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我忍不住問老邢,到底在歐洲遇到什麼,讓他累成這樣?
老邢懊惱的放下酒杯,鬱悶道:“我這不是趕時間嗎?這次談判不太順利,你是沒見到英吉利佬的傲慢,我恨不得抽他。倒是德國人好些,拿到了奔馳和保時捷的代理權,不過就是華北的,華南和華東的根本就沒機會。”
“你就偷著樂吧,這可是筆大生意。”
我倒不是羨慕,而是說的實情。
0年做什麼生意最掙錢我不知道,也說不清楚。
很多紙麵財富看著很多,可真正能拿到手的卻不多。
但賣車,今後的十年時間裡,絕對是最穩定,收入最豐厚的行業之一。
甚至相關的產業都是暴利行業。
如果做通了上下遊產業,這個產業能支撐起來一家甚至兩家百億企業。
這不同於汽車行業,進入汽車行業的標準和資金,都需要海量的投入,尤其是眼下的華夏,汽車品牌雖說不多,但都是被國外品牌壟斷的情況下,這種投入尤為巨大。
老邢嗬嗬一笑,得意地揚眉道:“可不是,不過你放心,我沒病,我這臉色不好,都是給累的。你不是說要建基因庫的事嗎?以後想要孩子就不擔心了,多大年紀都能當爹。我回來的時候在香港停留了三天,這一通操作,差點把老子送走。”
老邢這話讓我有點懵,這基因庫不是每個月送兩三次,然後堅持一兩年嗎?
看老邢的樣子,似乎是三天就整齊活了?
我艸,這家夥不要命了?
我揶揄道:“老邢,你送了多少樣本?”
“每天五次,一共十五份樣本,太傷身體了。”
老邢得意的笑著:“看不起爺們,爺們的身體好著呢,用得著分幾個月,一年?我三天就把貨給整齊活了,每一份都合格,羨慕的醫院裡的娘炮醫生都傻眼了。”
我看著老邢得意的樣子,心說:你這貨不死,誰死?
他們哪裡是羨慕,是看傻子的表情好不好?
不過京城爺們,要的就是個讓人驚掉下巴的體麵。
加上國內對這種事還沒什麼經驗,老邢這種完全是靠著頭鐵硬上的二愣子行為,絕對是富豪醫療界的奇葩。
說話間,老邢就拿出了一份醫院的文件,對我炫耀道:“聖瑪麗醫院,服務不錯。不過你去的時候,多找幾個嫩模,要技術好的。辦這事,醫院裡的小護士真心不靠譜。”
“你就不怕身體扛不住?”
“可能嗎?”
老邢這家夥嘴硬,哪怕真扛不住了,也不會說。
看老邢的樣子,我心裡也有了打算,過幾天就去香江。
這種服務,國內還沒有。
倒是有些私立醫院有,隻不過如今的華夏,新興事物很多,但是服務差強人意。很多事,還得找成熟市場的專業機構,穩當。
另外,我也需要去趟香江,如今手上的資金量越來越大,我不得不考慮進入國際市場,國內的大A雖說牛氣逼人,而且曆史上這次牛市還將持續一年多的樣子。
可即便如此,0年的股市,也承載不了多少資金量。
賬戶上的資金超過二十億的時候,操作起來就變得非常麻煩。
原先幾支股票就能完成的操作,如今需要幾十隻,這無疑是對操作技術極大的考驗,可大A的盤子太小,也是沒辦法的事。
“老邢,你的賬戶我用到月份,到時候賬戶裡應該隻有資金,沒有股票了。我的賬戶內的資金也會轉出去。”
我學著老邢的樣子,將一大盤牛肉放進了火鍋之中。廣東的火鍋大部分都是一人一鍋,鍋小,牛肉更少,吃起來總沒有北方的豪邁。
老邢微微停頓了筷子,隨即苦笑道:“行了,哥哥這次占了大便宜,都在心裡。不過陳峰你真的不打算繼續做嗎?這生意比實業掙錢的多。”
“我想歇一陣。說起來,你我都不缺錢,你就沒想過讓自己輕鬆點?”我好奇的詢問老邢。在我的印象裡,老邢是那種將工作當成樂趣的人,說起來算是工作狂。
彆看他浪蕩不羈的像個混蛋,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給了公司和生意。
老邢苦笑道:“你難道沒有過那種有錢了,感覺自己能的不行,仿佛天下就沒自己乾不成事的時候?”
“有啊,就是感覺自己飄了?”我脫口而出道。
老邢遲疑的為之一頓,隨即會心笑道:“對,就是飄了,四六不靠的非覺得自己牛的不行。可實際上,也就是自己認為自己厲害,帶著這種狀態在外,周圍人是很反感的。等到這股子勁過去之後,才發現,一把年紀了自己還是個大煞筆。”
“就是那股子勁,過去就好了。”
“是啊,過去就好了。我當初也是這麼想,可等到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之後,也漸漸平複了對金錢的渴望,我發現生活非常無趣。也不能說無趣吧,就是很寡淡。”
老邢比劃著想要描述他內心的感受:
“人這輩子追逐的無非三四樣東西,權力、金錢、名利、**。在很多時候,這些東西吸引著我。可我後來發現不是這些東西吸引我,而是我不被這些東西吸引,人就空虛了,虛無了,好像沒有了活著的意義。”
“如果說愛情,生意場上見慣了爾虞我詐,見多了虛與委蛇和逢場作戲,你還相信愛情嗎?”
老邢眨巴了一會眼睛,眼眶有些泛紅。
老邢有一句話沒說,就是當一個男人遭遇了背叛之後,還會相信愛情嗎?
還有愛情嗎?
我苦笑道:“見鬼的愛情。”
“是啊,見鬼的愛情。”
老邢附和道:
“後來我才知道。所有成功的商人和政客,都是沒有愛情的。
也不是說沒有愛情,而是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必需品了,成了生活中的調味品。
如果女人安分守己,將家庭照顧的麵麵俱到,那麼家庭美滿,這是一種愛情變成親情,也是男人最渴望的狀態。
如果女人不怎麼樣,自己也經不起誘惑,那麼生活就開啟了多姿多彩的一頁。
有愛情,生活也不見得多美好,就是多了一種味道;沒有愛情,生活也不會多糟糕,就是少了一種體驗。老弟,聽哥哥一句勸,多找樂子,你這麼憋著會出事的,你以前不這樣。”
“我變了嗎?”我心頭猛地一緊。
我不是陳峰,隻是頂著陳峰的軀殼生活。
前世我就是那種非常安靜的性格,安靜的近乎無趣。
而且什麼也不信,身邊幾乎沒有任何信得過的人。
如今重活一次,沒有了前世謹小慎微的處境,也沒有了限製的人生,我最近也開始問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這輩子怎麼活?
總不能,每一次都一樣吧?
在這種想法下,我出手幫了顧清秋,但對她,我沒有太多的期待。
不是說沒有期待,而是對顧清秋還停留在前世的記憶中,那個溫和的,性子有些冷淡,但做事麵麵俱到的半老除娘女管家的印象中。
我知道,出錢幫顧清秋解決經濟上的麻煩,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可我就是願意用這種方式去試探,試探一個人的性情。
哪怕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期遇到,也會有不一樣的心境。
實際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也許二十年後的顧清秋性格淡然,心靜如水;可是在她二十多歲的時候,難道也這樣嗎?
我不敢猜測,也不想去猜測。
要是以後顧清秋沒有聯係我,那麼就當這個人錯過了。
如果以後她來了,那麼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又多了一個能信任的人。
我除了對王琳的抗拒之外,我並沒有太多的抗拒周圍的一切。想要努力融入這個時代,融入這個身份,也融入這片人群之中。也許是性格使然,我哪怕做出了改變,但還是有種被動的接受的樣子,就像是順其自然的接受。
順其自然的心態,有點隨波逐流。
我不禁問自己,這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老邢笑著道:“能不變嗎,哥哥我經曆過,男人經曆妻子在感情上的背叛。哪怕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也跟死了一次似的,對很多東西會漠不關心。
可你吧,總覺得變得像是走了個極端。不過這事我也理解,算是人在受到創傷之後的應激反應,是一種自我保護。可我總覺得吧,你保護的過頭了。
放心,等你去了京城,哥哥給你介紹個好的,真正的大美女。比你前妻年輕,漂亮,還聽話。想談戀愛,就談戀愛;想做混蛋,就做混蛋。人這一輩子,再混蛋能混蛋過老天爺?”
老邢說我走了極端,可自己何嘗不是也走了極端?
他以前雖說性格上大大咧咧,可私生活是很乾淨的個人,沒想到才沉寂了兩年,就變得張揚了起來。
對於LP來說,能有那麼好的目標,不先緊著自己。
卻想到我這個朋友,就是不忍心兄弟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日子,這是才真朋友。
哪怕我和他關係不錯,還不認為有這份麵子。
畢竟要是我,我可舍不得。
我不解道:“有這麼好的目標,你就不心動?”
“怎麼沒心動?”
老邢的臉垮了下來,無奈道:
“小妮子竟然嫌棄哥哥長相不好看。我是不好看嗎?我樣貌是堅毅果敢,和那種電視上的奶油小生絕對不是一碼事。哥這樣的才好用,這妮子不識貨。”
我對老邢的感激蕩然無存,原來是自己追不上,被嫌棄了。
想著肉爛在鍋裡,於是我就再也沒將老邢的介紹當回事。
再說了,我要是想要找情人,或者找釋放壓力的女人,也不難。
同時,我對老邢有點刮目相看,這家夥總是能夠為自己的無恥找到強大的理論根據,然後尋找實踐的機會,並且在之後總結經驗教訓。
我和老邢在性格上是截然不同的人。
說起來,我更多的是性格中的冷漠。
享受獨處的樂趣和清歡,對於轟轟烈烈的東西,敬而遠之的不喜。
老邢的生活我過不了,我的生活老邢也會覺得無趣。
至於愛情?
人在清醒的時候,怎麼會被愛情衝昏頭腦?
人隻有在衝昏頭腦的狀態下,才會對愛情有著不切實際的期待和想象。
愛情就是愛情,是兩個異性之間的互相吸引,或者說彼此需要。
等到這股子新鮮勁過去了,要麼是利益的糾葛,要麼是彆無選擇的困境,維持了一個相對未定的合作關係狀態而已。
平日裡不正經,但是喝酒之後很正經的老邢走了。
不過我就是有點遲疑,這家夥似乎很希望我變成他那樣子,難道是一個人玩起來不過癮?
老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中午吃過飯,就帶著一大群人咋咋呼呼去了機場。
我在被老邢開導過之後,發現沒必要抻著過日子,謹小慎微地怕這怕那,難道我性格變了,就不是陳峰了嗎?
與其提心吊膽的害怕被人發現,還不如坦蕩的接受陳峰的身份,反正理由足夠充分,妻離子散,心情大變。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王琳徹底接管了陳牧童的學習,我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於是在幾天後,去了香江。
這也是老邢促使我去做的事,香江的資本市場不同於大A,有著太多的變數和不確定性,但對我來說,似乎是更大的機遇。
而且,我對港股和美股,要比大A,更加熟悉。
前世三十歲才踏上了這片土地,然後在兩年後去了華爾街。
所以當我再次踏上這片土地之後,有種親近感撲麵而來。
“陳先生,高盛一定是您最忠誠的夥伴。”
這話聽聽罷了,我並沒有當真。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說的話,你當真了,就已經輸了。
我開戶的錢不多,就隻有一百萬美元。
這點錢,自然享受不到頂級韭菜的待遇,接待的人員彆想什麼高級合夥人,就是個普通女職員。
但是長相清純,樣貌精致,尤其是一對大鐘,將她的小西裝撐地滿滿的,我甚至有點擔心她的白襯衫要爆開的場麵。
詢問之下,才知道剛剛過了實習的職員,舉止有種剛剛過培訓期的程式化,不夠自然。
女孩是混血,名字叫瑪麗,剛剛畢業不久,進入了高盛擔任接待員。
不過我並不介意高盛的忽視,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對方的賣力表演。
臨走,我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問:“你知道聖瑪麗醫院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瑪麗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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