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所有的協議的簽署完成。
曾明明順利成為公司獨立董事,成為光線高管,然後她繼續宅在家裡不上班。
好在她不上班也有工資,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寧願用看似豪取強奪的手段,從光線手中要來股份,也不願意出錢購買?
可與此同時,又對光線的發展速度大為不滿。
在王昌田看來,拿到發行權之後,光線的公司利潤就已經有了保障。
生存問題已經徹底解決。
原本不怎麼缺錢的光線影視,反而缺起了錢來。
這是因為光線已經不滿足於和香江電影人小打小鬨了,反而有了擴張的野心。
可野心是有了,但最大的問題是錢從哪兒來?
僅光線手中的影視牌照,賣上幾億都不是問題。
可是他們敢這麼做嗎?
這天我帶著曾明明來到光線,帶她來,是讓她了解影視產業該怎麼布局,怎麼做架構。
不僅僅是曾明明對管理上是門外漢,就是光線影視的高層對此也是一知半懂,知道一點,但不多。
甚至對公司如何發展,都沒有個詳細的規劃和目標。
“陳總,你來了,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都已經到齊了。”
帶著曾明明來到會議室,坐在主位,反倒是曾明明拿著小本本,紮著馬尾辮,認真的像是個認真的好學生。
“諸位,我就不給自己介紹了,之前我看了一下公司的戰略部署,不太滿意。”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確認一件事,我和曾明明女士擁有的20股份的投票權給王董,十年內不變。”
王昌田一愣,隨即臉上狂喜,他聽說過一些大少圈人做生意的路數。
潛在文件上的法律條文他們永遠不會遵守,但是在公眾場合說的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不可能反悔,因為丟不起那個人。
“謝謝陳總和曾董的信任。”
王昌田這幾天在公司裡的威望急劇上升,可是因為有我存在,他總是有點提心吊膽,生怕我看他不順眼,一把擼掉他。
同時也心中暗自僥幸,認為我事情多,資產大,看不上他這一攤子事。
“還有第二件事,就是關於發展的問題。”
“我看了一下公司賬目,想要完成你們對市場占有率,產業延伸,垂直投資的做法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資金上缺口非常大。我個人可以借給公司十億,為期三年,利息作為我先前拿走20股份的等價交易,這樣賬目上也方便做一些。”
王昌田猛然的坐直了身體,他心臟砰砰的跳動著,比鼓點都要快,讓他整個人都陷入在心神不寧之中。
我沒管他,繼續說下去:
“你們如果不同意我的這個決定,可以提出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利息我可以不要,但是三年後,這筆借款是否還款,或者用估值算入我的股份之中,主動權在我手裡。”
這是個債轉股的交易。
目的是用借款來幫助公司發展,但是出於某種不信任,采取的止損模式。
哪怕在座的對金融不是太熟悉,也能理解這其中的風險和機會。
十億。
光線值十億嗎?
肯定不值。
而這筆錢如果是投資進入光線公司,就曾明明一個演員出身的董事,如何能鬥得過這幫商人?
王昌田眼珠子在眼眶裡轉悠著,如果拿下這筆錢,光線就可以在彆人還在籌備院線的時候,自己先一步投資建立院線。
在彆人還在做小投資項目的時候,自己能全產業鏈的做大項目。
唯一的擔憂就是到時候公司估值不高,這筆錢值的股份數目太高,他連帶著其他人都會被踢出董事會。
這種事不是沒有,而是在資本圈天天發生。
可在心裡思量再三之後,王昌田還決定試一試:“陳總,我同意。”
“那麼我現在說說這筆錢的使用,這不是命令,也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建議。”
“陳總的建議一定是高屋建瓴,我等拭目以待。”
“是啊,陳總,您是做大生意的,能看上我們,給我們講課,是我們的榮幸。”
周圍都是奉承的話和笑臉,王昌田也是若有所思,他已經料定了我是想要投資,卻怕他們這幫人坑人。對資本圈來說,娛樂圈這幫人的信譽等同於無。
都不是啥好人,反而更了解對方的心思。
“那麼我就說一說。”
“首先是內容,任何一家影視公司,做電視劇也好,做電影也罷,都需要內容,而現在的普遍現象是不重視內容,所以優秀的編劇,優秀的改編很少會有行業之人去看重。”
“而想要內容上比同行高一層,就必須要給予這些創造內容的編劇,作家更高的待遇和版權收益,隻有在錢上不委屈彆人,才能和人談理想,要不然都是耍流氓。”
“撲哧”
曾明明首先忍不住,笑了,可看周圍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縮了縮脖子,忽然間發現自己很單純。
“陳總說的沒錯。”
我笑了笑,也沒在意這幫人打斷我的話:“加強內容建設,這是第一要務,也是根本。我們不是好萊塢,沒有六七十年積累的片庫,就必須要在內容上下功夫,才能做出精品的電視劇和電影,豐富版權庫是我們唯一的底蘊積累辦法。”
“其次是網羅專業的導演,有實力有資格成為合夥人的導演。”
“陳總,您把導演當成合夥人?”
“想要徹底控製人,限製其工作,思想,甚至是身體,這是奴隸製度下的產物。現在我問你們,你們誰願意做奴隸?”
看到所有搖頭之後,我輕笑道:“既然你們不想做奴隸,為什麼要把彆人當奴隸?還要求他們忠心公司?這樣的控製,還有所謂的真心嗎?如果是我,我會天天恨不得公司倒閉,好脫去自己身上的奴隸合同,扯後腿都是輕的,甚至故意使壞也不是不可能。”
我等了一會兒,等待他們把我的話消化之後,繼續開口道:“幫助他們建立工作室,甚至影視公司,成為光線的附屬公司,光線控股一半左右,就能將利益捆綁在一起,而且花不了多少錢,幾百萬,一千萬就足夠了。”
“當然有一個前提,這些導演和製片人足夠優秀,演員的話,得是一線。”
“比如老謀子要跳槽,咱們就能給他開個影視工作室,投資一千萬,他的項目怎麼分紅,可以都在合同裡說明,給足人誠意,我不相信沒人會心動。”
在座的無一不都倒吸一口冷氣,這位可真狠。
真要這麼給,能把彆人家的導演一線演員給挖斷根。
“現在行業內,電視節目的直播分離也將是趨勢,這一條,你們是否想要做,我不強求,但是如果要做,就挖行業內最優秀的製作人,同樣的方式,用利益捆綁在一起。”
“最後就是院線的設立,從長遠看,至少十年內,地產行業是會飛速發展,成為經濟的引擎。這不是我的個人看法,而是經濟的規律。房租成本,將成為未來壓垮院線最大的運營成本。”
“基於這一點,我建議院線的建立,就必須要有一定數量的自有房產,我認為一半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數字。”
“諸位,我希望我這十億投入你們,在三年後,轉股份的時候,隻能換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十。隻有蛋糕做大了,大家都能吃飽。”
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如何做項目,而是用利益來闡述我的觀點。
彆說影視行業了,任何行業,隻要是商業項目,都是相通的,唯有利益才是永恒,彆談理想,彆去空談未來。
而這樣的規劃,顯然也不是我突發奇想,而是後世都這麼做了。
離開光線的時候,曾明明手裡捏著筆記本,一臉癡迷的看向我,這種商業大佬的氣勢,能震懾影視公司的大老板,對她的殺傷力就更大了。
“你真厲害。”
癡迷中,曾明明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