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給我找女人,這種事我根本就不意外。
因為在家裡吃,總比在外麵吃好乾淨的多。
而且,隨著身份的變化,接觸到的層次不同,她也會發現,不同的階層的法則,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對普通男人來說,隻要是出軌了,妻子發現後,在家裡就能把房頂都掀了。
一家子都彆想好過。
因為對他們來說,愛情也好,品德也罷,已經是生活中能得到的最後的尊嚴了,失去了這份尊嚴,人和行屍走肉還有什麼區彆?
可是對富豪家庭,這種事的容忍度就很高了。
原因很簡單,利益。
白手起家的富豪,身上本來就有種異樣的吸引力,比如說堅定、果敢、殺伐果斷、氣度非凡……還有就是賺錢的能力,和相對匹配的社會地位。
這個層次的富豪在私生活上多情一點,並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聰明的女人就會知道,離開了富豪丈夫,哪怕她離婚之後分到了一半的財產,這些錢,她也守不住。
不僅受不住,還會引起周圍人的貪婪。
除非是一起白手起家的女強人,不然幾億,幾十億的財產,沒有在商場沉浮過的女人,根本就把持不住。
不僅如此,甚至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滅頂之災。
富豪老公不僅僅能掙錢,同時就像是保護獅群的雄獅,隻有他在,這個家才能安全。
也隻有他們能威懾住周圍虎視眈眈的險惡用心。
這就是利益。
而且還是最大的利益。
享受了富足的生活和保護,就要舍去一些對人品上的潔癖。
聰明女人不會在發現富豪老公出軌之後,第一時間想到離婚。
因為離婚,對她們來說,絕對是最差的選擇。
哪怕離婚之後,能分到一大筆錢,也是如此。
反而會給丈夫尋找更乾淨,更容易控製的女人,來維係家庭的穩定。
米娜就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以前所處的環境,不會接觸這些直逼人性根本問題的禁區,自然向往最美好的,最純真的愛情。
就是愛情小說裡的那種愛情。
現在,她逐漸適應這種生活。
她在慢慢接受現在階層的規則,同時也會給予我足夠的自由和寬容。
這種變化,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所以,我也會約束自己,不亂來。
至少不能像老邢那麼亂來。
對米娜來說,隻要將我的精力在家裡榨乾,就會穩定很多。
至少不用擔心動不動就冒出個繼承人要當太子的尷尬,尤其是對她來說,薑有容也好,甘露露也罷,都是可以替代的人。
隻要她地位穩固,這些都是工具。
真相,也許就是這麼殘酷。
當然,能控製的才是工具,控製不了的就是禍害了。
米娜之所以敢這麼做,主要是她認定自己能控製薑有容和甘露露這對閨蜜;二來,她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最後就是篤定我不會昏頭。
在魔都呆了幾天之後,米娜有點坐不住了,她也考察不來魔都的商界,主要這裡是外資和國資的主場,加上國企,對於她這樣的小資本來說,幾乎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是投行和大銀行的後花園,她手裡掌控的那點錢,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老陳,你就一點不著急?”
米娜跟著我來博金公司參觀,實際上是不想去遊玩了,魔都也沒多少景點可以去玩的,能看的,能走的,差不多一兩天就能玩一遍。
去了城隍廟感受了一下老城廂的風味,嘗了嘗德興菜館的本幫菜。
我悠哉悠哉的泡著茶,對米娜笑道:“坐過來,彆亂走,投資公司發脾氣可以,罵人也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像你這樣,如同野獸被困住般瞎轉圈。”
“為什麼?”
米娜不解。
我閉著眼睛回憶著前世的記憶,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一抹滄桑:“這裡還好,如果在華爾街,遇到瞎轉圈的,衣冠楚楚的人,最好離他們遠一點。”
“他們是壞人?”
“不是,他們一般這樣轉圈,是在做跳樓前的準備工作。”
米娜臭著個臉,不甘心的坐在了身邊。
“彆生氣了,喝一杯。”
“喝茶沒意思,要是喝酒多少我都陪你。”
我瘋了,找米娜喝酒?
她是能喝趴下一桌子客戶的女人,我可能連兩個都喝不過。
當然在羊城,喝啤酒,我誰也不虛。
“先苦後甜,彆多想,喝茶對身體好,喝酒傷身。”我將手中的茶碗遞給了米娜之後,自顧自的給自己沏了一杯,聞香,淺嘗,一口吞下各種滋味,回甘綿長。
“米娜,你跟我幾年了?”
“七年,你帶著我掙錢五年。”
米娜一開始來公司,就是個打雜的,一個啥也不會的小姑娘,肯定不敢讓她去負責業務。
不得不說,米娜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五年時間成長起來也足夠快。
不過,她以前在貿易公司工作,接觸的人和事都有些短板,投資公司包羅萬象,既要有對經濟發展的預估,同時也要有行業的眼光,哪怕同行業裡,還得看企業的掌舵者的能力。
這不是一錘子買賣。
“把以前做業務的東西都忘掉。”
我突然的開口,讓米娜嚇一跳,迷惑不解道:“這和現在的工作有什麼不同?”
“會妨礙你的判斷。”
以前她接觸到的,學到的,都是業務行業的流程,如今這些流程都已經沒用了。
我掰開揉碎了要將投資行業的法則教給米娜,就不能讓她產生固有思維,在投資行業裡,固有思維是最要命的缺陷。
“你這些天也見了不少上午谘詢公司的人,錢花出去了,你得到了什麼?”
米娜想了想,開口:“他們調查了目標企業的外部信息,包括行業的各項數據都羅列的非常清楚,我也能從這些報告中發現ugong集團的經營情況。”
“如果我告訴你,這些東西都沒用呢?”
“怎麼會?”
“ugong集團是上市公司,很多給投資者看的情況,他們都不會隱瞞。你調查的方向錯了,也怪我,沒有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故意沒說,看米娜的悟性。
不過,現在不能繼續做旁觀者了,魏明梳理完關係之後,博金投資也好,先鋒投資也罷,都要進場。
一旦進場,必然需要乾貨。
談判桌上談判的都是客道。
其實大部分條件,在談判桌下就已經定下了。
谘詢公司拿來的乾貨水分太大,已經不起作用了。
“看一家企業,不能看這家企業的業務,尤其是國企,得看這家企業的一把手。
他的背景是否能坐穩這個位子,保持五年,甚至十年不變;
他的能力是否能應對如今市場的競爭環境,帶領公司走上更大的舞台;
他是否足夠年輕,擁有變通的能力……”
“你是說我之前準備的工作都白費了?”
“不算,那些是流程,哪怕沒用,流程也需要。
但核心不是這些流程,打個比方,流程是外衣,人不能不穿衣服出門,這關乎於人是否會被社會接納的問題。但是一個人出門,是衣服決定他行為呢?還是大腦決定他行為?”
米娜是聽懂了,正因為聽懂了,才朝我翻白眼,氣鼓鼓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自己悟出來的效果,要比有人提醒到的效果更好。”
我笑嗬嗬的回應道,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可米娜卻不服氣:“我要是沒想到,你難道一直不告訴我?”
正說著,電話響了。
“好,好,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人準備接洽事宜。”
放下電話,我有點無奈的對米娜道:“兩天後,西郊飯店6號廳,第一輪談判開始。”
米娜之前還在鬨情緒,此刻,臉色頓時緊張起來,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