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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塵埃落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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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不會殺我,他丟不起那人,往後咱們閒雲野鶴,可以過安生日子了!”

“現在想來,這十幾年,我當真是白活了,為爭一些蠅頭小利,竟荒廢了大好時光!”

在冷靜下來後,朱景源的樂觀程度,超出了元春的預料。

今天做下這樣的事,往後真能閒雲野鶴嗎?元春心中持懷疑態度。

即便現在皇帝顧及親情,老十三繼位後也會如此?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時候,元春不想壞了朱景源心境,所以就順著他的意思說。

唯一不變的是,接下來無論多大風雨,他們兩個都會一起麵對。

再說睿王府這邊,老六兩口子返回了府邸,此時朱景淵才完全了解情況。

饒是他心性堅韌,此刻也嚇得戰戰兢兢,端著茶杯的手不斷在顫抖。

“王妃……我……我們完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老六驚慌失措,此刻直接扔掉了茶杯,然後起身撲倒了陳芷懷中,就像是尋求安慰的孩子一般。

“殿下……不要慌,不要慌!”

其實陳芷比朱景淵還要慌,因為一旦事情查清楚後,他倆的罪過比太子還要大。

可現在能阻止把事情查清麼?

“殿下……殿下……這件事情,得想辦法把知情人滅口,如此或可有一線轉機!”

“滅口……對……滅口……”

他倆也注重保密,知曉他倆全盤操作的人不多,也就寥寥七八人而已。

說是要滅口,可如何滅口,又成了一大難題!

現如今他倆事敗,還能調得動原先的人嗎?即使調得動也未必能快速滅口。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滅口本身也是痕跡,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一夜,老六兩口子,便處於驚慌失措,胡亂折騰的狀態中。

而朱景洪夫婦,則在重兵保護之下,返回了城外的皇陵。

待他倆趕到時,已經是亥初二刻(夜九點半),在現代的話還不算太晚。

今天是中秋節,王府眾人也小聚了一番,隻是因在皇陵沒有辦席,所以大概在戌時就都散了。

今晚有大事,黛玉當然睡不著,所以坐在房內苦等,任紫鵑如何勸解都無用。

“娘娘,王爺王妃回來了!”

紫鵑興奮的聲音,總算點醒了黛玉,隻見她急忙從椅子上起身,然後便往屋外小跑了去。

當黛玉迎出,朱景洪二人已進入內院,看起來神色輕鬆舉止平和,這便讓黛玉更加安心了。

“這麼早就回來了?”

“怎麼,林妹妹不歡迎我們?”寶釵打趣道。

雖然對今晚之時早有預料,可這種事畢竟很難精準把控,剛才的廝殺還都曆曆在目,經曆大變寶釵還有心情玩笑,也不得不說她承受力強。

但換個角度來說,今晚收獲實在太大,她高興一些也屬正常。

這時朱景洪插話道:“今晚宴會,也沒吃個什麼,肚子裡都空空的!”

黛玉當即答道:“後廚都等著,我這就讓人傳膳!”

她在等著朱景洪,王府值班仆婦們也都候著,若有所需膳食都能儘快傳上。

在黛玉吩咐下去之後,他們三個人還沒走到房內,廚房就已在起火做菜了。

菜肴還須時間,但美酒卻已被端上來,侍女們自覺用熱水溫酒。

“不必如此麻煩,先倒上幾杯來,容我解解渴!”

“如今夜深,天氣漸寒,然酒性最熱,若冷吃下去,便凝結在內,以五臟去暖他,豈不受害?”

寶釵揮了揮手,示意侍女不必妄動,而後接著說道:“依我之見,還是暖暖再喝吧!”

“這麼多道理,林丫頭……你怎麼說?”朱景洪一副求救的表情。

黛玉挑眉道:“你怎麼喝,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何乾係!”

轉頭看向寶釵,朱景洪笑著對寶釵道:“聽到沒,我愛怎麼喝就怎麼喝!”

言罷,朱景洪看向一旁,吩咐道:“拿酒來!”

終究他是王府的主人,聽到這話侍女便行動起來,小心翼翼端酒過來倒滿。

“你呀……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寶釵沒好氣的答道。

朱景洪笑道:“莫使金樽空對月嘛!”

黛玉隨即接話:“喲……十三爺也會寫詩了!”

“我寫這句如何?”

黛玉麵露思索,極為鄭重道:“自然是極好,隻是有一點未能儘善!”

“哦?”眼下是開玩笑,所以朱景洪很期待這丫頭的妙語。

“李太白晚生一千年就好了!”

朱景洪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道:“你是說,他可以求教於我?”

黛玉點了點頭,答道:“若是比臉皮厚的話,確實是要求教王爺!”

現場發出歡笑聲,與前兩家的狀況相比,真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吃喝過後,三人又簡單聊了一陣,朱景洪便擁著兩人一道歇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太陽重新照耀大地。

昨晚上的事,驚動了太多人,想要保密絕對不可能,即使皇帝下令封鎖消息,也還是在朝中引發了討論。

但因沒想好如何處置,而且沒搞清楚事情真相,所以對中秋之宴的事情,朱鹹銘暫時沒有明確的態度。

太子閉門謝客,睿王府一樣如此,襄王更是早早避去城外,當下格局造成了官心惶惶。

一連五天過去,東廠和錦衣衛都在嚴查,皇宮內外共逮捕數百人,其中也包括部分涉事將領。

本來就人心惶惶,查案抓捕這麼多人,更是鬨得滿城風雨,不光是官員們私下議論,就連百姓們也瞎猜測起來。

人心複雜,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傳到朱鹹銘耳中差點兒把他氣暈。

當然到了這一步,當夜的情況已經清晰,老四和老六各自造逆,讓朱鹹銘已無法原諒他倆。

此時,朱鹹銘端坐於靜室內,看著皇後的畫像,琢磨著接下來如何處置。

在他麵前,已擺好三頁紙,上麵是寫給不同人的不同諭旨。

良久之後,朱鹹銘歎了口氣,吩咐道:“傳旨去吧!”

程英提督東廠去了,如今乾清宮總管太監叫穀成,已在朱鹹銘身邊伺候了十幾年。

“是!”穀成應下。

半個時辰後,東宮正殿之內,太監念出了諭旨。

“上諭……”

“太子瘋魔,舉止失措,著閉門修養,欽此!”

聽到這些話,朱景源鄭重叩頭謝恩,然後起身接過了旨意。

皇帝給出這樣的結果,是在朱景源和元春預料中,這才是平息事端應有之舉。

若從官方層麵把真相暴出,將使皇家便徹底臭了名聲,這一點朱鹹銘是萬難接受。

拋開這些不談,即便是顧忌皇後在天之靈,朱鹹銘也不可能對嫡子痛下殺手。

傳旨太監沒有多說什麼,完成任務就帶著侍衛們離開了,而東宮的大門也被封閉。

中秋節後,東宮的侍衛、宦官和侍女便被全部撤換,此番有旨意“封門”之後,東宮便與外界徹底失聯了。

值得一提的是,妙玉見機得早,發現事不可為就撤了,如今已被朝廷張榜搜捕。

送走了欽差,朱景源讓一眾兒女和小妾們散了,然後便與元春進到了內殿。

將旨意放到桌上,朱景源歎息道:“第一關算是過了,就看往後……老十三如何處置我們!”

元春答道:“父皇不動咱們,想來他也不會太過為難,否則他麵子上也掛不住!”

“話是如此,可若他不顧及這點兒麵子,咱們又該如何?”

沉默之後,元春無力道:“那就隻能聽天由命!”

朱景源捏緊衣袖,麵帶惋惜道:“我們死不足惜,隻是這些孩子們,我實在是不忍……”

這是他的軟肋,如果可以的話,他是希望孩子們能平安,哪怕舍棄皇家富貴也值得。

可是,以往的情況都預示著,這些都是奢望。

元春答道:“好了……先彆想這些,等這次風聲過去,咱跟老爺子辭了東宮之位,然後降封就是了!”

朱景源雖點了頭,可心裡則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此刻他已心存死誌,因為隻有他主動死了,朱景洪才不會感到為難,這樣他朱景源的家人才不會被為難。

當然,這些話朱景源不可能對外說,他一是怕元春阻止,二是不想讓兒女們懷恨在心。

再說另一頭,欽差來到了睿王府,他們同樣是宣讀聖旨。

“上諭……睿王孟浪,舉止輕浮,言語失當,著其禁足,精研經義……”

“欽此!”

簡單來說,朱景淵也是被軟禁了,和東宮一樣他府內外的人,也都被全部撤換掉了。

聽完這簡單的聖旨,朱景淵心態已落至穀底,他心中自是有萬分不甘。

“我要見父皇,我有要事陳奏!”

不管朱景淵如何喊,傳旨太監不為所動,而是徑直往外走了去。

“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朱景淵追了出去,他這般莽撞的行為,確實是把陳芷給嚇到了。

所謂來日方長,現如今沒被廢掉王位,就已經是萬幸之事了,當下該做的是穩住,等日後老爺子氣消了再理論。

現在不依不饒,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陳芷招呼幾個兒子,追了上去要將朱景淵拉住。

但此時朱景淵已扯住傳旨太監,神色嚴厲道:“我要見陛下,我要向陛下陳情!”

傳旨太監皮笑肉不笑道:“六爺,旨意讓您閉門讀書,未曾說要見您!”

“那你幫我帶個話,或是我寫一封奏本,你替我……”

沒等朱景淵把話說完,這太監便笑道:“殿下,陛下說讓您安心讀書,您就彆讓奴才為難了!”

說這話時,這太監伸出了手,將朱景淵的手給拿開了。

“你……”

眼見朱景淵要犯渾,他的幾個兒子外加幾名宦官,都衝上來把他拉了回去。

“咱們走!”傳旨宦官招呼侍衛,急匆匆出了睿王府去。

當他們離開後,睿王府大門被重重關上,預示著禁足不是開玩笑的事。

“且忍耐一番,從長計議!”陳芷悉心勸解。

朱景淵肅然道:“我得陳情,我要讓父皇知道,我是被人冤枉!”

陳芷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這我知道,但你得等,等時機合適,再做打算!”

再說思陵之內,朱景洪也已在接旨。

“爾雖純孝,然久住陵園,亦非常理……”

“爾之哀思,皇後已知,汝當還京,居府守孝!”

“著襄王歸府,依製靜心守孝,欽此!”

對於朱景洪的諭旨很簡單,就是讓他彆老賴在皇陵,趕緊回京城府內居住。

念完之後,傳旨太監麵帶諂媚,小心將旨意交到了朱景洪手中。

“十三爺,主上此番愛護之心,您可不要辜負……還是儘早歸京吧!”

朱景洪答道:“既然父皇有旨,我自當依旨還京,公公放心就是了!”

“是……若十三爺沒彆的事,奴才就先告辭了!”

朱景洪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你去吧!”

待傳旨太監離開,寶釵方上前問道:“何時動身?”

略微思索後,朱景洪答道:“後天吧……明天就回,未免顯得心急了!”

“也好!”寶釵表示認同。

這連下的三道諭旨,還是沒提到底怎麼回事,卻對輿論起到了降溫的作用。

畢竟諭旨裡的意思是,太子和睿王有逾矩之行,最大可能是在宴會上吵了起來。

這確實很離譜,可皇家近百年來都是這叼樣,這次吵嘴根本算不得大事,許多人就沒有再深究,隻是茶餘飯後聊幾句而已。

普通人好糊弄,但朝堂上的大佬們,卻還是看出了不對勁,並根據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拚湊出了那一晚發生的情況。

對官員們來說,對錯是不重要的事,關鍵是要站對立場。

所以聖旨下達後第二天,就有官員上奏說太子既病了,就該請太醫多加診治,而非是自行閉門修養。

對兒子們朱鹹銘可以重拿輕放,可對這些沒規矩的官員們,他可是絲毫沒有手軟。

參與進言的七名官員,當場被他罷免並驅逐,臨行時沒人還被打了二十棍。

所以是還是棍棒有利,本來想幫太子說話的官員們,接下來基本保持了沉默,再也沒人敢惹老皇帝發怒。

轉眼之間,兩天時間過去,朱景洪正式啟程歸京。

皇陵區離京城不太遠,即便他們一行走得極慢,也隻用了半天時間就到了。

最高興的當屬孩子們,王府後園有更多有趣物什,比起皇陵那邊可好玩多了。

這次回京,朱景洪雖是格外低調,但他的車隊還是被人認了出來,然後跟他當初從西北回來一樣。

朱景洪想低調,奈何實力不允許,本打算是悄悄的回京,最終竟搞出迅遊的效果。

五城兵馬司不得不調集更多兵力,維護車隊周圍的秩序,確保朱景洪可以安全歸府。

馬車之內,聽見外民嘈雜的聲音,寶釵說道:“王者歸來,說的就是你這般情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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