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魚肚白的天空上,忽然多出了一抹黃雲,將所經之處染成了一片灰蒙蒙。
驀地,這團黃雲忽然垂直降落,來到了一片不見天日的晦暗之所。
“男覡大人…”在邊緣猶豫了好一會,黃雲終於進入了那片晦暗之中,然後現出形來,他正是趙孝義。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那片晦暗中忽然黑氣凝聚,走出了一道人影,看起相貌倒是有些眼熟,他正是之前被呂寒江賜死的呂小星。
但是,在那場“交易”過後,此時的呂小星也僅僅是軀殼存在,他的真實身份已經是男覡。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主動來找我。”男覡言語冰冷,倒是與呂小星之前的氣質有幾分接近,讓外人很難辨彆。
“男覡大人放心,我這次特地繞出了一些距離,絕對沒有被人盯上!”趙孝義急忙解釋。
“好了,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可沒有太多時間。”男覡不耐煩道。
“男覡大人,我感覺我的狀況有些不穩,會不會是上次…”趙孝義緊張兮兮道。
“唉…沒有呂小星的情緒支撐,你這家夥還真是沒有出息,和之前一樣窩囊!真是可惜了土靈珠的能量…嗯,不對,現在應該說是穢土之術更準確一些。”
男覡無奈,繼續解釋道“放心!正如我之前和你說過那樣,你的魂相已經完全與穢土之術融合一體,隻要土靈珠這根源還在,你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那上次…”雖然得到了保障,但趙孝義還是無法釋懷。
“事到如今,告訴你真相倒也無妨。上次你與呂小星身相融合,其實早就在狼贇的算計之中,一旦你真的動手,五行鼎便會將蕭瑟融合!”
“那時你的魂相雖然是與呂小星聯係,實際上卻存在於蕭瑟之中,所以就算你再不死不滅,最後也隻能落得個囚禁在五行鼎中的下場,再也不見天日!這下你總能明白了吧?”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趙孝義恍若醍醐灌頂。
“所以你儘管放心,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我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你,畢竟你的存在對我來說還有特殊意義。”男覡的雙目幻彩閃爍。
“真的?”趙孝義聞言激動非常。
男覡沒做回應,隻是隨手丟出了一樣東西“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其實這穢土之術要遠比你想象的強大!如今東方大陸靈氣充足,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去吧!到了關鍵時刻我自然會來找你。”
“多謝男覡大人!”隻是簡單掃了兩眼,趙孝義便是兩眼放光。
他之所以匆忙尋到男覡,是因為自己自從與石欠刃融合之後,總是會感覺心中燥熱難耐,好似受到了烈火燒灼!而這,正是受到了石欠刃中殺意的影響。
如今,受賜解決之法,趙孝義心事解決,便立刻化作黃煙離去了。
“嗬嗬嗬…”眼看著趙孝義離去,男覡忽然冷笑出聲,“狼贇啊狼贇,你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誰的手上。”
說話間,男覡的蠱惑之眼忽然如墨一般深沉,竟與那未然之眼有幾分相像。
…
“這裡,真的是…玉壺宗?”
比起賈氏三人,虺思綾驚訝更甚,眼看著眼前一片山清水秀,好似洞天福地一般的青峰,她實在無法將其與當年貧瘠潦倒的北峰聯係起來。
再向前走,耳邊是一片呼聲震天。
循聲看去,隻見那邊刀光輝映,五色流轉,是一群玉壺宗弟子正在比試切磋。
“長老!”察覺到有人靠近,一群弟子向這邊看來,紛紛停下了動作。
“你們繼續。”施雪雯點了點頭,帶著一行人繼續向上,建築也密集起來。
“施長老?您這麼快就回來了!”從房間裡出來,迎麵撞上了眾人,不瞌睡麵上的怒氣忽然被驚訝取代。
“嗯,你去把大家聚集起來,我要帶他們取點東西…”施雪雯點了點頭,忽然眉頭一皺“那幾樣東西還在吧?”
不瞌睡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尷尬笑笑“施長老放心,那幾樣東西正被保管妥當,你放心便好!”
“那樣最好。”施雪雯應了一聲,便沿著台階繼續上行。
“糟了!”看著施雪雯逐漸遠去,不瞌睡的表情忽然緊張起來,“三耳鼠啊三耳鼠,我們可要被你害慘了!”
說著,他忽然扭頭看向了不遠處搖晃的草葉“林百腳!你還有心情看熱鬨!快點幫忙!”
“急什麼,包在我身上!”雖見其聲,卻未見人,隨著草葉晃動劇烈,那說話聲音便遠去了。
“薑欣、薑洋。”正要開門,施雪雯忽然回過頭來。
二人會意,與幾人告辭一聲,便轉身隱入林間。
打開房門,賈氏三人隨著施雪雯進入房中。
賈郎正在四處打量,卻忽然覺得餘光中出現了一抹殘影,等到他轉頭看去時,卻又沒有察覺。
“大哥!”正在發愣,賈滸忽然從身後提醒道。
回過神來,賈郎急忙來到了施雪雯身邊,看向了對方的目光落處“長老,這是…”
“打開看看,還有你們。”
帶著狐疑,賈郎打開了麵前的盒子,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對顏色黝黑的利爪。
此物色彩樸素,其上卻有流光劃過,森森寒光攝人心神,看得賈郎激動萬分。
“之前的武器已經不再適合你們,這幾樣東西是三首獸皇的肉身鍛造,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
“這…這是…”比起賈郎,賈雄卻是一臉古怪。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身鎧甲,雖說是鎧甲,但此物的質地卻是柔軟輕盈,比起自己的衣物沒厚哪去。最奇怪的是此物竟然還有些潮濕,還摻雜著一些魚腥味道,就好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不管怎麼說,前二者也算是得到了件像樣的東西,唯獨賈滸正捧著個空盒子目瞪口呆。
帶著難以置信,賈滸將盒子翻了個底朝天,便見一頁薄紙好似落葉一般搖曳而下,總算是落得個不寂寞。
他將這頁薄紙捉在手中一看,卻見上麵是用水墨寥寥幾筆畫出的猛虎畫像,雖然這幅畫像栩栩如生威風凜凜,但賈滸卻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
看出了賈滸的疑惑,施雪雯解釋道“虎首的本領有些特殊,並非依靠外物施展,所以在與三首獸皇的魂力融合時,你便得到了它留給你的全部。”
此種話題,是他們已經在劍車上交流過的,倒是沒有什麼好說。賈滸興致缺缺,就要將這幅畫裝回盒子。
“但是…”施雪雯話未說完,“當時你們的情況特殊,虎首隻能將未激活的魂力融合給你,而這幅畫就是解開魂力枷鎖的那把鑰匙。”
這個話題,倒是在交流之外,但賈滸完全不想詢問對方如何清楚,隻想知道要怎樣“開鎖”?
“想要將魂力枷鎖打開,需要一個人的幫助,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隻需耐心等待便好。”施雪雯道。
雖然無奈,但聽施雪雯說她也幫不上任何忙。在問詢無果之後,賈滸也隻能小心翼翼地將這幅畫折疊起來,藏在胸口按住。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施雪雯卻忽然皺了皺鼻子,然後嘴角一翹“你們先將此物收好,等晚些時候我會找人幫忙,讓你們儘快適應它們的存在。”
“施長老,那我呢?”虺思綾連一頁紙都沒有得到,兩手空空滿臉期待。
“你所期待的…已經在路上了。”施雪雯的笑容和煦起來,“走吧!大家都在等著呢。”
“唔…”虺思綾已經不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麼,隻能帶著失落與好奇跟在了施雪雯後方。
…
“嗬,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乾什麼去了?”不瞌睡一臉不善,“你們偷走我的拐杖就算了,竟然還用那熊皇寶甲去捕魚,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知道什麼?”三耳鼠一臉不忿,“那鎧甲質地柔軟,又便於攜帶,比起那筐筐簍簍的不知道好用多少!”
“噓!瞎嚷嚷什麼!”已經來到大路,不瞌睡急忙將三耳鼠的嘴巴捂上“聽林百腳說,你差點將鎧甲撐壞了,要不是他去得及時…”
“你知道什麼?”三耳鼠重複道,“那鎧甲雖然質地柔軟,卻是結實非常,連石力士都無法將其撕開,區區裝魚怎在話下?”
“什麼?”不瞌睡聞言更是大驚失色“這件事被施長老發現還可以接受,若是被那長臉的知道,後果如何應該用不著我來多說。”
“你儘管將心放在肚子裡吧!隻要你不說,我們不說,那長臉怨婦如何才能知道?”三耳鼠依仗諦聽之耳,可以確認自己的處境十分安全。
“知道什麼?”一道冷笑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聽聞此言,三耳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急忙擠出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來,“呂長老,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呂純一張臉拉得老長,沒好氣道“今天老子還有正事處理,懶得和你們計較!”
“真的?”三耳鼠鬆了口氣。
“當然。”呂純看上去心情不錯,哈哈大笑。
…
“這幾位的名號你們應該有所耳聞…他們就是嶺北七惡…”皺著眉頭,施雪雯瞥了一眼悠哉遊哉的呂純,心中也是無奈。
眼前這幾位俱是鼻青臉腫,雖然麵色土灰的石力士從表麵上看不出異常,但看他的精神狀況,也是受了好一番折磨。
“至於這幾位…我在離開前曾和你們說過,就不再贅言。”
雖然還有幾分生疏,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嶺北七惡急忙笑麵相迎。
“長老。”就在他們七嘴八舌嘗試著熟絡之時,薑欣、薑洋忽然趕了回來。
“我知道了。”施雪雯微微頷首,然後看向眾人“其實我將各位聚集在此,是有一件事要通知各位…”
說著,她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一字一句道。
“各位有所不知…玉壺宗已經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