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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山海經有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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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耳聽到這首《七步詩》,朱景洪無疑非常震驚,讓他瞬間想到了一些舊事。

往事不堪回首,朱景洪也儘量避免自己去想,但這首詩讓他很容易想到了。

聽到寶釵憤怒的嗬斥,再看到她憂慮的目光,朱景洪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幕,看得寶釵更加心憂了,她不太把握得準皇帝的心意。

卻見朱景洪大笑之後,方對朱慕楨招了招手,待其靠近後問道:“楨兒,這首詩念得極好,是誰教你的?”

“是……記不清了,是……是兒子自己看見的!”

“自己看見的?在哪裡看見?”朱景洪又問。

這時寶釵從一側靠近,來到了朱景洪的麵前,她已確定丈夫沒有太生氣。

此刻,寶釵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兒子。

朱慕楨答道:“在寢殿裡!”

“寢殿?”朱景洪有些意外,而後看向了寶釵。

朱景洪本以為,是翰林院有人給自己難堪,方才他都已經準備掀起大案了,這種直麵皇帝的攻擊不可原諒。

嚴查的理由,當然不能是因為朱慕楨背詩的事,而是從他們修的實錄或是其他典籍入手,給他們億點點文字獄的震撼。

甚至朱景洪還想到,這會不會是文官士大夫,對他過往持續乾綱獨斷的反撲,可看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思維方式都會趨於一致。

而朱慕楨的這句話,暫時解除了翰林院的嫌疑,但該查還是得查。

且說寶釵來到兒子麵前,親自拉起他的手後,問話道:“楨兒,可是你身邊誰讓你學的?”

朱慕楨不明白,為啥爹娘對詩的來源如此關注,而沒有誇讚自己好學。

思索之後,朱慕楨認真答道:“是在書本上瞧見,兒子便背下了!””

“瞧一遍你就背下了!”寶釵又問。

“看了有……七八次!”

寶釵又問:“七八次?都在何處所看?有誰讓你去看?”

“就在書桌上,曹子建文彙那幾冊,兒子放學回來就能看!”

雖然朱慕楨的回答沒抓住重點,仍讓朱景洪二人聽出不尋常處,其中關鍵就在於那七八次。

七八次,每次放學回來都看見了,這就必然是人有心為之了。

寶釵正欲再問,卻又聽朱景洪道:“罷了罷了,不必再多問了,一首詩而已,不要弄得杯弓蛇影!”

寶釵遂答道:“後宮裡有人奸人,乃至在坤寧宮內,這是臣妾的過失!”

示意她在一旁落座,朱景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不也做過不少錯事,這又算得了什麼?”

“朕不加罪,你便無罪!”

“多謝陛下!”寶釵微微笑道。

歎了口氣,朱景洪放下兩個兒子,端起一旁茶杯道:“說起來,也是我杯弓蛇影,這也應了那句老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些話,朱景洪也隻有在寶釵麵前說,過往奪嫡那些事皆是他二人共謀。

寶釵正色道:“陛下,臣妾始終認為,您做的一切都沒錯,所以陛下不該自責!”

朱景洪笑了笑,卻沒有就此再多說,又問過老大老二課業後,朱景洪才放這三兄弟玩兒去了。

雖說嫡庶有彆,可眼下終究年紀小,所,所以倒也還玩得到一起去。

孩子們玩兒去了,朱景洪則是和寶釵一起,進了內殿去看小兒子。

一個時辰後,朱景洪用過午膳後離開,寶釵則是把手下一女官叫了過來。

“把楨兒房裡所有太監宮女送東廠審問,再讓另調撥二十人過來!”

“是!”女官應下。

揮退此人後,寶釵看向左右的鶯兒和文杏,十年過去這倆也成老丫頭了,早在幾年前就被朱景洪給收了。

“你們說,會是誰在搗鬼?”寶釵平靜問道。

文杏想了想後,答道:“娘娘,會不會……”

“什麼?”

“會不會隻是個誤會?咱們宮裡的人,都還是信得過的!”文杏訥訥道。

伺候朱慕楨的二十人文杏很熟,她認為這些人沒有問題,所以不忍他們被送進東廠受刑。

寶釵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接她這茬,隨後又望向了鶯兒。

鶯兒再三思索後,答道:“娘娘,說句不中聽的話,中宮之位尊貴無比,後宮裡誰人不盯著!”

這話就很有意思,等於說後宮裡每個人都有嫌疑,這是句正確的廢話。

“可若說誰嫌疑最深,奴婢以為怕是得問……得問興德宮!”

興德宮,即楊靜婷的寢宮,她有“前科”在懷疑她很正常。

其實在最開始問朱慕楨時,寶釵就有了這一猜測,此刻詢問不過是為尋找印證。

神色肅然,寶釵吩咐道:“司禮監新挑選的人,你們要親自去把關,務必要乾淨老實!”

“是!”

再說另一邊,在走出坤寧宮後,朱景洪也在深思今日之事。

當他返回乾清宮時,心裡就已拿定了主意,翰林院的人還是得查,至於內宮則有寶釵去管,他便不會多加乾涉。

相關諭旨發布,東廠番子就進了翰林院,帶走了幾位學士和小吏問話,而坤寧宮撤換太監宮女則沒幾人知曉。

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朱景洪不可能對此牽涉太多,他的主要精力是在治國理政上。

六月十二,在虛以逶迤七八天後,英法兩國終於不再耽擱,正式遞交國書道明了來意。

“議定大城、緬甸等國利益劃分!”

乾清宮內,看到國書的內容,朱景洪忍不住笑了。

這些人還真是不加掩飾,劃分人家國土利益的事,居然就這麼直白表達出來,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看向麵前的禮部尚書羅廣德,朱景洪吩咐道:“去告訴他們,就說大城、緬甸等國,自古以來就是大明的屬國,他們不是跟我們劃分利益,而是在侵占大明的利益!”

“臣遵旨!”羅廣德應道。

對這種直接瓜分利益的行為,羅廣德當然也是嗤之以鼻,但他這位尚書如今已無脾性,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應聲蟲。

其實也不止他一人,在朱景洪手下的閣臣尚書們,其實都好不到哪裡去。

此時在京城之內,已有類似“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的笑話了。

次日,禮部再次提高了接待規格,派出了一名郎中開啟對話。

約克二人是想見朱景洪,可到現在連禮部堂官都沒見到,他們自然是惱火無比。

可現在時間不等人,他們想儘快完成任務回去交差,也就隻能與這位禮部官會談了。

而談判一開始,雙方就在東南亞曆史歸屬上,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英法堅持這地方誰離得近誰為主,禮部則依聖諭咬死不讓。

拿著一本《山海經》,禮部官員非常認真提醒道:“這是我們的古籍,上麵記載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這裡的丹水,便是在如今緬甸境內!”

丹水是不是緬甸境內,一時間反正扯不清楚,但眼下能做為論據使用就行。

“兩千多年前,我們的先祖就在緬甸采集金玉,那時候你們在哪裡?”

“如今你們摸到我們家裡,還要瓜分我們家裡的東西,這難道有道理?”

雙方已爭執近半個小時,此刻約克和羅伯特都累了。

約克脾氣爆得多,當即起身大吼:“你們以為拿隨便找本破書,就可以當成是上帝真言,我們就必須要服從?”

“告訴你們,我們兩國會同葡萄牙、西班牙,已在海上組建起聯合艦隊,有近兩百艘戰船,這就是我們的道理!”

聽到這赤裸裸的威脅,禮部官員也怒了,隨即回懟:“所以,你們是想以兵鋒相逼,以開戰相脅?”

禮部官就這點不好,明知人家是這意思還反問,首先從氣勢上就弱了許多。

羅伯特微微一笑,神色平和答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誰手裡的棋子多,誰的槍杆子更硬,誰說的話就有理!”

談判自然是不歡而散,而全部的對話內容則呈送禦覽。

回到住處,約克倒是冷靜了下來,而羅伯特卻著急的很。

“難道真的要打?”

他們四國聯合起來兩百來艘戰船,可明軍這邊水師也很強大,經過近些年的長足發展,規模上不弱於四國的聯合艦隊。

要想穩贏,就得繼續從本土調撥艦隊,但這辦法可行性幾乎為零,畢竟歐洲那邊國際關係亂七八糟,近海利益的保障無疑更重要些。

說得再直白些,遠東的利益彆說和近海本土比,甚至連美洲那邊都比不過。

約克道:“打不打不是我們說了算,而且現在看來,是明人打算把我們打出去!”

“他們的皇帝,實在是太傲慢了!”羅伯特忍不住吐槽。

約克瞥了他一眼,隨後道:“你若跟他一樣,年少時就領兵打仗,之後勝利接著勝利,然後做了這龐大帝國的皇帝,執掌百萬大軍數百艘戰船,你肯定比他還要傲慢!”

聽到這話,羅伯特頓時愣住,然後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他詳細了解過朱景洪的經曆,對這位隻用十年就一躍而成帝國皇帝的傳奇人物,雖然人家年輕他也多有敬佩之情。

再說朝廷這邊,在談判次日即六月十四,朱景洪召集了針對此事的廷議。

內閣大臣、六部九卿、五軍都督府眾將,各自手中拿了一副談判對話的抄本,每個人看完後反應都有區彆。

將領們義憤填膺,恨不得把直接把約克倆人宰了,文官們則有的憤怒有的擔心。

“諸卿,爾等可知,這些對話中,朕最喜哪一句?”

這個問題不好答,所有人大臣都低下了頭,這個時候沒人自作聰明。

“便是那個叫羅伯特的人所說,誰手裡的棋子多,誰的槍杆子更硬,誰說的話就有理!”

“可見對待這些人,不把他們打服氣了,咱們不可能有安生日子過!”

說這番話是要統一認識,為接下來準備迎敵準備,要讓所有人拋棄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諸位,不是朕好戰,他們已經把刀架咱們脖子上了,不反抗隻能蒙受屈辱!”

這話無人反對,即便有人覺得是言過其實,這個時候也不會誰出來。

“何況俗話說無利不起早,他們遠跨數萬裡而來,自然是為求取莫大好處。”

“金銀土地,亦或是其他什麼寶藏,那都是咱們的東西,豈能被他們白白拿走?”

“所以,無論是為護朝廷安慰,還是保全子孫後代的財富,我們都要把這些西夷打疼打怕!”

“朕之所言,諸位以為如何?”

全程都是朱景洪再說,得到此問一眾將領紛紛出言,又誇皇帝聖明有言願領兵前往,反正這些人都表現得很積極。

為啥積極?因為武勳集團,是真的在戰爭之中,得到了無儘好處。

文官們反應平平,朱景洪並不奇怪,畢竟他們確實沒撈到多少好處。

但在他計劃著,接下來會調整政策,以調動士大夫的積極性,讓他們去主動去探尋海外攫取利益。

在朱景洪看來,歐洲那些所謂貴族能做的事,大明的士大夫一樣可以做成。

一場廷議之後,由禮部正式給英法發起回應,要求他們不許乾涉大城、緬甸等國,否則必以戰爭為最終的結果。

約克二人出使任務完成,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他們,急匆匆率隊離開了京城。

可以預見,接下來海上和的安南等地,又將會掀起波浪來。

為應對此事,朱景洪再次向萬澤輝和廣東、浙江水師、廣東水師下旨,讓他們一定要密切注意各自方向之敵。

眼下已是六月下旬,等到約克等人返回又得近兩月,等他們反饋情況並得到回複,隻怕又得兩三個月去了。

換言之,真正局勢會有變化之時,至少也得四五個月之後了,所以明軍這邊可以充分準備。

事實上,明軍一直在按部就班準備,朱景洪陸續下發的旨意,傳到前線其實都是微操。

七月十二,安南都指揮使司,萬澤輝看著眼前的奏報,心裡非常的不痛快。

“所以,那個姓李的禦史,還在大城國內?”

“正是!”下方一名將領答道。

“蠢貨,好端端一個人,為何你們就看不住?”

回話的將領連忙跪下,小心翼翼稟告道:“大將軍,非是末將等看不住,此人是奉旨行事,我們那裡敢攔他!”

萬澤輝越發不滿:“他是奉旨來查流民,行軍作戰之事不歸他管,如今他已乾涉了軍事,你直接把他拿了不就行了!”

萬澤輝位高權重,他當然可以這樣說,但下麵將領哪敢拿一個奉旨欽差,而且此人還是都禦史的門生。

即使拋開這些,世上還有種東西叫“廉能生威”,僅是李自恒的一生正氣,就足夠讓宵小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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