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內,男人隨手摘了幾件衣服進了更衣室,再次出現,已經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離開這裡,從地下駕車來到一公裡外的另一個商場。
同樣的套路又走了一遍,這次他變成一個的嘻哈風的少年,離開時靠的是夾在胳膊下的滑板。
十幾分鐘後,他來到一個快遞點,從一輛電摩的送餐箱中掏出一套外賣服穿上,向著城市邊緣挪動。
城市的其他地方依然是車水馬龍,沒有人知道,剛剛,就在他們不遠處,有人在步行街失去了生命。
中洲人的麵孔讓男人混在人群裡毫無違和感,路口偶爾有人問路他也能用h市方言流利應答,事情到這裡,應該已經安全了。
男人再次切換路線,十幾分鐘後,他來到一個中檔小區,在門口隨意登記了個名字,拿著一份早已冷冰冰的飯菜進了右邊的一棟住宅樓。
沒走電梯,沿著消防通道爬到四樓,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確定後麵沒人,男人才從管道井牆壁處摸索出一個側放著的鑰匙。
打開房門,裡麵竟然已經有人在等在那裡了,是他的團隊。
男人徑直走了過去,和同伴一起檢查電腦上的監控,除了小區自己的監控,一些隱蔽角落裡還有不少攝像頭,一直延伸到小區外麵。
從坐下開始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攝像頭。
一個硬盤扔了過去,正是男人的勞動成果。
“既然知道那位不好惹,為什麼還讓我們過來找死。”
網絡專家一邊忙活手上的工作,一邊詢問的看向男人。
“華國有句古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覺得我們的選擇很多嗎?”
房間裡的幾人都沉默了,自從幾十年前戰敗,瀛州能自己做主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名義上是民主國家,但有多民主隻有他們這些自己人知道。
男人在躺平當廢宅,女人以下海為榮,連文字都在被大量英文滲透,現在的瀛州人以口語中摻雜英語為時尚,過往的尚武精神蕩然無存。
可是,即便這樣了,還是要忍。
隻要國家還在,種族就還有希望。
房門響起,所有人立刻肌肉繃緊,不過也隻是一瞬,自己人的開門手法,是車手。
一次行動的成功絕不是靠單打獨鬥,網絡專家提供信息支持,後勤提供裝備支持,行動專家的潛伏滲透,車手的外圍接應,任何一絲細節上的缺陷都可能導致前功儘棄。
半個小時後,網絡專家點頭,確認資料無誤,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今天有些冒險,尤其是步行街,太高調了。”
車手這才敢開口抱怨。
“感受一下先祖榮光而已,難道你不想嗎?”
房間裡所有人都露出一絲向往。
男人很滿意眾人的反應:“走吧,華國而已,會有那麼一天的。”
剛走兩步,房門被一腳踹飛,狠狠撞在牆上。
“把幾位湊齊可不容易,來都來了,還是不要走了。”
灰塵漫天,人未到,聲先至。
男人最先開槍,完全不做瞄準,手槍子彈瘋狂的傾瀉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綿密的槍聲讓樓道裡聽起來像在放鞭炮,不過這種危急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
男人一邊射擊一邊後退,一拳打碎玻璃窗,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便跳了出去,在空調主機上借力一次,男人已經穩穩落地。
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備用車前,點火,發動,一腳油門便把速度提了起來,眨眼就衝上了公路,至於身後,不想看,也不敢看,生怕多看一眼被身後的殺神跟上。
差距太大了,身後的槍聲自他落地已經停止了,前後不到三秒鐘,他不清楚這三秒能給他多大的優勢,現在能做的隻有把油門踩到到底。
一個行動高手自然要有些底牌,車技就是其中之一,不止如此,他還有另外一條撤退路線,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撤退路線。
輕鬆避開警察的路卡,在臨市上了高速,全程速度都在兩百碼以上,五個小時不到便從h市殺到了魔都。
這裡有瀛州領事館,借助官方的幫助,他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華國,暴露就暴露吧,能從劍公子手上逃生,足夠他這輩子吹噓了。
汽車直接撞擊領事館,看見瀛州的士兵男人才鬆了口氣。
“自己人,我需要你們的庇護,我要見瀛州駐魔都總領事。”
總領事辦公室,男人已經證實了自己的身份,手裡捧著秘書送上的咖啡,心中總算是有了幾分安穩。
“放心吧,竹內君,我們有外交豁免權,即使華國政府想來也需要提前照會,他不敢進來的,我會儘快安排你回國。”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還有我不敢進來地方,你說的可是這裡?”
總領事猛地回頭,發現一位白衣漢服的鬥笠劍客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弄。
“裴先生,這裡是瀛州駐上海領事館,你越界了!”
“是你們越界了,這裡是華國,殺人者死,傷人者刑,誰給你膽子把人放走的。”
總領事冷冷的看著劍公子,直接按響了辦公桌上的警報,隨即大批士兵湧了進來,將劍客團團圍住。
“要麼走,要麼死!”
“鵬翼垂空,笑人世,蒼然無物!”
下一刻,長劍出鞘,華國的瀛州士兵沒有持槍許可,武器隻是一跟警棍,手持熱武器的特種兵在劍客手上尚且不是一合之敵,何況眼前這些雜魚,一分鐘不到,士兵紛紛倒地,隻餘總領事和那位竹內先生。
“你,你怎麼敢?”
總領事驚駭的看向劍客,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動手。
“現在不是八十年前,在下手中的劍也分的清是非!”
一道銀光劃過,總領事緩緩倒下。
房間內隻餘竹內一人,戰戰兢兢坐在那裡,完全沒有了想要感受祖輩榮光的囂張。
一柄長劍拍了拍他的肩膀。
“跑吧,我想拿你立個威,去找你的靠山,夠硬就能活。”
男人眼中又有了些亮光,連滾帶爬出了領事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