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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元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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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景洪回府時,賈家這邊已亂了套,當家的賈政暴跳如雷,立刻讓人叫了賈蓉問話。

消息很快傳到賈敬耳中,這老道士天天吃丹身體竟還好,讓人駕了車就往府裡趕去。

他雖一心修玄,卻並非兩耳不聞天下事,對朝廷形勢認知深刻。

所以賈敬非常清楚,這次時間即便處理得好,他寧國府也基本完蛋了。

可若處置不好……

回到賈家,賈敬方知賈政已受召入宮,這讓他心中更是焦慮不已。

拿了鞭子,老道士進了府中,看著迎出來的親孫子,賈敬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

當年老道士也曾入選龍禁衛,這些年修道也沒忘鍛煉身體,武藝和力氣可沒退步多少。

這一鞭子下去,把賈蓉衣服都抽破了,透過破處還能看到血色。

“爺爺,孫兒冤枉啊……”

賈敬雖不理事,對府中荒唐事卻有耳聞,所以賈蓉的辯解他完全不信。

以往賈蓉前來拜見,賈敬也時常告誡,讓這小子修身養性,顯然這小子沒聽進去。

這也就罷了,讓他痛心的是這小子竟蠢到這種地步,皇後孝期也敢行那荒唐之舉。

想到這些,賈敬又是抽了好幾下,然後便嗬斥賈蓉隨自己進屋。

揮退旁人,關上門窗,賈敬將賈蓉召到身前。

“你跟尤氏,當真有染?”

看著賈蓉躲閃的目光,賈敬當即明白怎麼回事。

“爺爺,孫兒……孫兒……”

看著小子驚慌失措的樣子,賈敬就知這是廢柴一條,於是伸手抓住其衣領,低聲嗬斥道“聽清了,任何人問你,你都不能認,還要馬上駁斥!”

“是……是!”賈蓉戰戰兢兢答話。

**乃是重罪,這件事絕對不能認,當然其他事情也不能認。

賈敬一一交代著,從各方麵都提醒到了。

擊登聞鼓告狀,正常來說是刑部,乃至三法司會審,期間要走一係列程序,所以賈敬有這窗口期提點賈蓉。

當然,也是因為賈家牽涉東宮,讓皇帝決策過程慎重許多,才會按正常流程進行。

否則依其此前的作風,得知有人在皇後喪期亂來,他早就讓錦衣衛拿人下獄了。

交代完賈蓉,賈敬又召來了尤氏,同樣也是關起房來談話。

半個時辰後,寧國府內傳出消息,尤氏不堪受人汙蔑,引以為恥上吊殉節。

所謂死無對證,尤氏為殉節而死,用生命證明了貞潔,**之罪便不攻自破。

隻是有關淫樂之事,還真就不太好洗白,隻因賈蓉把尤二姐搞到府中,為此還跟人起過衝突。

而起衝突的那個人,正是二等男趙津,這件事還鬨出了不小動靜。

換句話說,國喪期間淫樂之事,是怎麼也不好洗白的事。

賈敬正犯愁時,忽聞賈政出宮歸府,於是連忙趕了過去。

榮國府這邊,賈政賈璉正在談話,王夫人、刑夫人和王熙鳳也在。

賈赦在外做官,賈母年高都瞞著她,所以此刻沒有出場。

相比於寧國府祖孫的惶恐,賈政幾人心裡要安定些,畢竟寧榮二府雖都姓賈,可說到底還是兩家人。

至少在這個時候,他們要分作兩家了。

“聖上問……寧府之事,我可知曉!”

“我答公務繁忙,雖有過問,卻不全知……”

“聖上又說,朕屢發諭旨,令汝府上人丁修身明德,然爾等屢有犯禁……豈為輕朕乎?”

麵帶難色,賈政哀歎道“我不知如何作答……”

“隨後聖上輕斥,便讓我出來了!”

現如今,賈政已是工部郎中,為正五品職銜。

這樣級彆的官員,基本沒有單獨麵聖的機會,所以即便沒有如今這檔子事,賈政麵聖也會極為緊張。

今日他這番表現,其實已算是不錯了,至少在皇帝怒火下,他還說了幾句囫圇話。

與此同時,賈璉也講了賈敬回府的事,接著又說了尤氏殉節之事。

“殉節好……殉節好啊,此等貞潔之事,當廣而告之才是!”

念叨了幾句,賈政立刻吩咐“速讓東府準備發喪,再給各府都通報到!”

賈璉答道“這件事,敬大伯都安排了!”

說話之間,外麵通報說敬老爺來了,於是賈政幾人都迎了出去。

這邊眾人又商量了一陣,但賈敬可以明顯感覺到,榮國府這邊有做切割的意思。

什麼事都是東府如何如何,完全沒站在賈家來看問題。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尤二姐也必須要處理掉,同樣搞個死無對證出來。

當然,尤二姐這種見不得光的人,自然是要悄無聲息的處理掉。

這件事情議定,具體操作全得賈蓉來辦,榮國府這邊基本不會摻和,具體也就是在輿論上發力。

說輿論上發力,其實也不是他們發,而是東宮會設法幫他們說話。

沒辦法,雖然皇帝和朱景洪都說,賈家是賈家東宮是東宮,太子本人卻不會這樣想。

再說東廠之內,程英親自來到這裡。

戴權在酒醋麵居搬壇子時,他就已在靖王府倒夜壺了,相比之下程英比戴權資曆更老。

如今由他提督東廠,上上下下自是無人不服。

“乾爹,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事派人來傳個話就是了!”掌班太監劉召上前招呼。

程英今年五十二,這劉釗則是三十七,相差十五叫一聲乾爹也合適。

劉召身後,則是一幫領班太監,再之後則是各位檔頭(千戶)。

掃了眾人一眼,程英背著手道“都圍在此處作甚?散了散了……”

“都散了,乾自己的事去!”劉召回頭對眾人吩咐。

眾人這才散去,不怪他們如此諂媚,而是近期東廠也人心惶惶。

戴權倒台,可不隻他一個人的事,連同掌班太監領班太監,倒如今已貶謫了七八個。

正常來說,東廠掌班是二至三人,如今便隻剩劉召一人了。

“把趙津帶來,我有話問他!”

“是!”

應下之後,劉召陪笑道“乾爹,外頭曬,您到裡邊兒歇著,兒子正巧得了些好茶,您老品品……”

說話之間,二人便進了東廠之內,程英也喝上了劉召的茶。

登聞鼓被敲響,可以說是極罕見的事,所以朝廷肯定要公審。

如趙津這等有爵在身者,要告賈家完全可以去刑部大理寺,敲登聞鼓便讓人想到他有意把事鬨大。

所以,在正式會審之前,趙津被請進了東廠,為的就是查明其動機。

在此之前,皇帝已召襄王、睿王問話,當然太子本人也麵聖去了。

回想起下午發生的事,饒是程英經曆過不少風浪,此時也覺得不安。

奪嫡之事牽扯太大,今日之事處置不好,於他而言便是大難。

很快,趙津被帶了過來,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

“見過程公公!”趙津主動行禮。

揮退劉召後,程英道“坐吧!”

“謝公公!”

“你不必怕,叫你到這裡來,是有幾句話要問你,你務必要如實回答!”

“在下一定實話實說!”

“賈家樹大根深,你擊登聞鼓告他們,就不怕以卵擊石?”

“回公公的話,在下當然怕,可賈家欺人太甚,我已被逼走投無路,如今隻能魚死網破!”

“你跟他們有仇?”

“是有大仇!”趙津咬牙切齒。

程英認真觀察著趙津,後者神色間的些微反應,全都被他看在了眼裡。

“說來聽聽!”

“那賈家……”

趙津是真的苦大仇深,提起跟賈家的恩怨滔滔不絕,神色中的恨意掩蓋不住。

而所謂的恩怨,其實就是有田宅土地之事,甚至還牽扯到了在京的墳地。

趙家和賈家,不但住處挨得近,城外的土地也緊挨著,相互間少不了矛盾。

這些年,趙家因爵位實在太低,對這些事便隻能忍氣吞聲。

恰好今年五月,趙津老娘生病去了,想在在家地裡安葬老娘,卻被賈家奴仆阻攔。

說趙家安葬那地方,破了賈家風水格局,愣是逼得趙家改了地方。

這個虧,趙津萬分無奈忍了,也讓他處於爆發的邊緣。

發生這次事情的導火索,乃是被賈蓉玩弄的尤二姐。

趙津發妻早逝,家裡隻養了幾個妾,這些年一門心思撲在功名上,也沒想著要續弦的事。

湊巧遇著尤二姐,剛好兩人又看對了眼,想著報複賈蓉的念頭,趙津便與尤二姐勾搭不清了。

可他那裡能想到日久生情,趙津還真看上了尤二姐,可沒等他設法把這女子弄回家,他倆的事就被賈蓉發現了。

然後,趙津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而且是在心愛的女人麵前。

深受奇恥的他怒從心頭起,隻被旁人挑唆了幾句,一氣之下便敲響了登聞鼓,把自己知道賈家爛事抖了出來。

“你是被何人挑唆?”程英抓住了關鍵。

趙津搖頭,答道“當時在青樓喝悶酒,隔壁人喊了一句,不知其人是誰!”

聽完這一大段故事,便已過去了十幾分鐘。

程英再次提醒道“你可知道,此事乾係重大,若你所言有半分不實,便是抄家滅族之禍?”

趙津有兩子一女,大的也才九歲,他可不是沒有牽掛的人。

老實說,在情緒過去之後,趙津此刻是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這麼衝動。

可問題在於,現在如果撤出上告,他趙家一樣沒有好下場,還不如鼓起勇氣搏一把。

思索之後,趙津目光堅定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公公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這件事程英當然會查,且東廠和北鎮撫司已經在查,趙津所言很快就能核實。

問完了話,程英便讓趙津離開,案子結束前趙津都將在東廠,這主要是為了保護他。

又對劉召一番交代後,程英便動身回宮複命了。

關於趙津的上告,在官場起了很大風波,而尤氏殉節自證清白,就更將此事推向了**。

太陽西斜,睿王朱景淵返回了王府,這些天他都在集賢館。

如今他領著修書和市舶司的差事,比朱景洪這“閒散親王”可忙多了。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也不全在他預料之中,接下來如何發展他也無法準確掌握,隻能把握大致脈絡。

用過晚膳,朱景淵便去了王府後園,與陳芷一道散步消食。

“今日父皇召你,所為何事?”陳芷問道。

“老頭子懷疑是我指使!”朱景淵無所謂的答道。

見他這氣定神閒的樣子,陳芷道“你當真一點兒不擔心?”

“連趙津自己都不知道,咱們在其中牽絲搭線,所以我為何要擔心?這件事本就和咱們無關!”

“反倒是老十三,雖與那趙津雖無關係,可人家畢竟在他手下效過力,難免會惹老頭子懷疑!”

思索一番後,陳芷道“卻不知……老十三今日受召,又是如何一番情形!”

“這小子精得很,肯定有辦法撇清關係!”

朱景淵話音剛落,就聽陳芷陰陽道“那也得陛下願意信才行!”

這一點,讓朱景淵心裡很難受,於是他乾脆不說話了。

“算了算了,本來這次是為逼迫老四,要緊的是把這件事辦妥!”

“我得了消息,那尤氏已被逼死,她那妹子也消失了,如今連個人證都沒了,這次的案子怕是不好辦了!”

聽到陳芷的擔憂,朱景淵渾不在意道“這件事查不透,其實也無關緊要,隻要敗壞老四名譽就好,這件事下麵人已在辦了!”

在輿論場上,朱景淵實力非常強,給太子使壞綽綽有餘。

“何況今日,賈政也被召入宮中,被老頭子罵了一頓,這些年他們屢犯天顏,這次無論結果如何,隻怕都會遭受嚴懲!”

“咱們呐……就好好看戲吧,即便這次不起作用,接下來咱還可繼續發力!”

談到這些個陰謀詭計,朱景淵真稱得上行家裡手,此刻說起來頭頭是道。

當然,這也得益於他這幾年的布局,賈家便是他著手重要一環。

再說東宮這邊,太子心情起伏不定,聽到賈家處理迅速他高興,聽到有人聲討賈家他便生氣。

“殿下!”

元春出現在書房外,她的左臉紅得有些不正常,細看的話能見手掌印。

沒錯,半個時辰前朱景源情急之下,狠狠扇了元春一巴掌。

隻不過打完他就後悔了,礙於麵子又不好說出來,直到現在元春找過來。

進得殿內,元春款款來到太子身邊,然後便跪在了他麵前。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還望殿下切莫氣壞了身子!”

聽到元春這話,朱景源隻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此刻他越發感到後悔起來。

“愛妃,剛才……是我之過,還望你見諒!”朱景源起身,鄭重向元春賠禮。

二人一番互訴衷腸後,元春才說起了正事。

“殿下,他們逼迫過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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