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離開的時候有點失神。
她上了車很久,都沒給司機吩咐去哪裡。
“領導,接下來去哪裡?”
司機一開始也不敢問,不過見劉穎的狀態不太好,提醒了一句。
“回家。”
自從當上了局長,劉穎的專車在來往京城各大彆墅區,都不會有人敢攔著。
她的座駕雖然挺普通的奧迪,但是在京城彆墅區裡住著的,都不會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真要是能攔她車的門崗,也不會是保安,而是武警。
京城的保安也不傻,尤其是在彆墅區工作的,眼睛毒著呢。
京城政府牌照,奧迪,就很說明問題了。
在劉老師的麵前。
彆墅區裡一個能打的沒有。
可此時此刻,劉穎的內心卻有著深深地挫敗感。
劉穎看似扭頭看向窗外,內心卻極度不安起來。
她忽然發現,兒子陳峰自從離婚之後,尤其是在她故意撮合王琳回歸之後,就不再跟自己說心裡話了。甚至連態度都很敷衍,這說明兒子對她的態度,已經非常不滿了。
但她卻一直沒看出來,還傻乎乎的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僅是心裡話,就是平常的交流也少的可憐。
以至於,劉穎根本就不知道兒子如今到底是什麼心思?
真的是因為掙錢多了,變壞了?
可掙錢多少和母子關係有什麼必然聯係?
隻能是母子之間有了隔閡,而且這個隔閡再越來越大,卻被自己忽略了,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其實她早就該看出來,我對王琳的態度上,異常的堅決。
說起來,劉穎現在做的事,是無用功來形容,也未嘗不可。
因為她如果想要攔住兒子和王琳的婚姻走向破裂,最好的介入時間不是離婚之後,而是在離婚前,就是年前我去家裡告訴他們王琳出軌,並堅決表示要離婚的時候。
可那時候劉穎也怕了,根本就不敢攔。
陳峰的眼神中帶著戾氣和血絲,如果那時候攔著,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料的事出來。
唉
一聲歎息之後,再次想到了陳文遠。
離家已經一天了,還不想回來。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會讓人心生怨恨,可陳文遠被她管束了幾十年,早就生不起反抗之心了,家裡哪怕氣氛不太好,也都沒有撕破臉皮的地步。
原本小姑子不出現,事情還在可控製中,可沒想到陳文馨的到來,一下子就分崩離析了。
這讓柳蔭內心很煩。
回到家裡,田姐在準備晚餐。
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劉穎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仿佛錯了。
此事,劉穎才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人願意被管著生活,兒子如此,丈夫恐怕也是如此。
拿起手機去了書房給陳文遠打電話:“喂,你在什麼回家”
話筒裡傳來亂哄哄的場麵,這讓劉穎非常惱怒,自己這邊都火燒眉毛了,你去喝酒了,還呼朋喚友?
陳文遠畢竟不是陳文馨,對劉穎有著天生的畏懼:“都是幾十年沒見的老街坊了,難得聚一聚,好了,不多說了,他們叫我。”
匆匆放下電話,陳文遠心頭有種如臨大敵的緊張。
好在妻子不在跟前,這讓他緊張中透著些許的興奮。
早就想這麼乾了,還真以為他是泥捏的?
陳文遠壓根就沒說什麼時候要回家的打算,甚至還敢提前掛斷電話,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陳文遠也在反抗,不過他的反抗和兒子的反抗,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彆。
兒子是敢真跑,劉穎甚至有種深深地的恐懼,如果過年的時候,兒子知道王琳也在家裡,他還會不會來?
外頭那麼多女人,在哪裡過年不是過?
至於陳牧童?
劉穎深知,一旦兒子有了其他孩子,這個孫女的地位是家裡最尷尬的。雖是骨肉至親,但是在情感上,如果和王琳聯係在一起,必然不會被兒子喜歡。
且不說陳文遠,在我的彆墅裡。
李恩熙在樓上見到劉穎突然到訪的那一刻,嚇得躲在樓梯間,大氣不敢出的偷聽從廚房傳來的對話聲。見人走了,這才從樓上噔噔噔的跑下來。
“梅姐,你怎麼都說了?”李恩熙在樓梯口,越聽越害怕,甚至幾次想要衝下來打斷梅姐和陳述,就是膽子太小,不敢這麼做。
梅姐此舉,將自己放在很不利的一麵。
還沒有正式見麵,就得罪了婆婆。
在豪門,這是死局啊!
麵對李恩熙,梅姐無奈道:“你怕什麼?”
李恩熙第一次見到劉穎的感覺就很不好,導師已經很凶了,沒想到還有比導師陳文馨更凶的存在,還可能是她未來的婆婆。
想到這個結果,李恩熙整個人都在恍惚之中。
梅姐見李恩熙膽小的樣子,不由好笑道:“恩熙,阿姨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她愛的方式有些特彆。我們做小輩的不能刻意為了去討好她,而不顧峰哥的感情。但也不能欺騙她,不是嗎?”
“為什麼不能討好?”
李恩熙大為不解。
在她看來,小輩麵對長輩,不就是去迎合她們的喜好嗎?
不討好,那麼這個家還有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你呀!讀書都讀傻了,我們是靠著峰哥在家裡立足,又不是靠阿姨,如果峰哥不高興了,我們的日子才會難過,但是阿姨不高興了,峰哥不見得會對我們生氣。”
李恩熙腦子都快燒起來了,這可比讀書難多了。
麵對外甥女,梅姐終究沒有說過分的話,畢竟她的身份也不穩固,其實梅姐看出來了,我在等,等第一個子嗣的出現。
不是女兒。
是兒子。
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有什麼辦法?
好在不僅僅是她,其他女人也沒動靜,這就讓梅姐放心不少。
大家族說白了,親情這種東西少之又少,反而是利益被捆綁在一起的錯綜複雜。
梅姐其實也沒適應這種生活,但她必須要適應。
當然,她也有一種猜測,因為我的財富已經足夠大,大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大劉在香江已經夠厲害了吧?
可是我呢?
僅僅半年多時間,在香江的產業已經超過了大劉。
這還是李恩熙經手的項目,這種財富聚集能力,已經不是用恐怖能來形容的了,簡直和天人差不多,宛如行走在人間的神祗。
彆人用一代人,甚至幾代人聚集的財富,我僅僅用了半年多。
這還是香江頂級豪門的財富,普通富豪,在我麵前根本就不配出現。
來到魔都,梅姐發現我在華夏的財富規模也很大,她猜到是否有種可能,我這一脈會分出去多個支脈。
這是財富量太大的好處,同時也降低了家族內部爭鬥的可能。
不得不說,聰明的女人,拋棄嫉妒和強烈的控製欲,真要是全身心的用在權謀身上,宮鬥戲對她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
飛機上。
從巴黎戴高樂機場起飛已經過去了**個小時。
機艙最後的一個隔斷臥室裡,兩人依偎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石楠花的氣味,很淡。
榻上,女人烏黑如同瀑布般的頭發下,是宛如高原冰川般雪白的膚色,絲滑到如同牛奶般的細膩。
飛機的舷窗外,已經不是白茫茫的一片高原景色,變成了土黃色的風景,這是秋收過後的平原,我推了推身邊的女人。
“怎麼了?”
“快到了。”
從歐洲到魔都,十來個小時,讓飛機上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的是,我們倆根本就沒出過隔斷門。
還時不時的傳出讓人麵紅耳赤的靡靡之音。
顯然不是乾什麼好事。
至於為什麼不出隔斷門,主要是出汗了,不洗澡難受,但是躺著就會好很多。沒想到我懶,曾明明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心中哀歎,飛機還是太小了,光有一個廁所還不夠,得有浴室。
好不容易穿戴整齊之後,曾明明斜靠在我懷中,表情有點躊躇,我有點好笑的調侃她:“怎麼,舍不得我這個大金主了?”
曾明明臉上頓時不樂意了,強撐道:“本姑娘不過是看在你技術挺好的份上,給你機會,如果我沒談戀愛,就便宜你了,怎麼,還委屈了你不成?”
這女人是被睡服了
也對,我身體素質比不上老邢這個非人類,但是比演員?
運動員了解一下。
不過聽這口氣,仿佛想要把我當工具人呐!
“女人,這就是你對金主的態度!”
“彆得了好處還賣乖?”曾明明一臉的嫌棄,心裡怎麼想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當然財富和地位也是原因,畢竟曾明明這趟巴黎之旅,前半程跟逃難似的,後半程過成了伯爵夫人的奢華。
怎麼選,還難嗎?
我也沒說給錢,房子之類的好處,這女人驕傲著呢。
就她的姿色,真要是想要賺錢,擠入一線明星有難度,但是二線明星根本就沒多少難度。但要失去的也不少,這是娛樂圈的規則,她一個小演員抗拒不了。
正因為這份驕傲,已經三十了,她兜裡也沒幾個錢。
甚至因為買了一套京城的小房子,還要去賺拍雜誌的錢,要知道她的不少女同學閨蜜,都住上彆墅了。
飛機剛入停機坪,早就等在一旁的薑有容小跑著朝著我而來,洶湧澎湃的身材,讓曾明明嘴角一陣抽搐。眼神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我的側顏,挺帥氣的,就是有點不正經的樣子。
男人,都喜歡大的嗎?
“老板,出大事了。”
隨即表情揶揄的看向了跟在我身後的曾明明,弱小且無助的助理小薇被她忽視了。
“什麼事?”
隻要不是公司出大事,應該刺激不了我。
“老板您小姑跑京城來和您母親乾仗,沒打贏你父親離家出走,去了老宅住。”
話雖然很簡短,但是信息量很大。
曾明明邁開的腳步頓時停滯了,她有點後悔了,這個男人什麼家庭呐,還帶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