應對過的,唯有禁軍營裡那些。
可跟禁衛營裡邊的將士不同,那些是軍紀下頭磨礪出來的漢子,聽吩咐守紀律是刻在了骨子裡的。
而這些世家呢,學得最好的叫交際,叫往來。
小殿下素日裡行跡單一,周圍又密不透風。
他們也不像彆的幾家有那個福氣,因著家中的小子們同小殿下有幾分乾係,偶爾還能得見幾麵。
於是便格外驚喜意外今日的一見,遲遲不願離去。
隻盼著守在周圍能叫小殿下留意上幾分,小孩兒回去再同她那高位之上的父親提上一提。
這不也算在禦前露了臉嗎?
奶團子同以往那樣道了免禮,卻不見人群離去,全逗留在她身側,小人兒懵了。
她拎著手上的小箭,往遠處指去,“去呀,去玩呀,小梨子自己。”
叫他們不必等自己,自己一個人也能玩兒的。
周圍人卻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圍獵並不像上京那些小姐夫人們辦的賞花宴一般,隻需在裡頭坐著喝喝茶,品品點心什麼的。
前後舟車勞頓,條件比在上京艱苦些,故大多朝臣家中孩子尚幼的,並未往外頭帶。
一眼看過去,隻零零散散幾個,都藏在自己大人後頭打量著這位小殿下。
這時候大人前去套近乎倒顯得猴急,於是有心思活絡的,悄悄推了下自家的孩子。
示意她朝中間那仰著小胖臉白淨軟乎的小孩兒去說說話。
有些事,由孩子來做便不那麼刻意。
可孩子看著那小小的奶團子,軟乎乎的小臉白得透光,比家裡頭做的珍珠粉還要瑩潤幾分。
手上舉著架小弩,是外頭從未見過的樣式,做得漂亮極了,寶石珠串閃著細碎的光。
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怯場,反將自己往大人身後藏了藏。
大人恨鐵不成鋼地輕拍兩下,隻僵硬地揚起笑意,準備自己上。
可還未開口,便叫跟在小殿下身後的太監,圓滑地將路子堵死。
奶團子不知這些往來機鋒,伺候的人卻不能不懂,時刻注意著主子的臉色,瞧她但凡露出半絲不樂意,便要自覺出來替主子分憂。
“諸位今日都辛勞,小殿下體諒,本不欲興師動眾,但也知諸位遵道講禮,時時掛牽。”
小全子在外頭也算一等一的體麵人了,溜須拍馬一陣誇讚,任誰聽了不心情舒暢。
他略一拱手,做小意狀,“小殿下也是時刻將大人們掛念心中,不忍見風塵仆仆鞍馬勞頓,特令人備了上好的茶點,稍後送至諸位帳中。”
說話也是門藝術,將其審時度勢講做心有尊卑,無形之中也為他們找了個台階下。
人的本性又是藏不住的好麵兒,遑論真假,得小殿下一句掛牽,那說出去也是麵上貼光的。
不能直接明了地趕人,隱晦地提上一提卻是可以。
接連的趕路自然是身體乏累,這不,小殿下想著諸位呢,熱茶備好了,都回去等著吧。
既叫眾人聽出其中概不挽留的意味,也小小地替傅錦梨撂下些許微不足道的美名,這對於她有利而無一害。
小全子說話也不是沒有分寸,說有熱茶是真有。
不過嘛,是陛下那頭吩咐下去的,現在還在備著,稍一會兒便會送過來。
陛下做事,小殿下領名頭,有何不可啊。
瞅著陛下當是樂意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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