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妮安怔了一下,“為了一個人。”
說完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顧今藍又問:“為了那個傷害你的男人嗎?”
夏妮安說:“不,是為了一個我虧欠的人。”
見夏妮安已經加快了腳步,似乎並不想提這個話題,顧今藍也不再繼續問。
她的唇輕輕貼在時燁的耳邊,小聲道:
“我覺得夏妮安不是一個簡單的鄉下女孩,她應該有秘密。”
時燁回頭看顧今藍一眼,小聲問:“那你覺得她有威脅嗎?”
“倒也不至於。”顧今藍說,“她幫了我,不管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都得還這份情,到時候給她一些錢吧,還有今天的那位大爺……”
時燁說:“大爺的事你彆自責,天災**,躲不過。”
“我知道,但把大爺的遺體送回去後,我還是想給他的家人一些慰問金,可以嗎?”
“當然可以,隻要你高興就好。平時你視財如命,難得這麼大方,我肯定支持你。”
“我是問,你出錢,可以嗎?”
時燁愣了下。
還以為她是要自己拿錢呢。
見時燁沒回答,顧今藍又說:“反正你那麼有錢,這點錢對你來說連毛毛雨都不算,就當是積德行善嘛。”
時燁失笑道:“行,可以,你說怎樣就怎樣。”
看來她是改不了視財如命的習慣了。
時燁好奇地問:“你這麼喜歡錢,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要給你很多很多的錢,讓你把我賣了,你會同意嗎?”
顧今藍不假思索道:“那肯定不同意啊。”
時燁唇角泛開一抹甜甜的笑。
剛剛她和夏妮安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雖然她沒有回答夏妮安,她到底有多愛他。
但她說,他很重要很重要。
那如今他在她心裡,應該是比錢更重要的。
“你放心吧,我絕不可能因為錢把你給賣了,我又不是傻子。”顧今藍接著道,“再多的錢,能比你的錢多嗎?你可是吐金獸,每天都能嘩啦啦吐好多的金子呢。”
“……”時燁唇角的笑僵住。
看見他慢慢垂下的唇角,顧今藍不禁笑了幾聲。
伸手捏了捏他的唇角,“吐金獸不高興了?”
時燁的聲音沉了沉:“吐金獸是什麼玩意兒?感覺挺醜的樣子,我不喜歡。”
“那就金龍吧,金龍也擁有寶藏和財富,還能吐寶物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平時給我兒子講的故事,就是這些嗎?”
“差不多吧。”
“你腦子裡除了錢,還有什麼?”
“錢呀。”
“……”
夏妮安走到前麵,聽見夫妻二人逗趣的談話,忍不住笑了下。
愛情正當綻放的時候,確實很美好呢。
可凋零腐蝕時,卻是醜陋不堪的。
終於,到了夏妮安的住處,是一間破舊的茅草屋。
“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弄盆水來。”夏妮安轉身去了灶房。
時燁小心翼翼地把顧今藍放下,蹲下身檢查她的腳踝,“都腫成這樣了。”
“沒事,還好隻是扭傷,沒傷到骨頭,過兩天就會消腫。”顧今藍轉頭打量著這間茅草屋。
堂屋的兩邊還有兩間房,房門都開著。
但裡麵沒開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堂屋裡也隻有頂上吊下來一顆昏黃的燈泡。
借著昏黃的燈光,她看見屋裡有一些手工的兒童玩具,以及織了一半的兒童毛衣。
夏妮安有孩子?
桌上的陶瓷瓶裡,還插著一些野花野草。
花草搭配得很有意境,顏色和諧,層次豐富,一看就是有審美和品味的。
果然,夏妮安不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姑娘。
很快夏妮安端了一盆水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裝了水的塑料袋子,對顧今藍說:”
“我這裡沒冰箱,但井水很涼,你冰敷一下,能緩解。”
時燁轉身,去接夏妮安手中的水袋。
燈光下,夏妮安這才看清時燁的長相,眼裡閃過一抹驚訝和疑惑。
時燁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眉心微微蹙了下,“給我吧。”
夏妮安回過神,連忙把水袋交給時燁。
時燁拿著水袋,又在顧今藍腳邊蹲下。
小心翼翼地把水袋貼到她腫起來的腳踝上,“疼嗎?”
“我……我自己來。”顧今藍實在不習慣時燁為她折下高貴的身軀,“先把你頭上的傷處理一下。
“彆動!”時燁沉聲道。
這霸道的溫柔讓顧今藍有些尷尬,抬眼看向夏妮安,見夏妮安正在觀察時燁。
這是……被她家這便宜老公的美色迷住了?
“咳!”顧今藍輕咳了一聲。
夏妮安驚了一下,連忙轉身,“我去拿藥箱。”
等她回來時,顧今藍問:“我看你這裡挺多小朋友的玩具,你有孩子嗎?”
夏妮安將藥箱放在桌上,“恩,我有一個兒子,今年四歲了。”
“那他怎麼沒跟你住在一起?”
夏妮安打開藥箱的手頓了頓,“他……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顧今藍疑惑,“什麼意思?”
夏妮安埋下頭,沒有回答。
顧今藍低頭去看她,忽然瞧見幾滴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
顧今藍慚愧道:“對不起,我……是不是觸及到你的傷心事了?”
夏妮安抬頭看向她,已是雙眼通紅,“我住在這裡,是為了找我的孩子。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才讓他被壞人偷走,賣到了西南地區。
我已經找了他三年了,還是沒有找到他……”
說著,夏妮安眼裡的淚水簌簌落下。
看著她通紅的眼睛,顧今藍呼吸一滯。
她太懂這種感覺了……
和夏妮安一路接觸下來,她發現夏妮安是一個很獨立堅強的女孩。
普通的女孩,根本不敢一個人住在這深山裡。
可是一提到孩子,夏妮安突然就脆弱得不堪一擊。
孩子始終是母親心裡的一根軟肋。
是旁人輕輕一碰,就會流血的傷。
此刻看著夏妮安的眼睛,顧今藍感到深深的共鳴。
她輕聲問道:“你說你虧欠的人,就是你的孩子嗎?”
夏妮安點點頭。
顧今藍重重地籲出一口氣,感到心疼,“那孩子的爸爸呢?為什麼你會一個人在這裡?”
夏妮安咬了咬牙,轉眼看向時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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