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目相對,在感覺到尷尬之後,呂純老臉一紅,急忙扭過頭去將淚水抹乾。
“你這混賬沒事閉什麼眼睛,真是白白浪費老子感情!”呂純低聲罵道。
“實在抱歉,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狼贇賠笑道。
“什麼事?”呂純沒好氣道。
“關於木逢春的事情,或許還有第三種選擇。”說道正事,狼贇的語氣又嚴肅起來,“雖然他是木靈珠所化,但想交出此物,也未必要他付出死亡代價。”
“此話當真?你可不要唬我?”呂純左思右想都找不到辦法,總覺得對方是在安慰自己。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狼贇笑笑。
呂純動了動嘴唇,仔細回憶了對方對自己說過的每句話,貌似都是真情實感,隻是自己一直沒有當真。
“姑且信你,說來聽聽!”呂純急聲道。
“我剛剛突然記起,自己曾在初始之地見過一樣東西,它名為建木,是溝通天地的橋梁…這麼說你可能有些陌生,但如果我換種說法你就明白了,建木就是木靈珠一開始的本源所在。”狼贇改口道。
“那時天地初生,五靈純粹,直到後來諸般變化,五靈才開始絢爛多彩起來…”說道此處,狼贇忽然有些感慨,在他見過了天地玄妙之後,再見任何色彩都是蒼白!當然,除了春芽兒。
“所以·這和木逢春有什麼關係?”呂純還是不懂。
“我的意思是說木逢春雖然是木靈珠所化,但木靈珠卻並非他的根源,建木才是!所以隻要你們能得到建木,便能讓木逢春重新化形,再次開花結果,醞釀生機。”狼贇解釋道。
“呃…”呂純聞言眉頭緊皺,“你這家夥說得倒是簡單,但據我所知,這所謂的建木位於東方大陸邊緣,周圍的弱水洪流有千萬裡遠,比起這炁醫門禁地還要難尋千百倍,我們如何才能接觸得到?”
“我隻是在為你說明其中道理,當然不需要那麼麻煩。”狼贇繼續道,“有一樣東西是建木枝乾所化,隻要你找到了它,便能起到同樣效果。”
“什麼東西?”呂純緊張道。
“蟲鳴枝。”狼贇緩緩開口,“隻要你們能在尤青君對木逢春動手之前將蟲鳴枝找到,便能讓木逢春免去性命之劫…紅龍王不會拖延太久,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
“什麼?蟲鳴枝?”呂純聞言一陣錯愕,沒想到事情繞了一大圈,居然又繞回了他們的本來計劃之上。
之前,他們本來是想靠媼幫忙的,但是在媼如願出現之後,他們還沒來得及交流有關蟲鳴枝的事情。
覺得相比起媼,狼贇會更加靠譜,呂純便急忙開口詢問對方可否知道蟲鳴枝的下落,可對方在聽過之後隻是沉默不語,再也沒有回應。
“這件事隻能靠你自己了。”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紅龍王忽然開口道,“不要再打擾他,他已無法作答。”
聊了這麼久,又經曆了一場誤會,呂純幾乎忘記了對方身染穢土之術的事情,這才反應過來。
“紅龍王,你既然得到了五行鼎,為何還不離去?”呂純不知道這位還在這裡等什麼。
“我答應過他兩件事。”紅龍王麵無表情道,“第一件事是不會提前交出五行鼎。”
雖然對方話語含糊,但呂純明白對方說的提前,是在等他們準備好,微微點頭。
“第二件事是在他死後送他一程。”說著,紅龍王忽然手指一點,將狼贇包裹在了火焰之中,將後者連同穢土之術一起燃成灰燼,散落在了溪流之中。
灰燼在溪水中隨波逐流,被卷入了下遊的一個漩渦之中。就在灰燼完全被卷入的刹那,那漩渦竟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隻在水麵上留下了一道波紋。
這溪流就好像一條時間長河,將他永遠留在了“終極”之中…
“去吧!抓緊時間,趙孝義已經回去,我沒有辦法為你們拖延太久。”言罷,紅龍王也轉身離開了此處。
…
“大長臉,這是什麼情況?”
雖然交流隱蔽,但狼贇也沒有刻意隱瞞,發生的事情都被圍觀眾人看在了眼裡,見到五行鼎就這樣被人帶走,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媼更是急忙出聲。
“狼贇死了。”呂純情緒有些低落。
“這個我們都看見了,媼爺是問五行鼎。”媼急得站起身來,人模人樣地搖晃著蹄子。
“這件事情有些複雜。”呂純思緒有些混沌,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忽然問道:“媼,你曾經接觸過黃奇林,可能發現他的短矛氣息所在?”
“呃…”話題轉變太快,讓媼有些發愣,罵罵咧咧道:“你這家夥,是真把媼爺當成了狗鼻子不成?媼爺才不答應!”
“對啊,當務之急是找到了蟲鳴枝,隻有這樣才能得到玲瓏渦,阻止了那老狐狸的計劃!”華支沒管媼的態度,聞言一拍巴掌。
“事情有變,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既然對方將話說到了這裡,呂純便順著這個話題,將來龍去脈講了個大概。
聽聞此言,眾人一陣沉默。
“呂純長老,你覺得這狼贇的話語真的可信嗎?”黑屰表示懷疑,其餘幾人也是同樣態度,隻有施雪雯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呂純毫不猶豫道:“我對他十分了解,哀莫大於心死,狼贇是因為希望斷絕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所以絕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麵說謊。”
既然呂純態度如此明確,黑屰也點了點頭:“華支長老,您是什麼態度?”
“問我作甚?我還能有選擇的餘地嗎?”華支撇了撇嘴,“強扭的瓜不甜,而且蟲鳴枝就算到手我也未必使得慣,就便宜那木老兒了。”
聽說他們要主動貢獻木靈珠讓尤青君完成計劃,華支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但不管怎麼說,他才是親身經曆者,最明白這尤青君有多難纏,如果因為它一意孤行錯失了機會,再讓尤青君等上個百年,他怕是再也沒有複仇的機會了。
已經確定了下一步計劃,眾人一齊將目光落在了媼的身上。
被眾人盯得頭皮發麻,媼也隻能四個蹄子一蹬,梗起了脖子。
“罷了,隻要媼爺能派上用場,當次狗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