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坤寧宮和朱雲笙說了一陣,朱景洪才興致缺缺的離開了。回到府裡之後,他又找了寶釵商量起來,主要是討論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在他二人商量之時,寶釵順道也說了崔秀青的事,對此朱景洪完全沒放心上,皆因這件事實在太微不足道。很快兩天時間過去,在朱雲笙連番祈求下,外加寶釵做出充分保證,皇後終於同意女兒出宮。隻是在臨彆時,皇後反複告誡了朱雲笙,要她多勸勸朱景洪走正道。顯然對朱景洪去西北這件事,皇後是格外的上心來反對。三月初九,朱雲笙一行出宮前往襄王府,而崔秀青則正式拜彆了寶釵。昨日宜陽府那邊有消息傳來,新安知縣一家十分懂事聽勸,已答應不在糾纏張家。本來崔秀青昨天就想走,是寶釵強留她多住了一晚。“去了朝鮮,要照顧好自己,暇時可寄書信來!”馬車內,崔秀青掀開簾子一角,看著逐漸遠去的襄王府,腦海中回想著分彆時寶釵的話。寶姐姐,此生隻怕無緣再見了……崔秀青暗暗想到。“妹子,大哥是真沒想到,你跟襄王妃竟然如此要好,早知道有這層關係在,咱們家又何必千裡迢迢去朝鮮!”聽著馬車外兄長的話,崔秀青便答道:“大哥,家裡房子地都賣了,前路也都打點好了……此時說不去怕是晚了!”崔家大哥知道現在晚了,所以他也隻是說說而已。在崔家兄妹離開後半個時辰,便有大批官軍出現在襄王府外,這便是朱雲笙帶著侍讀們到了。在方圓數十丈被肅清之後,朱雲笙的轎子出現襄王府外,其後還有黛玉等三人的轎子。轎子直接被抬進了王府,待隨行所有太監宮女入內之後,護衛們才陸續退走。且說朱雲笙幾人,他們最終被抬進了銀安門,寶釵和楊靜婷幾人已在銀安殿外等著。黛玉幾人先出了轎子,然後來到了朱雲笙轎外,由她三人把朱雲笙迎了出來。待朱雲笙出了轎子,寶釵幾人方才走下台階,笑著來到了朱雲笙的麵前。“三妹,吵鬨了幾個月,如今進了你十三哥的家,心氣可順了?”朱雲笙先是向寶釵行禮,然後跟楊靜婷打了招呼,隨後她左右都看了看。“公主!”英蓮主動招呼。“嗯!”應了一聲,朱雲笙目光落在了可卿身上,然後就移不開眼了,一切隻因可卿長得太美。這時寶釵介紹道:“這位可卿姐姐,那可是你十三哥的心頭好!”“十三哥可真會搜羅美女!”感慨了這一句,朱雲笙轉向寶釵問道:“嫂子,怎未見十三哥?”寶釵答道:“出門去伱六哥府上了,我跟他說今日三妹要來,你好歹該留府上迎迎,他卻說自家妹子何必見外,然後就出門去了……”“他去六哥府上做什麼?”朱雲笙好奇問道。“求你六哥幫忙,他那些事我也不甚清楚!”“找六哥幫忙?為何不找四哥去?”興許是受皇後的影響,朱雲笙與朱景淵有隔閡,相較而言她更喜歡太子和朱景洪。朱雲笙給出的問題,寶釵著實不好回答,所以乾脆轉移話題道:“彆提這些掃興的事,我帶你在府裡逛逛!”本就是出來散心的,朱雲笙也不會真在意這些事,於是便跟著寶釵一道入府去了。在她二人身後,便是楊靜婷和黛玉等人,作為曾經的“同事”她們相互聊了起來,冷場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好不容易來一趟,朱雲笙自是要好生參觀一番,最先受她遊覽的地方就是銀安殿。這裡是朱景洪起居之地,陳設布置隻能說簡單粗暴,這也符合朱雲笙的預期。當然了,也有人在認真參觀,比如人群中的黛玉,以及愛意泛濫的甄琴。“這些東西,擺在屋子裡好嚇人!”甄琴低聲念道。黛玉同樣是如此感受,但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她倒覺得是彆有一番景象。但其實,情人眼裡出不了西施,隻是愛意能夠轉化為包容,或者說是遮人耳目隻見優點。以至於此刻,隻會拿筆的黛玉,伸手握住了一柄劍,而後奮力將其抽出一截。寶劍出鞘,雖隻短短一截,卻也透出寒光,在室內顯得格外耀眼。寶釵頓時看了過來,一時間她被驚到了。無論甄琴還是湘雲,抽出寶劍她都不會奇怪,但唯獨不能是黛玉。“林丫頭,這東西可不能亂動,小心傷著了自己!”寶釵漫步走了過去。黛玉連忙鬆手,劍在重力作用下落入鞘中,頓時發出“當”的一聲。將黛玉拉到一邊,寶釵笑問道:“你這丫頭,平日隻愛詩詞歌賦,今日為何動了這般俗物!”是啊,這是為何?為何我就喜歡上了這等俗物?黛玉也在心裡問自己。“人家好奇嘛!”黛玉小聲答道。寶釵在她額上點了一指,而後說道:“好奇也不能亂動,這是凶器……可不是你能玩兒的東西!”是啊,十三爺這樣的人物,唯有寶姐姐方可據之,我又如何配得上呢?聰明過頭其實並非好事,比如此刻的黛玉,對寶釵的每句話都過度理解,然後便產生了自我否定。“走吧……我們去園子裡瞧瞧!”寶釵拉著黛玉,朝著前麵的朱雲笙走了去。再說另一頭的睿王府,此刻朱景洪已向朱景淵表明意圖,並等待著兄長的回應。朱景洪想去西北,讓自己幫忙去跟皇後說情,這件事朱景淵著實不太想摻和。自己在老母親處什麼待遇,朱景淵自然是非常清楚。“十三弟,你為何不去請太子幫忙!”朱景淵笑問道。“六哥,四哥他……還是算了吧!”雖然朱景洪什麼都沒說,但已經表明太子靠不住,這讓朱景淵心裡十分高興。“十三弟,你何必又非要去西北,那地方苦寒多艱,那比得上京城半分舒適!”“六哥,我曾跟你說過,我的誌向是做個將軍,如今西北大戰將起,我即使不能領兵打仗,過去看一眼總該可以!”朱景洪的誌向,確實早前就跟朱景淵說過,此時便算是舊事重提。見朱景淵遲遲不表態,朱景洪便起身說道:“六哥,你若是為難的話,那小弟就不麻煩你了!”“你看你……著急什麼,我又沒說不幫忙!”朱景淵笑著開口。“真的?”“那自然是真的!”朱景淵答道。“多謝六哥!”好一番道謝之後,朱景洪才高興的離開,朱景淵將其送到了王府大門外。待其返回寢殿時,陳芷已經等候在正廳。“你真要幫老十三的忙?”“隻是幫忙,又沒說要幫成,近日我要動手,可不敢惹母後生氣!”朱景淵淡定答道。“你明白就好,這個老十三,瞧他剛才上躥下跳的樣子,哪有半分宗王的體統,就不能規規矩矩的說話!”提起朱景洪,陳芷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接著又吐槽道:“從小到大,就一直沒安分過,喜好武藝也就罷了,前麵又學人做生意,一出手就是十萬兩,真是……”那十萬兩銀子裡就有她的,所以陳芷提起來是格外氣憤,她執掌王府這麼多年都還未如此闊氣過。“如今又想著到戰場上去,他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對陳芷的吐槽,朱景淵自是深以為然,但這樣不成器的兄弟,卻正是他所願意看到的。然而,朱景洪此行的真實目的,本就不是真的想讓老六幫忙。他此行除了鞏固自己莽夫人設,更多是為給老六打預防針,彆對自己出征西北聯想太多。“過兩天,還得去東宮一趟!”返程途中,朱景洪有了新的打算。但實際上他卻估計錯了形勢,如今太子和睿王正在積蓄力量,打算給對方來一次迎頭痛擊,根本沒心思來給他搗亂。當然,正所謂防患於未然,朱景洪這樣做並無問題,總之鞏固人設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當朱景洪返回王府時,寶釵一行正在後園遊船,此刻眾人是有說有笑。隻是現場唯獨缺了甄琴,隻因剛才她與湘雲打鬨時,碰到茶盞打濕了衣裳,此刻離開換衣服去了。偏她今日沒有額外帶衣服來,寶釵便讓其穿她新做的衣服,所以此時甄琴來到了同心殿。同心殿西側偏殿內,乃是專門存放寶釵衣物所在,琳琅滿目看得甄琴眼花繚亂。但最吸引她注意力的,卻是那代表王妃身份的超品命服。見甄琴站原地不動,一旁的侍女提醒道:“姑娘,這邊是王妃新做的衣服,一共有五套還未穿過,姑娘可自選一套!”“哦……我知道了!”緊接著甄琴又提醒道:“你們下去吧,我自己選就是了!”“這……”侍女們很為難,正常來說她們要在這裡伺候著。“你們這麼多人,我不太喜歡!”甄琴一臉難為情。理解了甄琴的難言之隱,侍女們相互看了看,然後便陸續退了出去。“你們把門帶上,在殿外候著!”“是!”確定人都退出去後,甄琴又來到物資門口,小心翼翼插上了門栓。緊接著她來到王妃命服前,伸手小心將其取了下來,神色間有種彆樣的癡狂。原本她隻是想拿下來看看,但現在她有了更瘋狂的想法。做不了王妃,暫時過過癮也行啊!於是甄琴褪下外袍,並將王妃的鞠衣拿起,往自己身上套了去。這東西沒人幫忙的話,穿起來就格外的費事。過了好一會兒,甄琴才把鞠衣穿好,可她還沒來得及套上大衫,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甄姑娘,你為何把門關上了,王妃命奴婢來取鬥篷,甄姑娘你在嗎?”“啊……我在……你等等……我馬上來開門!”鞠衣穿起來麻煩,要脫也不是那麼簡單,等了幾息見沒人來開門,外麵侍女便說道:“那我從側門進來了!”甄琴怎麼也沒想到,這間屋子竟然還有側門,一但被人看見她也就沒臉活下去了。當這侍女從走向側門時,來不及換衣服的她便逃向了正門,悄悄的拉開門栓然後出去了。即使出了這道門,此刻甄琴依舊身在殿內,此刻她是萬萬不敢由此出去。可她左右一看,剛好瞧見北側虛掩著的窗戶,於是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輕輕推開窗,從窗戶爬了出去,外麵是一處過道,好在此刻無人往來,暫時讓甄琴鬆了口氣。此時殿內已有人在喚她,顯然是好奇她為何不見了。但甄琴哪裡敢應,便隻能裝鴕鳥縮在角落,並小心透過窗縫觀察裡麵。好巧不巧,回府的朱景洪正往後園去,獨自一人剛好經過這條路。於是他便看見,“寶釵”一反常態穿著禮服,趴在窗戶上朝裡麵悄悄的看。因甄琴是背對著朱景洪,故而此時他沒認出來,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朱景洪提起衣擺,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滿心緊張的甄琴根本沒有察覺。在相隔幾步時,朱景洪大步湊上前去,直接從後方將“寶釵”抱了起來。左右無人,朱景洪便如往常那般探索起來,但一上手他就發現尺寸不對。聽著耳邊甄琴的驚呼,他這邊將其放了下來,仔細一看差點兒沒把他驚倒。“你……你為何穿著寶釵的衣服?”朱景洪下意識的問道。然而沒等甄琴解釋,殿內便有人衝往外麵喊道:“誰在後麵?是甄姑娘?”這下甄琴越發的急了,隻見她連忙蹲下身來,躲在了窗戶牆根下,並向朱景洪做了個“噓”的手勢。此時朱景洪已大致猜到,這丫頭到底做了什麼蠢事。下一刻,窗戶被從裡麵推開,兩名侍女出現在裡邊兒。一看外麵站著的是朱景洪,此二人也被嚇了一跳,緊接著連忙向他行禮。“這裡沒人,你們退下吧!”朱景洪淡定道。“是!”很快這兩人離開,甄琴這才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她又漲紅了臉,根本不敢看眼前的朱景洪。“說吧……怎麼回事?”朱景洪靠近後問道。“我……我就是想試試看嘛!”甄琴厚著臉皮答道,此時臉皮薄就該撞死在柱子上。走到甄琴麵前,朱景洪伏下身問道:“王妃的禮服,你也敢亂穿,就不怕被她知道了?”“十三爺,你不會告訴王妃吧?”甄琴滿是惶恐道,顯然她還是害怕社死。可沒等朱景洪答話,隻聽她接著說道:“隻要您不說出去,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反正也被他給抱了摸了,即便他要以身相許,也就隻能便宜他了……即使此時甄琴仍在腦補。看著身著命服的甄琴,朱景洪不由冒出了大膽想法。“既然要追求刺激,那不如貫徹到底?”這句話從他心裡冒了出來,以至於讓他看甄琴目光都變了。當然了,朱景洪所謂的刺激,當然是配合他的大計,絕不是真的饞甄琴的身子。朱景洪的目光被甄琴察覺,卻直接把她嚇著了,此時的甄琴猶如遭遇野獸的小白兔。“趕緊換了衣服吧,小心真被人看見了!”朱景洪冷靜了下來,暗道這件事還不急。“額!”此時的甄琴,是既安心又失望,心情可謂格外複雜。她先是靠著窗戶聽了一陣,確認無人後再度開了窗,然後扶著牆往裡麵爬了去。人的自控能力其實測不準,比如此時朱景洪就下意識上前,托著甄琴下身把她送了進去。這一舉動著實驚到了甄琴,嚇得她連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再叫出聲來。落地之後,甄琴直接逃開,進了裡間屋子便換衣服去了。朱景洪也沒著急走,而是站在窗外等了一陣,待甄琴更衣完畢他才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