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簡安如膠似漆的時候,在京城,有個人的日子非常不好過。
王琳從醫院出來之後,傷並沒有全好。
在白靜的照顧下,在家裡養傷。
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受傷了,躲在了黑暗的角落裡,舔舐著傷口,等待著身體的漸漸恢複。
王琳心中悔恨無比,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當初會被一個偽裝的很拙劣的小男人所吸引,然後將自己的生活,家庭,都毀滅的乾乾淨淨。
她明知道是錯的,卻貪戀那片刻的歡愉,卻毀掉了她原本幸福的人生。
不僅僅如此,父母,孩子,丈夫,都陷入了她的不忠帶來的生活漩渦之中。
她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卑劣和愚蠢。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再後悔,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王琳和郭剛第一次突破底線,難道她不知道郭剛的意圖嗎?
不,知道郭剛看她的眼神,如同要吞了她似的,這種眼神和彆的男人看她沒什麼兩樣。
她知道她不該去,可是就是去了。
在那個夜晚,她失去了對家庭的忠誠,也失去了她身上最寶貴的品質——貞潔。
尤其是麵對郭剛的強硬舉動,她開始的反抗是那麼的蒼白和可笑。
之後的墮落,讓她癡迷的同時,靈魂卻經常受到道德的譴責和審判。
她怕了,想要退出,將生活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可惜,外麵的男人哪裡會顧及她的難處,她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她怕被丈夫知道她的不忠,她怕被父母知道她的放蕩,她怕被女兒看到自己的不堪……一切都回不到原來的軌跡,命運都仿佛被人控製住了,失去了自由。
直到一切如同炸彈爆炸一樣,轟然炸塌她靈魂寄托的家庭,她這才發現自己解脫了,同時更大的風暴襲麵而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責任是明知道很想,卻克製住了自己的**。
這才是責任,也是一個人的良知。
而這個東西,她沒有。
她以前沒有,現在想有,但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身上還有這種品質。
父母的決絕,讓她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深淵之中,這種痛苦比丈夫的離開,女兒失望的眼神,更讓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肮臟。
一個連父母都痛恨的孩子,恐怕她真的已經一無是處了。
如今的她害怕出現在室外,害怕見到陽光,害怕見到熟人,似乎隻要出現在人群中,耳畔都會傳來嗡嗡的聲音,仿佛人們在背後嘲諷她的放蕩和無恥,她更怕這樣的嘲諷會落在女兒陳牧童,父母,還有丈夫的身上。
這天,她穿戴保守,戴著墨鏡,出現在父母居住的小區裡。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前兩次來都見不到人。
家裡不少居家的衣物少了很多,不少家具空蕩蕩的,仿佛這個家已經被遺棄了似的,毫無生機。
好在她有家裡的鑰匙,不用像個小醜一樣,在房門外等待家人的回來。
出電梯的那一刻,王琳愣住了,父母家的房門大開著,房子裡來來回回的工人仿佛在搬運著什麼東西。
“你們是誰?為什麼出現在我爸媽的房子裡?”
王琳緊走兩步,擋在門口。
她哪怕穿著很保守,戴著墨鏡,也依舊無法遮擋住她的美貌,漂亮的女人,是無法用著裝去遮掩的其容貌的出眾,加上王琳哪怕很長時間沒有去添置衣物,但富足的家庭,還是有太多漂亮的衣服,填滿了她櫥櫃。
她的衣品也很不錯,哪怕是穿上了衣櫃裡最普通的衣服。
站在門口,就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我們是主家請來的搬運工,這些家具都不要了,主家讓我們幫忙扔掉。”
為首的搬運工看似唯唯諾諾,身材也並非想象中的高大威猛,甚至給在視覺上有種瘦小的感覺,可是一雙不安分的眼珠子還是在王琳的身上的來回的掃蕩。
這讓王琳感覺非常不舒服,厭惡的眼神躲藏在了墨鏡背後,這房子是單位福利房,小區裡的住戶,大部分都是父母單位的同事,王琳不用擔心對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讓人惡心的舉動。
但還是感覺到了惡心,就像是一隻骨瘦嶙峋的癩蛤蟆,趴在了腳麵上的感覺,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王琳?”
問搬運工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好在對麵的住戶開了門,一眼就認出了王琳。
王家的女兒在小區裡是非常出名的,一方麵,王慶懷是老領導,領導家的閨女,自然會被記住。
同時王琳的美貌也是在小區裡出名的原因。
“您是……劉姐?”
“對啊,小琳,你爸媽的房子賣掉了,你不知道嗎?”
劉姐能住在王慶懷對門,顯然家裡地位在單位也不低,對上王琳,也沒有遮掩的掩飾,反而目光如同審判般犀利的在王琳身上打量。
“這……我忘記了。”
王琳是有點急智,雖然心如刀絞般的疼,臉色也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但還是勉強扯起了一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劉姐,我是突然記起家裡還有點紀念意義的物件忘記拿了,過來拿東西的。”
王家的房子是十多年前單位福利房,房子麵積很大,也很寬敞,有著那個時代和普通商品房截然不同的設計。
就是放到現在,這套房子也不會顯得過時。
其實,王家分到房子,王琳已經上了大學,平日裡住學校多,住家少。
畢業之後,家裡給她和丈夫留了房間,後來還給外孫女陳牧童留了房間,即便這樣,還能留出一個主臥,一個書房。
可以說,這套房子,是王家最重要的資產。
劉姐是個熱心人,拉著王琳,朝著對門走去。
這種小區,搬運工進來都是戰戰兢兢的,知道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小琳你等等,我給房主打電話。”放下手機,劉姐大包大攬的對王琳道:“妥了,都已經說清楚了,新的房主是高校調來的副局,人不在,但是會給工人說清楚。”
坐在略顯空曠的客廳裡,王琳陷入了意識的恍惚之中,這套房子雖說不是記憶中的家。
可是在這套房子裡,也承載著太多的記憶。
從戀愛,到結婚。
從結婚,到生下女兒。
所有的歡樂記憶,在這房子裡也停留過不少。
而讓王琳內心更為焦慮的是,父母或許真的不想再見到她,連賣掉房子都沒有和她說過。
這種被拋棄的滋味,讓她五內俱焚,悔恨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恨不得將曾經那個放蕩的自己殺死,為什麼當初像是著魔了一般對婚姻外的男人產生了親近感,最後讓自己陷入被譴責的關係之中。
如今的她,除了離婚後得到的錢,一無所有。
這一切,讓她陷入了無儘的痛苦之中。
哭泣,眼淚,這些一個人的時候,有的是時間去做。
眼下,她最緊張的是父母,他們去哪裡了?
他們是否還好?
劉姐是個熱心人,她很快就在王琳的故意引導下,說出了王慶懷夫婦的行蹤:“老局長也是,時運不濟!多好的人呐,才剛退休,就生病。這好日子剛來,沒享一天福,就病倒了。”
“如今去了乾休所,雖說比療養院也不差多少,可畢竟不是家裡,很多事沒那麼自由。”
……
乾休所的生活並沒有劉姐說的那樣不堪,比起社會上的豪華養老院,乾休所的條件也要高上很多。
畢竟,這裡沒有哪個護工敢虐待老人,甩臉色都不敢。
也沒有那個食堂敢克扣老乾部的夥食。
有的是噓寒問暖的服務,周到細致的關懷,還配備了二十四小時的醫生,各種貼心的服務。
可以說,普通人如果有這麼個地方養老,親兒子都可以不認。
可很多乾部家庭,哪怕退休之後,也不會選擇住進乾休所。
主要是乾部退休之後,家裡的子女一般都不會太普通,至少編製之類的根本就不是問題。
有級彆,生活富足,兒孫滿堂,老乾部也不會願意進乾休所。
王琳不知道是怎麼走出曾經的家,她留下了個地址,並給了搬運工一筆定金,將她要的東西就打包送去了她指定的地址。
她渾渾噩噩的來到了停車場,坐在駕駛座上,那種陷入深淵的絕望,讓她再也無法忍住,張開嘴巴,無聲的哀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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