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抵等不到奇跡,就像我終究會失去你。
我的人生裡大抵會有奇跡,就像我終究會隔著時間的長河再次遇見你。
你的眼神裡住著波光瀲灩,我的眼神裡住著山河長安。
後來,雲橫秦嶺,雪蓋長山。
唯餘你長眠,我常念。
這個世界上在再也沒有你,但是我會永遠愛你。
巴黎是一座浪漫的城市,浪漫的城市在誰的心裡落下永恒的雨。
層疊的燈和燈光堆疊在一起,人生鼎沸,很是熱鬨。
會場很大,站在二樓的走廊上,能夠看見相機紛飛的紅毯,上麵有各種俊男靚女。
但是這一片是貴賓休息區,所以會安靜一些,從樓下能夠看上來一些,但是攝影師們都很有素質,也都知道,上麵的是一些什麼人,所以他們不會亂拍。
沈玨林芷可以隨意的走動,不用擔心被拍到。
原來是顧青山安小綠兩個人過來找他們了。
因為顧青山安小綠是幕後製作,所以不需要大張旗鼓的走紅毯,隻在下麵忙活了一會兒,刷了一個臉,這會兒不忙了,就溜過來找沈玨和林芷了。
林芷看到顧青山的時候,她眼角驚鴻一瞥的那個白色身影也不見了。
不過她沒往心上放,隻是看著一身青綠的安小綠笑著說道“哎呀這位大美女導演,一陣子沒見,你真是容光煥發啊。”
安小綠捏了一下她的胳膊,低聲說道“你最近精神很滋潤。”
這話說完,林芷耳朵上泛出粉紅色。
她輕輕撞了一下安小綠的肩膀“越來越沒正形了。”
“都兩個已婚婦女了,還要正形乾什麼。”安小綠假裝不屑的說道,她倒是臉皮厚一些,許是職業的原因。
林芷知道他們兩個也這麼快的結婚了,還是有一些意外。
沈玨和林芷領證結婚的事兒,是沈玨在領了結婚證的時候,就專門給他發了微信的,特意感謝了顧青山這個媒人。
說他當年媒沒說成,這下子終於成了,不管怎麼樣,還是都得要感謝一下他的。
沒成想,那一晚顧青山忙完回到家後看到這個,心裡大受感動和刺激,於是就馬不停蹄的給安小綠求婚,兩個人也安排上了。
這不,他倆結婚證也到手了,手上還戴著大鑽戒。
顧青山揚著眉毛,看向沈玨和林芷“托你們的福,我也提前娶到了老婆。”
林芷第一次去上城比賽的時候,在認識顧青山的同時,也認識了安小綠。
那是他們三個人的第一次相見。
第二年的時候,他們三個又一起認識了許雯。
這麼多年,他們四個人很熟悉,關係也很好。
八年過去,他們都從少年變成了青年,也都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
一身白西裝的董文澤隔著長長的走廊尋找傅雲深的時候,也瞥見了林芷的一抹側影,隻不過是林芷先看的他,然後他再看的林芷,所以兩個人各自瞥了對方一眼,但是都沒有看到正臉,和清晰的麵容。
就也都沒放在心上,如此的算是擦肩而過了。
他拿著一杯紅酒,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意氣風發的,同樣一身白衣的傅雲深。
兩個格外出眾的臉坐在一起,頂著微長的長發,舉著紅酒杯碰了一杯。
“傅哥,今晚要豐收啊?”董文澤喝了一口,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能收一顆就行。”傅雲深喝了一口,笑笑說,他也沒在意。
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這種級彆的國際獎項,能夠獲得提名,就已經是一種大的成功了。
當然,如果能夠獲得一個獎項,就是更大的成功。
他雖然很期待,但是也看的開。
董文澤笑笑,喝了一口酒“你果然期待值低,也果然是風輕雲淡。”
他覺得這樣挺好的,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也越大。
傅雲深繼續喝了一口,眯著眼睛看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江離今晚也在,等忙完了,帶你去見見她。”
“真的嗎?”董文澤有些驚訝,也有一些期待。
他也喜歡江離,他對於從無消息的江離,同樣充滿了好奇。
《她的城》獲得了最佳劇本和最佳作曲的提名,也進入了主競賽單元,這是他們一開始,都沒有預料到的。
顧青山有想過江城南作曲帶來的震撼,卻沒想到,實際上的效果比預期來的更加的好。
他也是在終於得知江城南和林芷的關係時候,也終於明白過來,一開始林芷不提作曲,就是壓在最後的一個寶。
這樣的安排既有驚喜,也有震撼力,同時也能引起觀眾的好奇,帶來更加驚喜的關注。
他不禁覺得,林芷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的聰明,也更會炒作和利用人脈,達到最好的效果,實現大家的共贏。
幾個人就在休息室裡,熱絡的聊了起來。
這時候,許雯也來了,她拉過林芷到角落裡,在她耳邊低聲說話。
林芷聽罷,抬眉說道“真的嗎,這麼離譜嗎?”
“我也覺得離譜,還和我妹確定了一下,不過,這也確實是她能乾出來的事兒,畢竟,她那種人,為了利益,沒有下限,白讀了那麼多的書,瞎了那麼多的優質教育了。”
林芷笑笑,搖頭“彆人給她留了路,她自己不走,卻要反複的作死,自尋死路,也挺好笑的。”
…
這一刻,來自世界各地的明星與導演們雲集在這裡,場麵非常的盛大,且舉世矚目。
林芷不是很習慣這樣的喧囂,卻也不覺得吵鬨。
隻是在沈玨的朋友們不斷的招呼聲中陪著笑,同時收獲誇獎無數。
Dll本來也要來的,但是因為Ball 剛生產,所以他還是在柏林陪伴家人們。
林芷腦海裡,同時也不斷回響著李雪嫣說的那一句話:吳馨吸了違禁品過量,窒息而亡。
終於,那個曾經讓她們都特彆憎恨的人,以很是狼狽且無恥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林芷耳機裡是《天龍八部之宿敵》:
會在何處遇見你
莫非前塵已注定
飛過時空的距離
卻囿於刀劍光影
三月春花漸次醒
迢迢年華誰老去
是劫是緣隨我心
除了你萬敵不侵
當恩怨各一半 我怎麼圈攬
看燈籠血紅染 尋仇已太晚
月下門童喟歎 昨夜太平長安
當天上星河轉 我命已定盤
待絕筆墨痕乾 宿敵已來犯
我借你的孤單 今生恐怕難還
纏繞孤島的雪雨
飄飄灑灑誰來停
摘取一顆海上星
陪我終夜不孤寂
靈柩長埋深穀底
沒有永遠的秘密
染指江湖結悲局
無人逃得過宿命
當恩怨各一半 我怎麼圈攬
看燈籠血紅染 尋仇已太晚
月下門童喟歎 昨夜太平長安
當天上星河轉 我命已定盤
待絕筆墨痕乾 宿敵已來犯
我借你的孤單 今生恐怕難還
當恩怨各一半 我怎麼圈攬
看燈籠血紅染 尋仇已太晚
月下門童喟歎 昨夜太平長安
當天上星河轉 我命已定盤
待絕筆墨痕乾 宿敵已來犯
我借你的孤單 今生恐怕難還
楊好十七歲的冬天,她和楊飛沒有回家,而是在縣城高中的出租屋裡過的年。
楊圓李卓曹豔豔已經不在了,楊好讀書上課也忙,快高考了,她雖然傷心難受,但是也很努力。
那個冬天,發生了很多事兒。
自從楊圓李卓相繼去世以後,楊飛和楊好也很少回家了,回家既是思念,又是傷心。
所以,他們也很難受。
楊好的高中在縣城裡麵,離他們的村子很遠。
那時候,楊飛在縣城裡做工人,一邊打工,一邊陪讀。
那個時候,她高三,因為讀書忙,所以假期也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
楊好天資不差,所以讀書成績也不錯,她當初和李卓約定要去上雲城大學。
根據她的平時成績來說,這個大學十拿九穩,隻可惜,沒有李卓了,楊圓也看不到。
遺憾好像還是挺多的…
那個冬天,楊飛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聲稱是曹豔豔的親戚,為了感謝他對於曹豔豔的幫助,所以決定贈送一筆錢給他。
楊飛很疑惑,曹豔豔一早就說過,家裡沒有近親了。
可是,對方把曹豔豔的生日,名字,家鄉,都說的很清楚,也一再強調,他不是騙子,讓楊飛放心的用。
楊飛有點害怕,也不相信,提出想要見對方一麵。
對方卻說不用見麵,讓楊飛安心生活,安心用錢,他們會見麵的。
那一刻,楊飛的心裡,隱約有疑惑,也有一種特彆的預感。
後來,錢到賬了,不多,隻有十萬。
楊飛因為本來家裡就貧困,加上他腿腳也不好,之前養家養孩子,開銷也不少,所以手上沒什麼存款,他還是被這一筆錢弄的有些心神不寧。
楊飛其實很努力的掙錢了,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很努力的人都能掙到大錢,也不是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會有好的,滿意的結果。
這個時候,對方又給他打電話,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努力生活。
話已經至此,楊飛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是他也沒問,更沒有用這一筆錢。
他覺得,自己也不是很缺錢,算了。
那個冬天,鄉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李卓的父母一家人拿到了李卓的死亡賠償金,在家裡安靜了幾個月以後,說是過年期間要出去旅遊,出去見見世麵。
沒錯,拿到李卓的死亡賠償金不久之後,他們就買了一輛車,說是家裡老人孩子多,這樣方便一些。
這種行為,被村裡的人,背後吐槽了他們許久。
或者是覺得他們冷血,吃孩子的人血饅頭,又或者,是羨慕嫉妒的,一種發泄。
結果,一大家子人熱熱鬨鬨的開車出去的路上,車子打滑,翻進了山裡,然後落入了湍急的河水中,最終,兩家八口,無一人生還。
新車也跌跌撞撞的,變了型,破的不成樣子。
那條路一直都是崎嶇難行的,所以修路的時候,還加裝了很多的護欄。
可是,加固的護欄沒有阻擋失控的車,同樣,層疊的高大樹木也沒有。
那一天,林芷在秦家陪著南箏吃飯的時候,她自然是注意到了秦明山那個抽搐的嘴角。
可是,她沒有過問,既然大家都在裝蒜,那就乾脆一起裝蒜好了。
她理解他們的選擇。
卻也同樣痛苦自己的悲哀和過錯。
那一年,安市的雪很大,像秦鶴出生不久的時候那麼的大。
忙的像陀螺一樣,心上有千斤重擔的秦明山忙完公司的事兒以後,獨自開了車走了很遠,然後停在了秦嶺山的腳下。
連綿的高山隔絕了西北風,也隔絕了南與北。
他下了車,站在路邊,默默的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
天氣很冷,風也很大,吹滅了煙,於是,他把煙徹底碾碎。
灰塵很小,它們在風中紛飛。
冬日裡,高山白雪,看似風景如畫。
車輛來往,絡繹不絕。
環衛工們穿著厚厚的衣服在鏟積雪,看起來很美麗的東西,如果影響了安全,那也應該徹底的鏟除。
有一個大哥年紀看起來不小了,穿著橘黃色的工作服,一瘸一拐的在鏟雪。
他差點摔了一跤,被同事拉了一把,還大聲說你慢著點,雖然語氣很急,但是麵上全是擔憂。
讓他想起走路一瘸一拐的,善良且清醒的楊飛。
想起楊飛在接到他給錢的電話裡的各種質疑,和小心翼翼。
這世間,誰又過的很容易呢。
曾經,在他知曉了李卓的痛苦經曆以後,他有很多的怨恨,也有很多的仇恨。
他理了很多的思路,準備等南箏恢複一些,楊好考上大學以後,他就要報仇雪恨。
可是那一日,他也終於知道,這一生,他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他喝了一口酒,人們說酒精可以麻痹神經,可他卻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了。
他看著手機裡的秦鶴,心裡默默說道:秦鶴,你下輩子,和你弟弟,還做我們的兒子吧,爸爸欠你們的,總要彌補給你啊。
…
下麵紅毯和燈光搖曳。
林芷和許雯聊了幾句隻有她們兩個能聽懂的話題。
許雯喝著紅酒,淡淡的說“這世上啊,人要是過於心機,目的性太強,認不清自己,不夠清醒,不想回頭,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們在說張慧嗎?”沈玨接完電話,把頭伸過來。
“你也知道?”許雯看著沈玨,笑了笑。
“我可不想知道她,隻不過最近的有些事兒,和她有牽扯,所以我才知道的。”沈玨如實說,語氣裡帶著十分的鄙視。
林芷本無意嘲笑彆人的落魄,也對於當年放過張慧的事兒,依然不後悔。
她覺得,自己對的起自己的心和良知就好,至於張慧,個人有個人的路要走。
自己不想去完全毀掉一個人的人生,至於這個人如果要自己作死的話,那也是個人的生活,與她毫無關係。
這麼些年來,她本無心去看彆人的笑話,但這個笑話,要是她討厭的人的的話,那麼她還是樂意的,並且樂此不疲。
這個時候,跟蹤了馮誌中幾天的馮雪城也抱著杯子,看著自己的姐姐馮雪怡說“姐,我還是相信,世安的判斷。”
“嗯,可能要破釜沉舟才行。”馮雪怡搖頭,無奈的說。
這兩天,他們兩個都忙,所以去醫院的時間也減少了。
又或者,更多的是,因為馮雪怡想清楚了。
傅雲深帶著董文澤過來的時候,這邊隻有許雯還在了。
顧青山和安小綠去了頒獎現場,等待會議開始。
林芷他們暫時是不能和胡瓔鐘昊江城南他們一起出麵的,他們也不打算出去拋頭露麵,所以全程後台圍觀。
董文澤充滿期待的笑著走過來的時候,林芷正看著江城南拿到了最佳作曲獎,她為他驕傲,為他自豪,為他高興。
他頂著微長的頭發,拿著獎杯在手裡的時候,林芷開心的笑了。
這是江城南第三次在這裡拿到最佳作曲獎,這對他的事業來說,是更高一層次的加持。
“翀哥好厲害啊。”沈玨羨慕的說。
“那是,我哥可牛逼了,他是一個完美的人。”林芷由衷的說,這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老婆也是一個完美的人。”沈玨捏著她的臉蛋。
“我老公也是。”林芷回捏了一個。
董文澤和傅雲深在周一寒的帶領下推開門的時候,林芷還沉浸在這種幸福中。
待她抬起頭,看見董文澤白皙立體的麵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錯愕。
同樣錯愕的,還有董文澤。
傅雲深邁著大長腿過來,認真的介紹“沈總,沈夫人,文澤啊,沈夫人就是江離,來,介紹一個你的粉絲給你,這是董先生,董文澤。”
董文澤看著林芷的這張臉,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林芷看著他的臉,對著這張陌生的帥臉說道“你好,董先生。”
話音剛落,這個時候,董文澤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屏幕,說了聲先失陪,就轉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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