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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奶團子可疑惑了。
小手攥著自己小包包上邊的穗子,淺淡的小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隻是打了個架,不止小粽子上不了學,連那個薛福蔚也不來了。
這時她的腦子裡陡然想到了幾人在引戒堂抄書時,薛福蔚說會挨餓,小粽子說會挨揍。
又一想到兩人接連幾天都不曾出現,奶團子心下一慌。
小粽子小粽子
不會在家讓他爹爹揍傻了吧。
“嗚”
粉雕玉琢的小人癟著紅潤的小嘴,眼淚說來就來,鴉羽般的長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唐衍收拾書本的動作一頓,看著她那傷心樣子,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小梨子,你,你怎麼了?”
傅錦梨抬頭看他,還沒說話就有大顆的淚珠從臉旁滑落,小人淚水啪嗒啪嗒掉,卻愣是忍著沒有哭出聲。
看起來就是個委屈巴巴的皺團子。
“怎麼了?”聽見動靜的季楚也走了過來。
他這兩日與傅錦梨愈發熟悉起來,又想起趙馳縱的叮囑,總是時不時地就注意著奶團子的動靜。
現在看她哭得傷心,不由得疑惑。
“不,不知道啊。”唐衍慌得臉都紅了,想叫她彆哭,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傅錦梨看著兩人都站在自己跟前,季楚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條手巾遞給她。
奶團子伸出小短手接過,憋著哭腔,可憐兮兮,“小粽子死掉啦,嗚嗚,被爹爹揍死了。”
“”
“?”
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荒唐的答案,季楚無奈,“沒死,他隻是被打狠了。”
確實是狠,趙伯父那棍子可不是假把式,但是趙馳縱自小被打皮實了,也沒什麼大問題。
唐衍那股子擔心也憋子嗓子眼裡不上不下,語氣有些怪異,“趙馳縱該是在家裡受罰。”
他就算再不喜歡趙馳縱,也沒想過他會被打死。
“尊嘟假嘟。”奶團子不太信,語氣溫軟又帶著潤意。
“不出兩天,他就生龍活虎地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但奶團子想著肯定不是這樣的!
聽說大人都愛騙小孩,她爹爹就愛騙她!
季楚會不會也被趙馳縱爹爹騙辣,說不定現在小粽子就被打得奄奄一息,沒有人去救他呢。
嗚嗚嗚,窩滴小粽子。
這麼想著,下了學奶團子迅速收好了小包包,胡亂挎在身上,連衣角都被掖進去一點。
腦袋上小簪子細細彆著的頭發也被帶亂了幾縷,翹在腦門上像個小傻子。
但她沒管。
奶團子今天破天荒沒跟唐衍一起出學院,而是自己偷偷摸摸,狗狗祟祟尾隨著斜前方那個淺青的影子。
季楚如往常一般收好書本歸家,走著走著卻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身後有動靜。
他停下腳步往後看去,卻見那轉角紅廊處蕩出一點淡粉的裙紗,季楚眯了眯眼。
沒看多久,他又繼續往前走去,轉過一株海棠樹時往後一繞,海棠樹跟巨大的花缽將他掩得嚴嚴實實。
他就在這裡靜待了片刻。
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不消稍許,那抹十分熟悉的小圓團子像是偷狗一樣瑟瑟縮縮地溜了出來。
季楚
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上嚴肅極了,大眼睛滴溜溜亂轉,還要時不時轉著小腦袋四處探尋一下,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是去做賊,是去乾壞事。
眼看著小人毫無知覺地越過海棠樹徑直往前,季楚那向來學著自家父親一樣端著的唇角都忍不住輕抿了一下。
他歎了口氣,“你要到哪裡去。”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心中有鬼的傅錦梨嚇得一個激靈,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小小的人嗚咽一聲,根本不敢回頭,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就往前跑。
“嗚——,鬼!有鬼嚇窩——嗚嗚。”
“”
季楚三兩步上前拎住她後領,小人緊閉著雙目,長睫顫顫,怕得要死。
“不吃窩,不吃不吃,嗚嗚嗚——”
她腿上不斷交替,啪嗒啪嗒跑個不停,卻是在原地踏步。
“睜開眼睛。”
這聲音十分熟悉,讓又驚又懼的小人頓了一下,慢慢停下動作,一邊眼睛小小地掀起一條縫什麼都沒看清又迅速合上。
“”
緊接著那眼睛又再次掀開,隻敢抬起一點點眼皮,僵硬著脖子向後慢慢轉來。
季楚就看著這個衣服擰擰巴巴,呆毛傻氣地一晃一晃,眼睛一睜一閉導致小胖臉糾結在一起的小丫頭轉過了臉來。
“”
好看倒是好看的,就是不太聰明的感覺。
“做什麼。”他又問。
看清來人,奶團子眼睛兀地睜開了,大眼睛亮亮,哪裡還有方才的害怕,像隻小貓崽子一樣蹭到他身旁。
“是豬豬~”
豬豬本人,“嗯。”
季楚擰著眉,最後沒忍住伸出手將她腦袋上那翹著的頭發壓了壓,誰知那頭發卻是十分固執,壓下去沒幾秒又噌地一下立起來晃悠。
傅錦梨乖乖站著讓摸頭,那雙鹿眸眼巴巴看著季楚。
季楚動作一頓,收回了手,“跟著我做什麼。”
小少年聲音還年幼,卻透著股不讚同與疑惑的意味,“下學要早早回家,不能跟彆人走。”
他學著自家父親的模樣說教她,隻是一句再稀疏平常不過的話語,卻叫奶團子慌亂起來。
“不回家,小梨子不回!”
傅錦梨急急攀住他的手,小胖臉上都是急切,“去找,找小粽子,小梨子不回家。”
她其實有些愛哭,特彆是在熟人麵前,此刻她語氣軟乎乎,又帶上了幾分哭腔。
“找他做什麼?”季楚眉頭皺得更深了,手抬起又落下,抬起又落下,最後還是認命般地按在她眼瞼旁,輕輕抹去要滾落的淚珠。
“小粽子哭哭,死掉了挨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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