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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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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夢裡揚州路,後來再也不回頭。

舊時笙簫長如水,但有歲月可寂寥。

我們的愛情被葬在死去的記憶裡,我們的青春裡再也沒有彼此。

你是我曾經記憶裡的深愛,也成為了我後來記憶裡永遠的恨。

青春的歲月裡有過雨雪紛紛,也有帶血的刀割接了誰的魂。

我們終於不再沉淪,也不再想問,也沒有了,愛與恨。

電影還在放,隻是背景音樂聲音很小。

有些昏暗的房間裡,看不見外麵的天色。

玫瑰花的香氣在指尖在心上。

麵前的酒瓶與飲料瓶重疊,沒有被喝你掉多少。

江城南淺淺的笑了一下。

他對林芷的感情,一直都是很深,而且很隱忍。

如今她終於得遇良人,終於有了美好的家庭,他自然是很開心的,也早就把那些不可能的感情,全都儘數放下了。

他愛她,也永遠愛她。

但他也永遠都是君子,永遠都是她的,哥哥。

他揚著妖嬈的臉,飽含深意的看著張揚期待的眼神。

隻見張揚忽然放下酒瓶“馮小姐的那位小三媽最近又在作妖了。”

“你居然知道這?”沈玨笑了笑看向張揚“還以為你那麼忙,沒時間吃瓜呢?”

“我身在湖水中浸泡,常年都在吃瓜第一線,話說你也知道?”張揚反問沈玨。

“那可不,老傅一直在查的麽。”他沒說山莊的事兒,所以他們也都沒問。

這種事兒,林芷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她也知道,沈玨會去處理的,她隻需要信任他就好了。

她也沒想到,有人會在沈玨這種人眼皮子底下來挑戰,大概是失心瘋了吧。

常詡樂那天的慫包,她到現在可都還記得。

“蹦噠不了多久了,還不知死活的。”沈玨喝著酒,幽幽的說。

“這種不乾好事兒的人,總會有報應的。”張揚說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不打算說出來。

當然,林芷和江城南,都很默契的沒有再問。

雨天,北城的天色很暗,暴雨即將來臨,天空的狀態讓人覺得有一些壓抑。

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在忽然而至的雨中搖曳著滿樹青翠的葉子,但是因為天色的原因,實際上是不太看的清的。

隻有雨水落了一地,天地浸泡。

艾夢葉一身白色短吊帶裝,前凸後翹搖曳生姿的推門進來,然後坐在張閩申所在的沙發上,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給他倒酒。

她的烈焰紅唇和事業線,在絢麗的燈光下有些傲然。

露出來的大片皮膚,也被光線打的更加妖嬈。

張閩申抽著煙,看著坐在對麵的,正在抽煙的馮誌中,笑著說道“老馮,我家新開的酒店,就勞煩你們多給介紹介紹了。”

言外之意,好處多多。

“沒問題。”馮誌中的聲音很乾脆,他一邊喝著酒,一邊瞄著艾夢葉。

張閩申喝著艾夢葉剛倒的酒,順手還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女人嬌滴滴的,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喝酒,聲音嬌俏“哎呀張哥,你弄疼人家了。”

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弄的馮誌中有些心旌搖蕩。

他也喝起了酒,同時努力的吞了吞口水。

當然,這一切都被張閩申和艾夢葉收入眼中。

艾夢葉中途接電話出去後,張閩申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酒“馮哥,一個玩物而已,馮哥喜歡,就給馮哥好啦,女人多的是,玩物也多的是。”

“小張,你真是夠意思。”馮誌中壞笑著說。

“那也隻對馮哥你夠意思,誰讓咱倆關係好呢!”張閩申看起來有些真心實意的說道。

他們喝完酒後,一起出了門。

馮誌中坐在後排,繼續抽煙。

隻見艾夢葉搖晃著步子過來了,也坐上了馮誌中的車。

她剛一坐上去,就被馮誌中一把給拉進了懷裡。

她也沒躲躲避,而是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馮雪城的車就在不遠處,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和一個女人先後上了車。

他默默的抽著一支煙,不遠不近的,跟上了那輛車。

同時,他的腦海裡,還回想著那一天,陸世安見過唐詩韻之後,所說的那些話…

天亮了,明明已經是青天白日了,可是因為有雨,因為心情太差,似乎還是和黑夜一樣讓人悵惘。

清晨的霞光很柔和,但是很快就變得刺眼。

院子裡的花本來有些頹然,然後工人們澆完水後,它們又嬌豔欲滴了。

田微微洗漱好,又吃了避孕藥後,抱著孩子,背著包下了樓,柔聲給阿姨說道“阿姨,我們走吧。”

這個阿姨帶孩子很好,和孩子很熟悉,所以她並不打算換阿姨。

汪苗和田東勝都沒有退休,不可能幫她帶孩子,她自己這一年,也在慢慢搞事業了,所以孩子還是得讓阿姨來帶。

畢竟,做家庭主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兒。

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要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方法,而不是完全的依靠彆人。

畢竟,彆人也不定靠得住。

男人這種東西,說翻臉就翻臉。

錢如果不是特彆的多的話,也根本經不起揮霍,隨時都會坐吃山空的。

談好離婚後,方朋輝給了她一套北城的小房子,和一筆錢,說是給孩子的。

這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也不覺得慶幸和劃算。

犧牲了愛情尊嚴和婚姻換的,還是讓她覺得惡心。

但是她也必須收下,養孩子需要錢,孩子上學需要錢,乾什麼都需要錢。

既然已經失去尊嚴愛情和婚姻了,那也就沒必要守著自己所謂清高的底線和自尊了,見好就收就行。

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兩個人也都有份。

這就是她的想法。

她一早說什麼都不要,隻是想乾脆的離婚,如今方朋輝這樣做,她也不感激。

一會兒會去辦房子的過戶手續,離婚證也會拿到手了,她自由了。

她拿出手機,給韋易發了一個道歉信息。

過了三年,她才終於知道,韋易當初在這段感情裡,是受了多重的傷。

她羞愧,她恨,她懺悔。

當初,她應了父母的反複要求,和方朋輝見麵,很快的訂婚結婚。

其實整個過程都很短暫。

因為有了錢,所以其他的條件都被忽略了。

後來田東勝找韋易談話,她知道他們見過麵,但不知道內容,她更加不知道,方朋輝羞辱韋易的事兒。

要不是昨天兩個人在家裡大吵大鬨的,這事兒可能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方朋輝說過的那些話,還在她的耳畔不斷的回響。

像噪音,像刀子,像鞭子。

她都可以想象,當初的韋易有多麼的痛苦。

被拋棄,被輪番羞辱,還殃及父母…

她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她確實配不上韋易,配不上他的堅韌,他的努力,他的高瞻遠矚,他的偉大抱負。

自從韋易迅速的崛起之後,林芷的那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也會時常的被她想起。

如今,她覺得當初的自己真是可笑,真是無聊,真是有罪。

不給韋易幫助,還反複的吃林芷的醋,讓韋易不要和林芷來往。

如今看來,她韋易堅韌聰明,林芷聰明大度。

而自己,極其愚蠢。

痛苦與悔恨反複且無儘的交纏,但是也無濟於事。

她與韋易再無可能。

當年那麼相愛的兩個人,都走上了各自不同的路。

窗外是雨中潮濕的路,兩個人談戀愛時候的往昔也不斷的在她的眼前浮現…

直到她什麼都看不清了。

哭泣無聲無息,淚水緩慢橫流。

孩子看著自己媽媽,就伸出了小手“媽媽,你怎麼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沒事兒,媽媽隻是有些不舒服。”

保姆阿姨坐在前排,本來還覺得是不是她離了婚不高興,但是又覺得,她時常挨罵,有時候還被打,脫離這樣的婚姻,應該是好事兒吧。

保姆阿姨是田微微生產前,就被找來專門帶孩子的,兩個人也相處了很久了。

這兩年多來,她把田微微的痛苦都看在眼裡,如今離了婚,她依舊是帶孩子,而且待遇不變,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當然,她替田微微感到慶幸,她覺得一個女人如果被家暴,被羞辱,那麼有錢也沒用。

但她什麼都不會說,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管彆人的閒事兒,就好。

韋易自然是收到了這條消息的,因為田微微是用陌生號碼發的。

他刪除拉黑了她所有的聯係方式,但是用新號碼發,他還是收得到的。

韋易想起,那一年的方朋輝。

他第二次見到方朋輝的時候,是在上城的晚上,一個飯局結束之後。

他和幾個合作夥伴吃好了飯,出了門之後,方朋輝的車也恰巧停在那裡,他靠在車上抽煙。

經過畢業典禮的事情,他自然是記住了這張臉。

他沒想到,方朋輝也認識他。

他正準備開車走,方朋輝攔住了他:我們聊一聊?

那一夜的方朋輝,眼神裡帶著很多的倨傲。

韋易笑了,說沒必要,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方朋輝不屑且氣憤的說道:廢物,你看看你,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那麼努力的想要賺的錢,而我,我天生就有。你那麼珍愛的女朋友,和我認識才不到三個月,就和我結婚了,也被我睡了,哎呀媽呀,敢情你倆談了幾年的戀愛,都是柏拉圖啊。

韋易的臉抽了抽,這些話就像耳光一樣,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見他沒說話,臉色還不好,方朋輝得意的說:一個殘廢的兒子,一個農村出來的窮比,還敢和老子爭女人,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傻逼。

提到父母,韋易自然是不能忍,就青筋暴起,氣憤的說:你是不是有病,你這是人格侮辱,我可以告你。

方朋輝歪著脖子笑了一下:告,告,你告啊,你個傻逼,打官司的錢你出的起嗎,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韋易向前一步:來啊,你來弄死我看看,有娘生沒娘養的貨色,你天生就有,還不是你父母不要臉會當舔狗舔出來的,自己考不上大學,就出去讀個水大學。要本事沒本事,要人品沒人品,明明是條狗,還當自己是獅子。

韋易正說著,方朋輝的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韋易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反擊。

那一晚,汪苗臨時有事兒路過那裡,正好目睹了這個有些熱鬨的場麵。

但是她一直躲在那裡,沒有出麵,並且全程圍觀。

韋易自然是沒想到這一出,當他瞥到了汪苗的臉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深情和付出,全部都喂了狗。

他覺得,他喜歡田微微,甚至堅持和談戀愛,還尊重她的父母,都是天大的笑話。

那一晚,他和方朋輝雙雙掛彩,還被方的助手打了幾拳。

幾個人坐上警車的時候,還在互相對罵。

方朋輝聲稱要弄死韋易,韋易說方朋輝狗屁不是,沒有教養。

而方朋輝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他偶然看見了田微微保留的,韋易的一張照片。

那是她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

雖然是重重加密的,但是他破解了密碼。

還有就是,他們兩個談戀愛,田微微腳踩兩條船的時候,他看見了田微微和韋易之前的那些聊天記錄。

嫉妒讓他發瘋,所以在遇見韋易的時候,就毫不留情的羞辱。

韋易的眼角,眼淚很多,早已經淚流成河。

雙重淩遲的痛苦,時刻刺激著他的心臟和大腦。

道歉了就會原諒嗎?

有多少愛夠原諒啊。

永遠都不能原諒啊

林芷耳機裡是《廬州月》:

兒時鑿壁偷了誰家的光

宿昔不梳 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燈下閒讀 紅袖添香

半生浮名隻是虛妄

三月 一路煙霞 鶯飛草長

柳絮紛飛裡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廬州月曲譜

橋邊紅藥歎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 人也彷徨

烏篷裡傳來了一曲離殤

廬州月光 灑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複當年模樣

太多的傷 難訴衷腸

歎一句當時隻道是尋常

廬州月光 梨花雨涼

如今的你又在誰的身旁

家鄉月光 深深烙在我心上

卻流不出當年淚光

三月 一路煙霞 鶯飛草長

柳絮紛飛裡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橋邊紅藥歎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 人也彷徨

烏篷裡傳來了一曲離殤

韋易眼睛是濕潤的,像春日的湖水,幽深且乾淨。

但是心卻實堅硬的,堅硬的不得了。

愛情不能讓他喪失尊嚴,同時,金錢也是。

“最後還是向夢彤的姑父去解決問題的,那天真是巧,她姑父也在,也見到了這個無語的場麵。”

“向夢彤喜歡韋易這事兒,在他們家裡不是秘密,向夢彤姑父那天也在談工作,也在那個停車場裡,就是這麼巧,都湊到一起了,韋易運氣其實挺好的,否則他肯定得被方鵬輝算計了。”林芷搖頭,隻覺得如果不是向夢彤的姑父在的話,以方朋輝的囂張和尿性,他還得吃點虧。

大一的時候,韋易就猜測到了林芷的實力,但是他從來不曾麻煩於她。

一個是他從來不喜歡利用彆人,還有就是,他已經習慣了,為了田微微,和林芷保持一定的距離。

雖然那天的他很慘,以一敵二沒有勝算,隻有吃虧的份兒。

雖然那時候他已經和田微微分手了,但是還保持著這個習慣,保持著自己的骨氣。

他錚錚鐵骨。

還有就是,他不想自己為了這份所謂的愛情付出了這麼多,再讓林芷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所以他沒有求助林芷。

田微微給了林芷多少醋意,韋易都清楚。

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林芷早就會把田微微給罵的狗血淋頭了。

“韋易真是一把硬骨頭。”沈玨由衷的感歎道。

“本來啊,方朋輝口口聲聲的聲稱要狠狠地收拾韋易,最後見到向夢彤姑父的時候,就乾脆偃旗息鼓了,也是傻逼一個。”林芷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隻覺得韋易是真慘,骨頭是真硬,運氣也是真好。

向夢彤為了他先是得罪吳馨,被使壞導致撞到了骨折。

後來又多年單身不談戀愛,還把這事兒大張旗鼓的告訴了家裡人。

而向夢彤的姑父也欣賞韋易這個人,所以一個從來不愛管閒事的人,最終從親情和欣賞的角度,還是管了這個閒事兒,讓韋易在方朋輝麵前,又出了一口惡氣。

畢竟,向夢彤姑父,是馮雪怡馮誌中都得給麵子的人,他也得罪不得。

所以就此,他也算是放過了韋易。

畢竟,他那個時候已經得到了田微微,也領了結婚證了。

林芷還沉浸在替韋易感到痛苦的情緒中。

沈玨的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老婆,打屁股啦。”

“臭流氓,又來了。”林芷推了他一把。

“晨昏定省。”沈玨又拍了幾下,把她一把推倒,欺身而上。

這一刻,韋易看著上城的夜。

想起那一年的二十四橋,明月當空,他的簫聲裡,美麗的那個女子。

他早就,忘了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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