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歐洲曆史並不熟悉的人,被人問起歐洲的曆史名城,或許隻能說上幾個非常出名的城市,比如:雅典,再比如:羅馬。
可實際上在法蘭西,超過兩千年曆史的城市還真不少,比如裡昂和馬賽。
之所以來馬賽,是源於我之前的布局。
走在馬賽的老城區。
這座城市如同是被曆史塵封的那樣,一百年前什麼樣子,現在依舊。
不同於華夏的城市人口,動不動就千萬級彆。
馬賽哪怕曾經是法蘭西第二城市,如今的第三大城市,市區的人口也隻有了了七八十萬。
馬賽老城區,舊碼頭。
實際上,這座碼頭是二戰後建造的,不過曆儘歲月的侵襲之後,畫麵上顯得黯淡無光,甚至給人一種非常陳舊破敗的感覺。
黎明時分的海港還在沉睡。
天空顏色很深,很沉,如同鉛雲般沉悶的漂浮在天空中。
遠處的鷗鳥掠過燈塔,似乎還沒怎麼清醒的啼鳴著,鳴叫聲在空中回蕩很遠,很遠。
棧橋上,我不急不慢的用手中的法棍,喂養著岸邊的不知名海魚。
黑子緊張的看著已經超過他兩百米距離的我,當一輛普通的黑色雪鐵龍轎車從路口轉過來,就引起了黑子的注意,當汽車想要上棧橋的那一刻,被黑子帶著的人攔了下來。
“我是來見老板的。”
對方的語氣很生硬,能說上這麼一句華語,已經非常難的了。
同時長相也讓黑子非常緊張,典型的拉斯夫族的長相,可不像是馬賽當地的高盧人,還是北非的阿拉伯族裔,外表看起來都是那種:頭發深邃,身高普通。
可來人,卻身材異常的高大,體型和老邢差不多,都是近兩米的巨漢,眼眶很深,眸子是星藍色的,如同刀一樣薄長的鼻子,仿佛將對方的身份已經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對方。
黑子如臨大敵的攔住地方,並阻止他所有的行動。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等著。”
隨後拿起對講機聯係了我身後的保鏢,我回頭的那一刻,對保鏢點頭道:“讓他過來,你去找黑子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老板”
我這是趕人,在我犀利且近乎不耐煩的眼神下,對方一步步的退去。
“尤裡,我們昨天才見麵,為什麼這麼等不及要聯係我?”我仿佛預料到對方的到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連頭也沒回,隻是繼續著我喂魚的舉動。
海浪濤濤,來人卻沒有了動靜,如果我轉頭看向他,就能看到對方因憤怒而近乎扭曲的臉。
“地獄火是我的,你說過不乾涉軍團的管理。”尤裡憤怒的咆哮起來。
我絲毫沒有畏懼的舉動,繼續著我看似單調且無趣的喂魚動作:“然後呢?等著你背叛我,等著你帶著我給我的錢,自立門戶?尤裡,是你天真,還是我天真?”
“我沒有。”
聽到背叛兩個字,尤裡頓時仿佛沒了力氣,無力的反駁道。
在尤裡見我之前,我隻做了一件事,見過了尤裡所有的重要部下,並且慷慨給了支票。
數目不多,一共六個人,每個人也就十萬歐而已。
但是對生活拮據的他們來說,這是一筆巨款。
足以對尤裡在傭兵團的權威造成致命的威脅。
尤裡是我資助了近半年的傭兵團團長,在馬賽,他這樣的傭兵團很多,一個才百來人的傭兵團,也敢稱軍團,著實可笑。
來的人是個來自於北方巨熊的退役軍官,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雇傭軍長官。
不過很遺憾,他如今的情況非常不好。
被我擺了一道。
因為暴躁的性格,加上手下被我可能的拉攏,讓他有種陷入險境的無力感。
馬賽,這是法蘭西南部的明珠,最大的海港,同時這裡還是法蘭西,乃至歐洲的傭兵之城。
距離馬賽城市十五公裡的歐尼涅小鎮,就是著名的外籍傭兵團總部。
在這裡,名字可以是假的,護照都可以是假的,甚至連國籍都可以不過問,更不在乎來的人是否是罪犯。
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是一個合格且戰鬥力彪悍的軍人。
外籍傭兵團的待遇不高,包吃包住,月薪大概在兩千歐左右。
可對於很多來馬賽碰碰運氣的退役軍人來說,這點錢不能讓他們改變生活。
所以,更高的收入,更大的生意,才是他們的目標,而不是在外籍傭兵團裡混吃等死。
我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對尤裡采取了行動,而是我對人性的判斷,在尤裡的實力膨脹之後,他就會展露出擺脫我控製的打算。
我不希望這輩子會用到這群廝殺漢的一天,可是這是大殺器,彆人可以沒有,我必須要有。
當我回頭的那一刻,尤裡的表情愣住了,我並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甚至在我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和反應,卻有種說不出的陰森和恐怖。
“老板,我沒有要脫離你”
“我知道,因為你的實力還不夠強大,支撐不起你的野心。”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尤裡遲疑了很久,才無奈的開口:“想想都不行嗎?”
“隻要你想了,就可能去做。隻有不想,才是最安全的。”
我緩和了一下語氣:“尤裡,我這麼做就是告訴你,我能收買你所有的手下,讓你一無所有,同時也給出了我最大的友誼。你現在還是地獄火的團長,以後也可能是,或者一直都是,但是我要看到你的忠誠,而不是去抱怨我給你的錢太少。”
沒錯,養傭兵的錢,還沒有我養女人的錢花的多。
一個月一百萬美元,但是對軍隊來說,他們需要接一點私活,才能過得好一點。
這些人都是狼,喂飽了,就該出異心了。
我用的是陽謀,就是明著告訴尤裡這蠢貨,他什麼也不是。
說完,我擺擺手道:“如果我是你,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然後該乾嘛就乾嘛,你還是地獄火的團長,還是戰場上的那頭巨熊。”
“另外我給你個忠告,不要用強硬的手段去將你手下的支票收起來,占為己有。哪怕是作為傭兵團的經費也不要做,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會在戰場上想起這一幕,然後在你身後開槍。”
哪怕尤裡氣的臉色漆黑,但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無奈道;“先生,我懂了。”
尤裡真的想過要把所有人的支票都收起來,可被我提醒之後,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我能收買一個人,就能收買第二個人,他的所有防備都是無用的。
雇傭軍在戰場上的收入都不怎麼高,最多的情況也就是一個月兩三萬美元,還是戰場焦灼的時期,也是最危險的時候,戰死的概率非常大,普通情況,也就幾千美元的收入,還得自籌部分裝備,錢根本就不夠用。
十萬歐元,足以讓人背棄所有的信仰。
尤裡其實並不笨,要不然也不會成為軍官,他就是性格使然的暴躁,習慣用拳頭去代替嘴巴思考。
他也清楚真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結局一定會很慘。
哪怕他並沒有沒收幾個重要手下的十萬歐元獎賞,他們的關係也回不去了。
我不希望看到凝聚成一團的傭兵團,我需要的不是其戰鬥力,而是其威懾力。
而我做這一切,都是陽謀。
尤裡根本就破除不了,除非他比我有錢,但是可能嗎?
真要有錢,做資本家不好嗎,玩什麼命做雇傭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