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是什麼鬼天氣!”
一連下了幾日的雨,再加上華支的住處潮濕泥濘,這幾天他無法出門不說,還總感覺筋骨發酸,應該是身子受到了潮濕侵犯。
雖然爐中火焰燒得旺盛,卻隻能緩解一隅狀況,讓華支苦不堪言。
“真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是個頭…”又罵罵咧咧一句,華支揉了揉心口。
不知為何,這日他從醒來開始,就感覺心中的不安如浪潮迭起,起伏不休,好像是不祥的預兆。
“話說回來,這青臣老頭兒之前說這幾日就會過來,難道是因為大雨耽誤了?”
夜色降臨,許是下了幾日的大雨讓雲層變得稀薄,竟罕見地出現了月光。
這慘白的光芒均勻鋪散,映得千千萬萬的雨點好似道道細針,在地麵化為一片碎光。
往前望去,地麵好似被鋪上了一層銀甲,而那片片漆黑的水窪,就是銀甲上的破洞,是能讓人踏入天空的深淵。
掂了掂手上的木柴,明顯還有些潮濕,一丟在火中滿是煙氣,嗆得人七竅發酸。
想著天色已經不早,被煙熏火燎總比感染風寒潮濕強上許多,華支挑出了幾根條件稍好的木條扔到了爐子裡麵,然後翻身上床。
“小子…老地方…”就在華支困意最濃之時,爐中忽然傳出了一道話語聲,將華支嚇了一跳。
“青臣老頭兒?”華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悅道:“我說青臣老頭兒,大半夜的你裝神弄鬼什麼,我睡覺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天晴…雨停…發現…再來不及…”煙氣逐漸稀薄,尤青臣的聲音也變得恍惚,若即若離,若隱若現。
“彆煩我…”華支捏出了兩枚丹藥,索性塞住了耳朵。
…
夜雨沙沙,其中忽有腳步聲溻溻響起。
披著蓑衣,帶著鬥笠,麵色發黑的華支正沿著一條泥濘小路向著林間深處的小河邊走去。他記得在那附近有處廢棄的房子,被人掏空四麵牆壁改成了個勉強算是亭子的建築。
“這青臣老頭兒還真能折騰人…”一邊嘟囔著,華支已經見到了那建築之中的人影,便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我說青臣老頭兒,你還真有閒情雅致,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賞雨還是賞月?”此處牆壁雖破,屋頂卻是結實得很。雖然四麵空洞不能避免風寒,卻再也不必擔心被雨從頭頂淋濕。
當然…前提是無風。
走近尤青臣,華支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響聲,可是抬頭看看,又不見屋頂漏雨,實在奇怪。
見到對方沒有回話,華支微微皺眉:“青臣老頭兒,我可不想在這陪你睡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阿嚏!”
打了幾個噴嚏,華支覺得再這樣下去真要染上風寒了。
“你這小子這麼聒噪…我怎麼能睡得著?”尤青臣盤坐地上,微微抬頭苦笑一聲,“坐吧,我有話和你說。”
“行!我倒想看看你神神秘秘地想說什麼…”華支將鬥笠一翻,扔在屁股地下當成了墊子。
“……”氣氛陷入沉默,華支忍不住開口:“青臣老頭兒,我現在困倦得很,還要回去睡覺,可沒時間和你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