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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也問過帶隊之人幾句,但這位的回答實在是有些模棱兩可,含糊其辭,定是想隱瞞什麼。
既然對方不願主動開口,他也沒再多問,不想引人關注。
但是此時此刻,見到二人的交談聲音從門外傳來,他還是有些心癢癢,好奇他們留在此處到底有什麼安排…
眼睛一轉,丹鳳眼忽然捂住了肚子“小胖墩兒,你先和他們去裡麵找地方休息,我要去個茅房!”
然後他便繞了個彎兒,躲在了影壁之後,探出了耳朵。
“巧合?我可不這麼覺得,這裡麵一定有問題!”突然的高聲在耳邊響起,將丹鳳眼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被人發現,原來是他們正在爭執著什麼。
“我也隻是一說,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勸說這位的聲音還算耳熟,正是將他們帶來這裡的那個人,“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法陣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可是…”
“嗨!沒有什麼好可是的,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們隻管遵照吩咐行事即可,千萬不要摻雜個人情緒,明白了嗎?”感覺到對方還有擔心,這人又繼續道“放心吧!這裡畢竟是我們碧匣穀的勢力範圍,若是真有人敢搞鬼,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
“但願如此吧…”話說到此,那人也隻能作罷,轉移話題道“對了,這批容器到來的時間有些緊張,我這邊是不是也要提前動手?”
“這個嘛…”那帶路人沉吟片刻,“應該不用,畢竟那些廢物才剛剛被人帶走,就算喂飽蠱蟲也需要一些時間!最近幾日應該沒什麼事情,你這邊可以先緩緩。”
“那樣最好…”那人長籲口氣,表情忽然有些尷尬,“不瞞你說,最近煉藥的那邊出現了點問題,消耗一時供應不上,你回去時候和那邊說說,讓他們慢點投喂,為我這邊爭取一些時間!”
“問題?嗬…”帶路人聞言忽然冷笑出聲,“當初我怎麼和你說的?讓你手腳乾淨一點,你就是不聽!現在資源緊張,缺口隻會越來越大,如果真的出事,到時候我倒是看你要怎麼將這個窟窿填上!”
“唉…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這也是為了讓手頭寬鬆一點,想讓下半輩子過得輕鬆一些嘛!”那人狡辯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如果你監守自盜的事情被穀主發現,後果如何應該用不著我多說了吧…彆忘了,貪心不足蛇吞象!”帶路人警告出聲。
“嘿嘿,你放心吧,你的那份兒我都已經另外準備好了,都一起放在了這裡…”那人低聲道,“你彆看這些毒藥在咱們這裡不起眼,在外麵卻能賣到天價,交易對象我已經聯係好了,完全不會落下把柄!放心吧!”
“但願如此。”
言罷,二人便默契地轉移開了話題,開始了閒話。
…
“這批容器?”聽聞此言,丹鳳眼的麵色忽然凝重起來,精神一陣恍惚。
他一直以為隻要通過了測試,就可以脫離容器的命運,卻沒想到這場測試竟是成為容器的資格考驗!
而那些沒能成為容器的同伴,正如他們所說那般,隻能成為蠱蟲的口糧…
拳頭捏緊,眼中滿是迷茫,他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卻還是走在了一條絕路上。
心中滿懷期盼,換來的卻是希望渺茫。
之前,因為察覺到端倪存在,覺得飯菜之中存在問題,除了瞥過它們模樣之外,丹鳳眼再也沒有多碰飯菜半點,除了聞過香氣。
思來想去,丹鳳眼並不覺得哪種藥效會如此強勁,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那法陣問題,是剛剛那人有真相隱瞞,於是才想來偷聽。
卻沒想到聽來的卻是心寒。
通過對方閒話,加上高個子模糊的話語,丹鳳眼心中已經有了真相的大概輪廓。
就是那所謂的“**法陣”其實是被高個子做了手腳,不然通過第二場測試的人數才不會如此之多。
可是說回正題,就算這樣又能如何?無論是否成為容器,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
“柳枝,柳枝!奇怪,這家夥人怎麼還沒回來?”就在此時,小胖墩兒的聲音忽然傳來。
“啪嗒…”他話音剛落,便有一聲脆響從影壁之後響起。
“糟了!隔牆有耳!”二人眉頭一皺,眼中滿是殺氣,急忙返回院中就要殺人滅口。
可等他們繞過影壁,卻發現頭頂枝葉搖晃,有一條蛇落在了地上。
“來了來了!”長廊遠處,隻見茅房大門忽然被人打開,那細長眼的家夥弓著身子提著褲子從裡麵竄了出來,還險些絆了一跤。
“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掉裡麵了,正準備去撈你呢!”小胖墩兒哈哈一笑,拉著對方進入了房中。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對方的特征太過明顯,想找出第二個都難,“他看上去哪裡有半點天賦異稟的樣子。”
“不要以貌取人,彆看他不起眼,以後沒準兒還能成為咱們碧匣穀的新穀主呢!”帶路人玩笑道。
“好啊!那我可得多巴結巴結這位新穀主了!”那人也咧嘴一笑。
“那邊我會想辦法幫你拖延一些時間的!但是…”
“放心吧!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可不會因為這一點蠅頭小利丟了性命!”
“那樣最好,走了!”
交流結束,那帶路的轉過身去,恰巧將一滴鮮血踩到鞋底,將此處唯一異常的痕跡抹除。
…
“柳枝,這裡的環境比咱們之前待的地方好多了,看來碧匣穀弟子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嘛…”小胖墩兒正在說話,一回頭卻發現柳枝麵色發青,額頭還在不停冒汗。
探手一摸,對方身上就像火炭一般燙手。
“呀!你的手!”向下看去,隻見華支正用褲帶緊緊勒著左臂,而他的手背上有著兩個孔洞,正在滲出顏色暗紅發黑的血滴。
“柳枝你堅持住,我這就去喊那門口的師兄幫忙!”小胖墩兒說著就要離開。
“回…回來!彆去…”丹鳳眼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紫。
那時,為了進一步看清對麵狀況,丹鳳眼借助了旁邊的大樹幫忙,悄悄搭在了影壁之上,卻不想驚擾到了盤踞在此的一條毒蛇,被其咬在了手上。
“哎呀!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小胖墩兒急得直跺腳,“你放心,這裡是碧匣穀,蛇毒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不行!”丹鳳眼艱難地保持著清醒,“回頭再和你解釋!快!去幫我找把刀來!”
他不是不相信碧匣穀的能力,而是擔心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被咬,就坐實了是他偷聽,到時彆說成為容器,他怕是連喂養蠱蟲都沒資格。
“刀…刀…”小胖墩一邊念叨著一邊四處打量,然後忽然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來,“柳枝,這個可以嗎?”
丹鳳眼點頭,然後將右手中的布條一緊叼在口中咬住,接過匕首就對著滲血的孔洞劃去,登時血液奔湧。
眼看著血液從黑色變得鮮紅,丹鳳眼已經是嘴唇泛白。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之前你不是說過你父親是郎中嗎?他可有教過你如何處理傷口?”
小胖墩兒臉色一紅“家父是和我說過這種事情,但是我都不記得了…”
他現在正是貪玩年紀,教導的話語都被左耳入右耳出,完全沒有機會留在心上。
沉默片刻,小胖墩兒忽然一拍腦袋“我記得家父經常念叨說,凡毒蛇出沒之地,七步之內必有解藥!柳枝,你等我去茅房那邊看看!”
“等下!”丹鳳眼咬了咬嘴唇,“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是…在那邊被咬的。”
說著,丹鳳眼指向了影壁。
雖然有些糊塗,但小胖墩兒還是點了點頭,急急忙忙離開了此處。
等了沒多一會兒,隻見小胖墩兒兜著衣服趕了回來“柳枝,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什麼你能用得上。”
低頭一看,丹鳳眼實在哭笑不得,這家夥還真實在,連那地上的石磚,影壁上的瓦片都被撬下來了…
除去這兩樣不靠譜的東西之外,便是雜草、樹枝,實在沒有什麼能算得上解藥的東西。
然後,忽然有一抹白色落入眼簾,這是一枚…應該說是半枚蓮花。
見到丹鳳眼端詳起此處,小胖墩一臉歉意“這應該是我剛剛我太過匆忙,將另外一半破壞掉了…”
“你這家夥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丹鳳眼已經懶得與對方解釋,直接將此物丟在口中嚼爛,然後吐在了傷口上。
俗話說識得半邊蓮,敢與蛇同眠!說的正是此物了。
處理好傷口,雖然疼痛依舊,但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丹鳳眼捏了捏拳頭,不相信自己的命運會以容器告終。
本來就腹中空虛,再經過這麼一折騰,他已經是上眼皮搭下眼皮,直接昏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也是立刻猛然起身,警惕起來,並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你總算醒了!”趴在桌上瞌睡的小胖墩兒揉了揉眼睛,“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快來吃飯吧!”
“哦…”丹鳳眼揉了揉腦袋,忽然身子一僵,他發現手上的傷痕竟被人重新包紮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心裡咯噔一聲,自己的傷口已被重新換藥,可不是小胖墩兒能夠做到。
“這個…”小胖墩兒去門口向外看了看,然後才低聲解釋起來。
昨日見到丹鳳眼突然陷入昏睡,小胖墩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既然夜色降臨,他便趁人不備將他拖到了剛剛被人安排好的房間裡。
可就在他將外麵的一片狼藉打掃乾淨,返回房中之後,卻發現屋子裡多出了一個人影,來人正是為他們進行第一次測試的那個高個子。
就在他離開的短短時間裡,這人已經解開了丹鳳眼的手上包紮,正在為他重新處理傷口。
記得丹鳳眼的叮囑,小胖墩兒正準備狡辯幾句,卻被這人打斷,讓他將房門關好。然後又告訴他如果想要活命,今夜的事情就不要講給外人!
“然後呢?”見到小胖墩兒說到這裡就止住了話語,丹鳳眼眉頭一皺。
“沒了。”
“沒了?”
“沒了。”
見小胖墩兒兩次回答的如此肯定,應該不是在說謊。
隻是丹鳳眼不明白,這高個子為何會出現在此,難道是特地為了自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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