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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風十裡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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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陽光裡,而我站在陰影裡。

我們擦肩而過無數次,卻始終不曾相遇。

我是你在記憶裡最深刻的迷離相思,你是我迎著陽光看到的清晨空氣。

該怎樣去忘記,又該怎樣去銘記。

我做了一次又一次選擇,卻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埋藏在心裡的愛與恨,糾纏如深穀幽草,密密麻麻,蔓延生長。

漸漸封閉我的心。

看不見絲毫陽光,就像我破不開,那與生俱來的厚重枷鎖。

我始終不曾遇見你,就像我始終在拒絕你。

我們都相信這世界的溫度,卻采用了,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令人唏噓。

四月的風折疊溫度,隔著微涼的空氣照耀到心上來。

深藍色天空上是一朵飛騰的雲,遠去的飛機留下一條長長的線,慢慢消散。

靜默的河邊,釣魚的老者花白著頭發無聲呆坐,凝望著那水麵的,片片波瀾。

他悠閒愜意,把這一幕譜寫成詩。

綠柳如煙垂入水中,水麵上還有剛剛落下的些許花瓣,隨著水流漸行漸遠。

瞬間即是永恒。

楊柳岸,豔陽天的下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沒有曉風殘月。

又或者,在等待曉風殘月。

就像等待著時間翩躚而過。

古道西風,楊柳炊煙,落花成詩,被無數人吟唱了千百年。

紅色桶裡是兩條不大的魚跳躍著掙紮,水麵漪輪層疊,然後瞬間消失。

它們的生命也許即將結束,也許才剛剛開始。

有些生命在世間永存,有些生命轉瞬即逝。

林芷走在河邊,寶藍色長絲絨裙子比此時此刻的天空更加蒼藍,翠綠色低筒單靴,比旁邊的柳葉更綠。

黑色口罩,黑色粗框眼鏡,黑色頭發呈公主切雙層疊加,一層在下巴上一厘米,一層搭在肩上,垂直如瀑布。

她坐在斑駁的木凳上,看著三四米外,白色流浪狗灰頭土臉的被一個小男孩抱在懷裡,嘴裡說,狗子,跟我回家,我養你,你以後再也不用流浪了。

他父親在旁邊看著他笑,多麼溫暖的時刻。

他們遠去,帶著那一條徹底結束流浪的狗,開啟它短暫又幸福的一生。

她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就像此時此刻的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還好紅疹已經在消退。

小麥色皮膚在柳樹的陰影裡,淺淺紅疹已經淡化,看起來健康自然。

手機響起,淺綠色手機殼背麵透明,裡麵夾著一個黑色圓片,殼上掛著一顆銀質鈴鐺,隨著手機的拿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像古老的古琴曲。

絲竹不亂耳,案牘不勞形。

“好的老師,我在皮膚科,馬上過來,大概十分鐘。”把手機放進墨綠色包裡,戴上帽子,起身離開。

沈玨從人群裡走出,一眼就看見了迎麵而來的,那一抹寶藍色身影。

對方同他一樣,口罩遮臉。

他戴著黑色鴨舌帽,對方灰色禮帽,墨綠色包包,翠綠色鞋子,很大膽的配色。

氣質出眾,色濃卻冷豔。

對方握著手機,看都沒看他一眼。

回頭看著閃爍燈光上的名字,李*娜。

名字普通,人卻很出眾。

三樓,窗外是一樹參天的銀杏,嫩綠色葉子隨風飄搖,充滿了生命的希望。

春風在外麵溫柔吹過。

春風十裡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沈玨很喜歡這句話,一如他喜歡寫出這句話的,詩人的名字。

那人才濟濟的唐風宋雨裡的多少詩詞,是這個國家浩瀚漫長又巍峨曆史裡的,華麗篇章。

因為一句話,喜歡一個詩人。

他在春天,看著一個人,想到這句話。

用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再好不過。

心情和窗外的喜鵲一樣雀躍,忽然撩動了最為深刻的一根心弦。

樓外樓裡,是芸芸眾生的,人間疾苦。

生命在這裡開始,在這裡延續,也在這裡終結。

樓下的救護車閃爍著刺耳的聲音,劃不破醫院的喧囂。

他沒有走,他決定等一下。

二十分鐘後,手機響起,來自王柏,他捏著手機走向略微僻靜的樓梯口,儘量不吵到彆人,也不被彆人乾擾,一邊用餘光瞥著遠處。

電話接完,是十五分鐘後,陸教授的診室又進了另外一個人,沒看到她出來,他正思考,又覺得自己是不是魔障了,搖頭苦澀一笑,轉身下樓。

一身黑色的沈玨迎著黃昏漸漸沉下的黃色光線,坐上自己的車。

綠色奧迪開出第一醫院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後視鏡裡劃過一個寶藍色的影子,她走了門診樓另一側的電梯下來,在他低頭打電話的,某一秒鐘。

醫院離步行街很近,步行過去,融入擁擠而規整的人潮,交警在路邊站成一排疏導交通。

“晚上體育場那邊有江城南的演唱會”擦肩而過的女孩高聲說,“可惜我沒有搶到票,好氣。”

女孩青春洋溢的臉上滿是笑容,絕不是她這般頹然的樣子,她再也回不到這樣肆意的青春,又或者,她從來沒有肆意的資格。藍色樓宇告彆了,這一天最後的橘色霞光。

巨大的玻璃堆積成鏡子,映照著她的臉,身著西裝的銷售站在門口對她笑臉相迎,她回之以微笑。

靜默看了半分鐘,指著放在架上的一個藍色格子紋包,報會員卡號,刷卡,全程一分鐘不到。

打好包,她低聲說謝謝。

不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是漫長而深刻的習慣。

她不曾看見身後兩個導購感歎速度之快的眼神。

在手機上打了車,停在路邊的車閃爍著燈,擁堵的路,身後同樣堵車的沈玨看見她的影子閃現了三秒,然後消失不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搖頭苦笑,一路把車開到體育場。

林芷打開手機,視頻裡是江城南穿著半邊黑色半邊白色禮服唱歌的樣子,帥氣靈氣,一如每一年。

台下人流成海,熒棒光閃爍,橫幅拉起,高聲歡呼,高聲伴唱。

沈玨坐在第一排台下,看他唱歌,看他跳舞,看他俊美麵龐上的靈氣肆意。

這是他喜歡江城南的第十年。

他旁邊有一個空位,上麵放著一束黃色玫瑰,似乎是人沒有來。

門票這麼貴又難搶,還是有人這麼肆意,多麼可惜。

晚上七點半,陸世安一家三口走進山抹微雲大堂,一眼就看見了等在沙發上的林芷,手裡提著一個橘色的大袋子。

“有勞了林芷。”陸世安微笑。

“應該的,老師不用客氣。”她尾隨陸世安一家身後。

黑色中山裝的大堂經理指引著路進入包間,一起坐下。

陸白推開門看見林芷的漂亮的臉,腦海裡蹦出三個字。

鴻門宴。

陸世長和白霜坐下。

陸世安開口“我大哥,我大嫂,陸白。”

“我的學生,林芷。”

林芷自然知道陸世長和白霜,南法大學的校長和化學教授,不過這麼正式的見麵,是第一次。

她早就了然今日吃飯的原因,所以並不意外。

“陸老師,白老師,久仰大名,陸白學長,很高興認識你。”她端起杯子,濃鬱的橙汁在裡麵,像極了今天的金黃陽光。

都很客氣,一桌子七個人,加起來五千六百個心眼子。

“聽說我叔的學生裡,你的厲害數一數二,百聞不如一見。”陸白給她夾菜,笑容誠懇,林芷從裡麵看到了戲謔。

“學長謬讚,四位老師桃李滿天下,我是一顆最不起眼的,比不得陸師兄年紀輕輕就是教授,我們隻差兩歲,我碩士還沒畢業呢。”林芷說完,吃了一口菜,端起杯子與陸白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泰山崩於麵,我自巋然不動。

這句話帶著十分的真心,滴水不漏。

毫無奉承可言,說的都是事實。

連帶著對自己的,微微嘲諷。

陸家沒有池中之物。

“哥,我要吃蝦。”挨著陸白的陸喆說,陸白夾了一個蝦給陸喆,他沒動筷子,“我爸的學生裡,林芷姐姐長得最好看。”八歲的陸白低頭吃蝦。

食不言寢不語,說了幾句淺淺的話,一頓飯吃的沉默。

臨走時她主動與陸白一家交換微信,她向來習慣給彆人麵子,事關尊重,無關矜持。

何況是學術圈裡的豐碑。

求之不得。

走出包廂,迎麵對上兩個人,裡麵有許久未見的人。

眼角餘光裡,黑色西裝和粉色長裙下模糊的身影。

直到霍煜恭敬的說“陸老師,白老師,陸老師,樂老師。”

陸世長和白霜微笑,白霜點頭“和朋友一起來吃飯啊,陸白剛回國,我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兩個年輕男女獨自出來吃飯,卻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有些人說話,滴水不漏,從不冒昧。

“好的老師,你們慢走,改天我們再聚。”他的黑色衣服飄逸在她的眼角,還是模糊的,一如他這個人。

沒有互相介紹,隻有禮貌的寒暄客氣。

各自轉身,她覺得自己的頭發上長了眼睛,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目光,但她不會回頭。

一個月沒見,這是他們相識的第七年,也是他們一如既往的裝作陌生人的每一年。

“陸白,你送林芷回南大。”陸世安表情淡然,抱著陸喆,牽著樂詩語。

“好。”陸白回答。

“好的老師,那就有勞學長了。”陸白停在一輛白色賓利前,打開副駕駛,各自坐好。

她手機振動亮起,微信閃出一條消息,將手機按上黑屏,對上陸白的視線,他伸手給她係安全帶,她習慣性的全身一縮。

“我自己來,謝謝。”係好安全帶,陸白沒有開動。

“果然,你和我想象中一樣。”他立體的眉眼閃動,先亮出一張牌。

“你果然了解我,當然,我也了解你。”她笑容肆意,目光帶著三分挑釁,也亮出一張牌。

車子發動,都沒有再說話。

開了二十多分鐘,她解開安全帶後看了他一眼,下車走向研究生公寓。

手機亮起的微信裡,江城南發來消息:花收到了,下個月我生日你記得~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和陸世安的今日之約,是半個月前臨時定下的。

本來打算去看他的演唱會,最後隻能爽約。

陸白凝望。

夜色下梧桐樹影婆娑打在她身上,她像是一束明亮的光,又像是,一隻啄人的鷹。

何其有趣,他嘴角勾起。

開車揚長而去。

體育場演唱會最後,沈玨看著工作人員拿起放在他旁邊的黃色玫瑰,送到江城南懷裡,他眉眼含笑,高聲謝幕。

到家已經是很晚,沈玨洗完澡,腦海裡又跳出那個寶藍色影子,她像一縷青煙,縈繞在他的心頭。

久久不散。

打電話給聶慕“兄弟,給我查個人,靠你了”

林芷望向南大的夜。

夜航的飛機劃過漆黑的天空,與天上唯一的一顆星交疊而過,然後又漸漸遠離。

就像從來沒有相遇,當然也確實沒有相遇。

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實,就像星辰與飛機的距離,隔著遙遠的光年如斯。

耳機裡回蕩著熟悉的旋律《煙花易冷》:

跟著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雨紛紛,舊故裡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我回頭看向往昔的記憶,斑駁陸離,無數刀劍不斷像我射來,我被淩遲,黑白棋子散落一地,每一步都是死棋。

但我不是棋子。

我是下棋的人。

淩晨,沈玨收到消息。

手機裡陌生的人影,毫無關聯。

聶慕打來電話“老沈,逗你一下的,這個名字呢,確實是這個人,其實你要找的人,今天穿的是寶藍色裙子吧。”

沈玨無語,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看個心理看出一見鐘情的桃花了,我看你眼睛都快焊在人家身上了,包裹的這麼嚴實又目不轉睛,幸好人家低著頭,否則高低把你當個變態。”

聶慕一如既往的毒舌。

“風水輪流轉,輪到我翻身農奴把歌唱,來奚落你了。你看你這眼神,我相信當初他們說你是g是個謠言了。這個名字是患者的,至於她呢,我估計是陸教授的學生,可能來給陸教授幫忙的。我沒替你打聽,我可不趟這趟渾水,除非…給錢~”聶慕開著語音電話看著視頻裡沈玨的清澈眼神。

相視一笑,與沈玨的想法不謀而合。

沈玨玩著戒指“損出,少誣陷我,我是g,我喜歡你可以嗎,咱倆在一起吧,正好治一下你三年不愈的情傷,醫者不能自醫。”

相識太多年,太了解彼此,互相損起來,棋逢對手。

“切,早知道不幫你忙了,農夫與蛇,我早就放下了,要不讓阿姨介紹個文禕那樣的給我…”

“哪壺不開提哪壺,影響我的好心情。”沈玨拉上被子,七七睜著一雙明亮的狗眼正看著他,小六已經睡著了。

梧桐樹的葉子茂密生長,在夜風裡蕭瑟淒涼。

霍煜直到煙燙手,才發現,煙灰落了一地。

有的人在心上住的太久了,總是燃燒了一年,又一年。

她今天臉仿佛依然清晰可見,麵色清冷,依舊是目中無他。

他曾無數次想過,如果他是沈玨就好了。

他眼前浮現起認識她的第二年,那天她獨自拖著箱子走過梧桐成蔭的南大校園,引來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

他看見,身後不遠處,跟著幾個保鏢。

那一刻,他覺得她很孤獨,和自己,一樣孤獨。

他初見她時,是他大四的國慶,那天大雨滂沱,路上人很少,他坐在車裡等人。

她一身白衣,全身濕透的走在雨裡,明明不遠處就可以躲雨,明明校門口就有傘買。

她仿佛目空一切。

緩慢的,一點點行走。

像一尊木偶,沒有靈魂。

他本是冷淡的性格,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許是覺得她大概是遭受了什麼打擊心情不好,才這麼傷害自己。

又或者,是他有傘,覺得這雨太大了。

他拿了兩把傘下車,走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沒有回頭。

他將傘舉過她的頭頂,替她遮住了那瓢潑的雨。

她忽然停住,沒有轉頭看他,輕聲說說謝謝。

大雨淹沒了她的聲音,可他還是聽到了。

“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應該傷害自己。”他淡然的說。

她回頭看他,那樣漆黑的發絲纏繞著雨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那是那樣驚豔的臉,即使渾身濕透,頭發淩亂。

帶著空洞的表情,就好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謝謝你,我隻是覺得,這樣也許,就會忘了,心上的疼。”

她拿著傘消失在了雨裡。

沒有回頭。

他凝望了她很久,又回到了車裡。

再見她時,是一個月後,天氣微冷的秋。

他掙紮了許久,守株待兔般等在經管係宿舍樓下,裝模作樣的向她問路,雖然他對南大老校區,過分熟悉,這是他從小就和奶奶一起走過的很多路。她抬起頭看著他說,對不起我對學校不熟悉,你可以問問,宿管阿姨,或者保安大哥,都可以。

她已經忘了他。

那天的梧桐葉子落了一地,就像他的心戛然而止。

後來,南大照片門事件裡的女主角林芷,傳得沸沸揚揚的腳踩n條船,被人包養,私生活混亂。

她在宿舍以一打二,用刀抵在吳馨胸口,揚言要殺了吳馨。

一戰成名。

從新任校花變成了戰鬥女神經。

照片門故事的結尾,傳說中的包養人其實是她的親生叔叔,而她有從高中談到大學的男朋友,對方千裡迢迢從北城飛到南大,說二人並未分手,沒有腳踩n船,他們始終相愛,要求校方懲戒散布謠言,毀人清譽者。

散布謠言的兩個人,張慧記處分留校察看,吳馨被開除學籍。

一個月後,她離開經管係,轉入中文係。後來,拿了經管與文學雙學位,拿了兩年國獎,然後保研本校讀了心理學碩士。

回憶一幕幕浮現在心裡來。

他始終與她有遙不可及的距離。

他的眼前忽然大霧迷茫。

深夜的校園,依舊處處,燈火通明。

有人已經沉睡如夢,有人奮筆疾書趕著論文,有人挑燈夜戰繼續讀書,有人把酒言歡追憶往昔,有人分手失意情深不壽,有人淚水肆意流淌,有人輾轉難眠。

有人等待黎明。

我們都有相似,又各自不同的人生。

清晨的陽光亮起,夾雜著梧桐的影子,搖曳在窗簾的縫隙裡。

林芷醒來的時候,杜若惜坐在桌子前,窗簾還沒拉開,她輕聲敲著鍵盤。

“八點就進來了,悄悄這麼半天。”林芷把頭探出被子“十點了,你可以拉開簾子,想乾嘛乾嘛。”

“然後你八點醒了又睡過去了…?”杜若惜拉開窗簾。

“是啊,難得無所事事的周末,睡個懶覺。”她看著天花板,陷入沉思“你工作找好了?”

“嗯,差不多了,我最近先把畢業的事情忙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話說你一個人可以吧。”杜若惜看向她。

“當然可以,不打算再住校了,住我家去。”她摸起放在床頭的眼鏡。

“你家?你買房子了?藏的挺深。”杜若惜知道林芷是西城人。

她藏得深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兩個藏著掖著的人,心照不宣從不過問的一起住了六年,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你不也藏得挺深~大一買的,我爸說買給我的大學禮物,為了彌補他對我缺失的父愛~嗬嗬”她摩挲著放在床頭的一塊白玉煙嘴“我真是太謝謝他了,還記得父愛這回事。”

手機響起。

“我今天回西城一趟。”她穿著藏青藍色睡衣下床。

“好,那我先收拾東西啦”她動作起來。

杜若惜送她到校門口“有事兒隨時聯係我”。

“沒什麼事兒,我自己能解決。”她胸有成竹。

杜若惜看著遠去的車漸漸縮成一個點。

心頭的苦澀沸騰而起。

藍色玻璃擋不住灼熱的陽光,一如灼熱的心臟。

沈玨坐在辦公室裡,展開資料的時候眼前一亮。

不戴口罩的她,容貌清晰可見。

他看著這些照片久久出神,這樣的她,讓他更加心動,心跳加速不止,似乎是要跳出身體。

微圓的鵝蛋臉,濃顏係大眼,非常漂亮。

素顏證件照,還有為數不多的校園網上傳的一些優秀學生的生活照和演出禮服照。

南大文學經管雙學士學位,心理學碩士,師從著名作家餘硯書,著名心理學家陸世安。

他看了她照片門事件的始末。

從一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中尋找蛛絲馬跡是最好的方式。

聰敏的人從不盲目聽信謠言,不會隨波逐流,他們會冷靜的分析。

一如沈玨。

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謠言和結果裡,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起因。

因為他也曾被人中傷,不過他運氣好,事很快解決了。

但她沒有那麼幸運。

她是在旋渦裡浮沉了多年的人。

莫名心疼。

一個女性被傳成這個樣子,怪不得拿刀試圖傷人。

如果林芷在這裡,她會告訴沈玨,你想多了,她們傳我謠言,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不是急火攻心的報複,我是請君入甕,引蛇出洞。

每一個人都有底線,她踩了我的底線。

拿刀的那一刻,我無比冷靜。

我能看到她的結局,也知道我自己會全身而退。

謠言會不會終止,已經散播出去了,吃瓜的人並不在意是否真實,他們就是看個熱鬨,沒多久就忘了。

謠言是她們的本意,不是事實,也與我毫無關係。

我對旁人嘴裡的評判,毫不在意。

我隻能想儘辦法,達到我的目的。

喜歡十一年佳期如夢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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