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顆留在我心田的淚滴狀物體,越來越透明,最後變成一團熒光,不受控製的朝著我飛來,然後融入了我的靈魂之中。
一霎那間,我就知道心頭多了很多的羈絆。
沒錯,是羈絆。
而且都是陳峰的羈絆。
陳峰留在我心裡的是一份執念。
舍不得妻子王琳,因為是摯愛。
舍不得孩子,因為那是骨肉親傳。
舍不掉父母,因為那是生他養他的人。
……
可這些羈絆都不該是我承受的羈絆,而是陳峰的,這家夥一聲不吭的就將所有的痛苦和回憶都一股腦的塞到了我的腦子裡。換任何人來,麵對這樣的局麵都會氣地罵娘。
明明答應了替你照顧父母孩子,還要怎麼樣?
你這是不信任爺們!
可事已至此,結局已經注定,再生氣又有什麼用?
我大概也猜到了陳峰付出的代價,很大,很大。
甚至比活著挫骨揚灰都要痛上很多。
我也替這家夥可悲,明明自己很努力,成功且顧家,最後生活卻一團糟。這不得不讓我沉思,原來娶老婆這麼重要?娶錯了人,將是一生的災難。
我是三十多年後的靈魂,雖說這個年代我也出生了。
可是才0年的時候,我才十來歲,能對這個時代有多少了解和感悟?
反而更熟悉的是三十年後的社會常態。
在0年的時候,結婚已經沒有意義了。
結婚能生孩子,不結婚也能生孩子。
甚至隻要彆的丈夫不知道,或者不在乎,還能和彆人的老婆一起生孩子……
國家都認了,國人還有什麼道理反對?
至於出軌背叛,大家都不結婚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大家一起快樂,一起逍遙,不好嗎?
非要配對,將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湊在一起,最後兩看相厭,何必呢?
陳峰給我留下的執念,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執念留下的同時,陳峰也將三十多年的記憶留給了我。雖說之前通過片麵的傾聽了解了不少陳峰的過去,也對他的過往有了一個很深入的了解。
但這些總比陳峰自己對三十年人生記憶和感悟要淺薄的多。
尤其是全部的記憶,更是讓我為陳峰遭遇的婚變悲哀不已。
妻子給人一種賢惠,溫柔,善良,性格很保守,是所有男人眼中,最為渴望的賢妻良母。
這樣的女人竟然被挖牆腳了,足以讓一個男人發瘋。而且妻子還和情夫將偷情的過程用視頻錄了下來,甭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都無法釋懷。
更要命的是,陳峰這倒黴蛋還把老婆偷情的部分視頻拿到手,還全程看完了……
我內心不禁對陳峰佩服不已。
這家夥沒氣到殺人,簡直就是個奇跡。
尤其陳峰和王琳這對夫妻之間的感情,基礎還那麼好。
校園戀愛,甜蜜的不行的狗糧到處撒,還一撒撒了十來年。家庭美滿,家境優越,收入頗豐,孩子乖巧……似乎陳峰和王琳的婚姻,無時不刻向人展示著最完美的一麵。
可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完美?
要不是有個叫郭剛的狗東西出現,我想他們應該是會幸福到老的一對愛人。
哪怕偽裝成恩愛的樣子,隻要欺騙到老,到死。他們就是一對完美的愛人。
可惜,這層完美的偽裝之下,有著太多的假象。在第三個人出現在他們的婚姻中之後,一切都變了。我知道陳峰是真的愛王琳,可是王琳是否是假裝愛陳峰就不知道了。
如果,王琳從一開始就不愛陳峰。這才是人性最卑劣的地方,她用十年時間,去欺騙一個愛她入骨的男人,她於心何忍?
哪怕我對陳峰有很大的意見,但有一點我不會變,我會替他複仇。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這事沒辦法協調。
老婆被人撬了,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在相對保守的0年,做最過分的反擊,也不為過。
帶著不甘和憤怒,我離開了酒店。
踏上了去京城的航班。
在飛機上,我臉色陰沉,商務艙的空姐看到我這等難看的臉色,也後怕的不敢靠近我。
哪怕她們從服飾穿著打扮上能很容易的判斷我是個有錢人。
頂著一張生冷勿近的臉,黑著臉走出了航站樓。可沒走幾步,在出口處看到了兩個人,我忽然佝僂著腰想要逃。
原來,刑萬裡這個家夥讓手下司機舉著一塊近半米見方的紙箱板,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大字:“兄弟陳峰,王者歸來!”
老邢這家夥自從走出婚姻背叛和離婚的痛苦期之後,就開啟了自毀模式,且樂在其中。
自從上次打籃球之後,這家夥完全將我帶入到異父異母親兄弟的情感高度。
甚至為了讓我更快的適應離婚生活,還鼓動我學壞,包養大學生。
好讓我快速進入離婚後,紙醉金迷的生活中來。
不管是他,還是我。
都有這個資格,開啟全新的浪子模式。
刑萬裡的公司在京城同行之中很有名氣,而且他僅貿易公司,一年的收入超過兩千萬,加上其他生意,三四千萬也有可能。
上次聽說他準備籌備汽車銷售公司,也就是店。
這又將是個堪比房地產的紅利行業,之後的幾年將徹底起飛。
真要讓他做成了,一年五千萬都不是問題,這還是保守估計。我的收入,光羊城公司一年的收入也有小兩千萬的樣子。
如果加上京城的公司不轉讓,一年00個W,隻要不談感情隻談錢,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我們這樣的男人,離婚不是痛苦,而是夢想起飛的時刻。
三十歲?
哦,不,應該是三十一歲的年紀。
對很多成家立業的男人來說,正是壓力大的時候。
可是對我們?
人生才剛開始。
想通這個問題的刑萬裡,立刻化身成為歡場LP,四處獵豔。甚至連十**歲,剛成年的大學生都不放過。但是用刑萬裡的話來說,他也是有底線的,高中生他就從來不禍害。整天混跡在舞蹈學院,電影學院,體育學院……至於為什麼會有體育學院?
體育學院的妹子才是真的好呐。
跳高妹子,那腿長的,連模特兒都趕不上。
體操妹子,身體軟乎的像是軟糖那樣酥軟。
如今天冷,老邢臉上掛著蛤蟆鏡,一身空軍皮衣,皮褲,還穿著一雙軍用的大頭翻毛皮鞋。
甭指望這家夥的穿衣品味有多高,隻要他覺得這件衣服能讓他穿著顯年輕,他就不嫌棄。
不管多另類,也不管多花裡胡哨。
畢竟是運動員出身,老邢哪怕戴著蛤蟆鏡,一對鷹隼般的招子閃著寒光,雖被眼鏡遮掩了不少,但站在他身邊,總是能感覺到那種陰冷的氣息。他很快在掃視機場大廳一圈之後,視線立刻落在了我的身上。
“陳峰,哥哥來接你了!”
“我真謝謝你呀!”
說這話的時候,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痛恨。
整個大廳裡一多半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和老邢的身上。
老邢寬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我的肩頭,嬉笑道:“彆不好意思,過些天你就會喜歡這鮮衣怒馬的生活。人不瘋狂枉少年,我們都三十歲了,再不瘋狂就老了。”
“你怎麼不說搖滾人至死都是少年?”
刑萬裡那張比普通人大上快一倍的臉上露出開心的喜悅:“還是你了解我,我一直有個夢想,想成為崔健那樣的人,在工體的大舞台上,唱上一首《一無所有》。”
我除了翻白眼,無力抗拒,隻能說刑萬裡這家夥魔怔了。
既然逃又逃不掉,躲又躲不開,內心的抗拒也無法抵擋刑萬裡的熱情。
我開始有些後悔,來京城之前給刑萬裡通了個電話,暴露了行蹤。
我幾乎被他拖拽著去了停車場,刑萬裡的的司機,也是保鏢的額頭上也是一腦袋的虛汗,也許他舉著的牌子也會讓他心底深處有些羞恥感的流露。
可惜,刑總錢給的太到位,他都沒辦法抗拒。
“邢總,去哪裡?”
老邢的臉上開始猶豫了起來,因為能玩的地方太多,陷入了選擇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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