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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章 家事國事天下事【終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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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本朱景洪看完了,而後他歎了口氣。

“轉內閣,讓他們議吧!”朱景洪吩咐道。

薛家和林家的事情,一旦坐實他都會嚴懲,又何況一個賈雨村。

第二天內閣出了票擬意見,令賈雨村停職在家待查。

消息傳到賈家,賈雨村就知道自己完了,雖然現在隻是待查階段。

“老爺,何不上奏自辯?”嬌杏麵露憂色。

“是該上奏,但不是自辯,而是請罪認罰!”

自己是什麼人賈雨村清楚,皇帝是怎樣一個人他更清楚,所以他對平安不敢有奢望。

歎了口氣,賈雨村接著說道:“但願陛下,能念些許舊情,不要斬儘殺絕!”

最近半個多月,發生的變故實在太多,即便賈雨村久曆宦海,仍感目不暇接難以招架。

他畢竟是臣子,站的位置還不夠高,沒辦法快速看透迷局,隻能在迷茫中被動應對。

現在結果已經到來,卻是他不可承受之重。

賈雨村這人確實有水平,請罪奏本雖一字未替自己辯解,可內裡說得都是自己的功勞苦勞。

客觀上來說,他確實是給朱景洪當牛做馬,被彈劾的很多黑鍋也是不得不背。

時間隻過了五天,賈雨村便接到了上諭,革去了他禮部尚書的職務,然後便是對他的正式調查。

又隻過了幾天,賈雨村被押入刑部大獄,對他本人的審問正式開始了。

這一情況,可把戶部尚書何顧謹嚇得不輕,於是便以年老體弱為由告老。

何顧謹當然也不乾淨,包括現任吏部尚書鄭顯林也一樣,但這些人畢竟是他的鐵杆支持者,他也得考慮卸磨殺驢的不利影響。

所以,當何顧謹告老辭官時,朱景洪便順勢同意了,如此也算給了他善終。

四月底,在朱景洪的乾預下,賈雨村的案子宣判。

因其用人不當落下虧空,故而罰沒其家產充公,且全家流放遼東以北拓荒。

也是在四月底,江北的兼並第一案有了結果,李自恒查實了陳家各項罪名,也判了個罰沒家產全家流放的結果。

大麵積的流放,是開發新占土地的重要手段。

這些大家族一去數百人,且比普通百姓更能折騰,所以朱景洪也喜歡流放這些人。

也是在四月底,對薛、林兩家的查訪也有了結果,他們確實在泗州買了不少地。

而在江北和金陵等地,已經有人在拿此事做文章,傳一些薛林兩家強買強賣的故事。

根據北鎮撫司和按察司查證,薛家林家未有強買強賣之舉,所以不必對他們進行處置。

但寶釵仍下了懿旨,申飭薛家林家貴為皇親不該與民爭利,令其將所購田地歸還百姓。

如此處置下來,這件事也就平穩落地,皇家未被攀扯裹挾弄得灰頭土臉。

地方士紳除了攀扯薛家林家,李自恒也是重點攻擊目標,彈劾他的奏本是一個接著一個,而朱景洪頂住了這些壓力。

都察院這邊,王培安已擬好章程,先期準備在河南、河北、山東進行兼並清查。

六月初,戶部正式下發公文,令各地官府清查土地登記,會同士紳更正錯誤登記情況,這算是給下麵主動改正的機會。

李自恒的嚴查加都察院“虎視眈眈”,加上陳家的下場已成典型,確實讓各地大地主們感受到了壓力。

事實上,所謂兼並主要也跟大地主有關,因為他們在地方有無視律法的能力。

不管怎麼說,在各方麵壓力之下,各地陸續有“錯誤的登記”被改正,許多被奪走土地的百姓。

當然,始終會有頭鐵的人不退土地,那就隻能等都察院來查了。

雖沒辦法確保全部查到,但隻要在查就會形成壓力,便能起到抑製兼並的效果。

事實上,很多事情都難一蹴而就,需要的是有足夠耐心,去持續關注並不斷耕耘。

對朱景洪來說,這樣的事情有很多。

抑製兼並、任用官員、規劃國內、開拓新地、建設海軍、發展技術、改土歸流……

事情是急不來的,所以他不著急,日子得安穩的過。

乾盛五年秋,和往年一樣,朱景洪又住到了行宮。

皇宮住久了無趣,所以他在七月到了行宮居住,打算一直住到年底才回去。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在行宮這邊,他每日生活也很規律,一般上午看奏本或接見文武大臣,下午的時間則是自由安排。

但今天是中秋節,朱景洪打算好好休息,所以便把政務撇到了一邊。

當然,如果是要緊的事情,自然會有人遞到他麵前,普通庶務放一放也不要緊。

可即便如此,當日他還是看了十六份本章,並在內閣票擬上寫下“準”或“可”字。

奏本批閱完成後,朱景洪便來到了園子裡。

其實說到園子裡也不準確,因為整個行宮本就是依山而建的園子,隻不過有幾處用於議事的殿宇。

中秋節自當大慶,當然這些不必朱景洪考慮,自會有人將一切打理好。

今日設宴之處叫飛流澗,之所以得了這麼個名,是因為此處山涯間有處下流,由上而下有近四五丈。

山澗之下是很大的一處花園,裡麵栽種著各種奇花異草,亭台樓閣點綴於其中。

宮女太監來往傳送著各種東西,現場雖是忙碌但也井然有序。

見到皇帝到來,沿途所遇之宮女宦官,隔著老遠就已跪下參拜。

因是參與家宴,朱景洪今日是著便服,看起來比較隨和。

花園內的一處樓台上,一眾妃嬪按封位落座,此三三兩兩聊得非常熱鬨。

而在樓台下,則有兩個小丫頭追逐打鬨,這是朱景洪年長的兩個女兒,即英蓮所出之朱嫻柔和可卿所出之朱嫻靜。

前者已有十一歲,後者則是九歲多。

一邊往樓台方向走去,朱景洪一邊問道:“怎麼沒看見楨兒他們?”

隨行大太監餘海答道:“回陛下,幾位殿下怕還在學堂,據說是……是這幾天課業不佳,皇後娘娘命所有進學之皇子,皆去學堂溫習一個時辰!”

相比於女兒們,對皇子的要求顯然更高些。

“這些天來了行宮,我看他們玩得不亦樂乎,是該管緊些才是!”

朱景洪嘀咕時,兩位公主發現老爹出現,於是便朝著他這邊跑來。

“爹~”

“爹爹~”

提起兒子就不爽,看到女兒小跑著過來,朱景洪便又露出了笑容。

“拜見父親!”

雖是兩個小丫頭,但此刻行禮亦極為端正,體現出了皇家的修養。

但這所謂的修養,在行禮結束後戛然而止,年紀小些的朱嫻靜立馬開始告狀。

“爹……大姐她搶了我的花環!”朱嫻靜指朱嫻柔,臉上滿是委屈之色。

朱嫻柔手中的花環,朱景洪剛才就注意到了,確實編得很好看。

隻不過他沒想到,倆丫頭是為這個追逐。

朱嫻柔當即道:“誰說是你的了,這是我編的花環!”

朱嫻靜越發氣惱,跑到老爹近前拉住衣擺,看向大姐道:“可那些柳條和花兒,都是我親自摘的!”

“哦?”朱景洪做上了斷案官,要為這兩姊妹分個公道。

朱嫻柔也不著急,慢悠悠說道:“可東西是我編出來,所以該是我的才對!”

“我也有功勞!”朱嫻靜立即分辯。

言罷,朱嫻靜跳了起來,同時哭訴道:“爹……大姐他欺負我!”

朱景洪沒著急處理,而是問道:“柔兒,靜兒說她也有功勞,你若獨占對她則有不公,此事如何處置為好?”

朱嫻柔也有些委屈,但還是大度說道:“她若執意要,女兒讓給她也可以!”

朱嫻靜從長姐手中接過花環,然後才說道:“我本來就有份兒!”

“嗯?”

朱景洪看向朱嫻靜,是想讓二女兒說聲謝謝。

朱嫻靜跟長姐關係極好,這般打鬨平日沒少發生,所以剛才的事並不影響她倆關係。

在老爹示意下,朱嫻靜手拿花環麵向長姐,麵露笑容:“多謝大姐姐!”

“這還差不多!”朱嫻柔撇著嘴。

隨後朱嫻靜轉過身,一隻手把花環舉起,另一隻手則示意老爹下來。

朱景洪不明所以,但還是微微彎下腰,然後朱嫻靜就將花環戴到了老爹頭上。

這一情況,頗讓朱景洪意外。

蹲在原地,朱景洪扶著女兒雙肩,輕聲問道:“你辛苦爭來的東西,何故要給爹爹?”

沒等朱嫻靜回話,其後的朱嫻柔就答道:“啟稟爹爹,我們就是給您編的,今天中秋節……這是我們姐妹給您的禮物!”

雖隻是柳枝和野花編出的東西,可卻讓朱景洪深為感動,這可是小女兒們親手給他做的禮物。

他是鐵血帝王,按理說戴這種東西影響形象,但此刻朱景洪卻舍不得取下。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手牽著一個女兒,老懷大慰的走向了樓台。

在他們剛才掰扯時,樓台上的後妃們得到了消息,此刻已經在寶釵帶領下出迎。

看著正下樓梯的後妃們,朱景洪朗聲道:“不必下來了,今日家宴不講這些,都回去!”

於是寶釵停下,回頭對眾人道:“陛下既開了金口,咱們就都回去吧!”

眾妃皆言謝恩,然後依次返回樓台,朱景洪則帶著兩個女兒拾階而上。

待朱景洪來到樓台上,一眾妃嬪見禮之時,其年紀小一些皇子皇女們,此刻也都出來向他參拜行禮。

對這些兒女們,朱景洪都親自問了話,而他本人則在寶釵引領下就座。

這時黛玉笑問道:“陛下頭戴花冠,頗有魏晉名士之風流,莫非陛下轉性了?”

朱景洪頭戴花冠,其實眾妃早就注意到了,而且對此深感驚訝。

隻不過因他是皇帝,所以不好出言議論。

黛玉話才說完,湘雲就開了口:“魏晉文人曲水流觴,咱們陛下橫威大漠,這怎麼能聯到一起來,除非……”

“除非什麼?”寶琴直接問了出來。

正待湘雲要說話,寶釵便先一步提醒:“湘雲,你可得說些好聽的!”

湘雲歎了口氣,遂道;“皇後娘娘這樣說,倒讓臣妾不敢說了!”

她們們這邊說笑時,靠後一些的可卿英蓮這邊,兩個小丫頭已悄聲講了情況,頗有些邀功的意味。

“你父皇豈能戴這個!”

“靜兒啊,往後可彆胡鬨了!”

可卿英蓮各自教訓著女兒,聲音很小沒讓其他人聽到,她倆一直都是這樣謹小慎微。

而此刻在前麵些,湘雲在眾人慫恿下,終於道出“附庸風雅”這四個字,引得寶釵黛玉幾人都笑了起來。

探春姐妹三人也在笑,迎春是真的覺得好笑,探春是麵笑而心不笑,惜春則是逢場作戲的笑。

除了這些王府舊人,那些前幾年才選入宮的低階貴人們,則淪為了不太重要的背景板。

可誰又甘心一直當背景板呢?往後時間還長得很,爭奇鬥豔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很考驗中宮皇後治家手段。

且說前方打趣說笑後,才有甄琴詢問花環何處得來。

朱景洪招手示意兩個女兒過來,隨後才道:“方才我在外麵斷了一樁案……”

眾人好奇之下,朱景洪便將這姐妹二人爭執道出,也隨之講明了花環來曆。

聽罷,一眾後妃方才明白,皇帝為何破天荒戴這東西,原來是女兒親製視若珍寶。

這時黛玉說道:“陛下管著天下百姓生計,日理萬機國事繁忙之際,還得抽時間給柔兒靜兒斷案,這可真是愛女心切令人歎服!”

沒等朱景洪答話,其身側的寶釵笑著說道:“陛下聖明燭照……是天下萬邦億兆黎庶的君父,家事國事天下事豈能不知,豈能不管!”

聽到寶釵的這句話,朱景洪想到了近幾年發生的事,對皇帝“聖明燭照”這種說法,心裡是一點兒都不敢有奢望。

端坐上首,朱景洪神色平靜,語氣略有些感慨道:“家事國事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啊!”

雖然剛才是在說笑,但看到皇帝認真的表情,殿內的笑聲便收斂了許多。

也就是這時,外麵傳來吵嚷之聲,細聽之下還有爭執。

朱景洪知道,這是自己兒子來了,顯然今天又得給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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