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處理了幾隻野兔的工夫,這邊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讓吳冕實在是接受不能。
聽到青鸞說青舍是自己的孩兒,吳冕當然不會相信「嫂嫂的事情吳冕不敢過問,但請嫂嫂不要將吳冕當成傻子…」
麵帶苦澀地搖了搖頭,然後雙眼之中殺氣彌漫「小子,剛剛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但等我回來的時候,不想再見到你…」
烏凡也沒想到會引起如此誤會,急忙從青鸞身邊站起身來,親情雖然難舍,但他畢竟不屬於這裡,實在不好過多糾纏。
「放心,我會離開這裡的!」烏凡點頭道,「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乾娘,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廢話!我當然相信乾娘…呸呸呸,當然相信嫂嫂!你小子少在那裡挑撥離間,要滾快滾!」吳冕都被烏凡氣糊塗了。
「哼!本姑娘倒是要看看誰敢讓我的舍兒離開!」青鸞好不容易見到義妹的孩兒,當然不會讓他這樣離開。
見到吳冕腕下方錐暗藏,青鸞腳下一跺,房間內的溫度立刻暴漲。
「嘶…」近距離感受到如此高的溫度,烏凡手中的靈陰棒受到威脅,就要自主運轉起來,好在烏凡反應迅速,急忙讓老仙幫忙將其壓製住。
為了避免極陰能量對青鸞、對未出世的自己造成影響,烏凡急忙開口「吳冕兄其實也是出於好意,還請乾娘息怒,一定要注意身體!」
聞言,本來正在氣頭上的青鸞忽然氣勢一收「多謝舍兒關心,乾娘都聽你的。」
吳冕在旁欲哭無淚,暗道自己照顧了青鸞這麼久,話語權竟還比不上一個外人!
要說外表俊逸,吳冕自認不差,他好歹也是風華正茂,算個玉麵小生!完全搞不懂對方到底強在哪裡?難道…是靠油嘴滑舌?
動手當然不敢,他隻是想要嚇唬嚇唬烏凡,既然局麵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吳冕也隻能訕訕地收起方錐,酸溜溜道「恭喜嫂嫂,撿了這麼大個乾兒子,還真是可喜可賀啊!」
吳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在暗諷烏凡「為老不尊」。
「吳冕,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好意思說彆人?算起來你比我還要長上幾歲,還不是一口一個嫂嫂叫得順暢?」青鸞聞言秀眉微蹙。
「呃…」吳冕麵色一陣尷尬,好在立刻反應過來,「我那是出於對大哥的尊敬,不像某些人目的不純!」他言語不善,還在對烏凡夾槍帶棒。
烏凡被夾在中間實在鬱悶,自己雖然是為了「自己」著想,但畢竟也是一片好心。
「目的不純?」青鸞聞言又有了發作跡象,「舍兒他才八歲,初涉凡塵,能有什麼彆有居心?」
「八歲又能如何,就算是…」話未說完,吳冕忽然兩眼瞪得溜圓,「你管這叫八歲?」
聽過青鸞不耐煩地解釋,吳冕這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姑且就算這小子的發育是受了那什麼倒顛之毒的影響…可看他這模樣,哪裡有半點中毒的跡象?愣著乾什麼?問你呢!」
本以為知道了「真相」,吳冕就能消停一些,烏凡卻沒想到這位居然如此多疑。
「吳冕,勸你對舍兒說話客氣一點!不然…」青鸞正在訓話,卻忽然瓊鼻一皺,「哪裡來的糊味?」
「啊!慘了!」吳冕在這邊耽擱了太久,竟然忘了爐上還有兔肉熬煮。
等到他趕過去時,卻發現湯水早已熬乾,陶鍋也裂成兩半,掉進爐中的兔頭也成了一片焦糊…
「小子!都是你害的!」吳冕心中窩火,對緊隨而來的烏凡低聲埋怨道,害怕被青鸞發現。
見到吳冕手忙腳亂將陶鍋藏在櫃子後麵的樣子,烏凡莞爾一笑。想當年自己來到學
堂時,曾在此處見到過這口碎裂的鍋。
當時他還以為這陶鍋是什麼寶貝,就此詢問過吳冕,但吳冕卻說這就是一口尋常的鍋,是被野貓打碎才丟棄在這裡…
陶鍋損毀,吳冕忽然愁眉苦臉起來,這口鍋是他特地從村長那邊臨時借的,現在再也沒有任何燒菜的工具了。
「吳冕,你不是說兔肉已經做好了嗎?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見到?」青鸞也來到了門口,一臉狐疑。
「有嗎?哈哈哈…嫂嫂應該是聽錯了,我剛剛是說待會兒就做!所以…還請嫂嫂稍等片刻!」吳冕一邊在假模假樣地生火,一邊給烏凡使了個眼色。
烏凡會意,急忙向著旁邊挪了一步,擋在了之前被吳冕丟在地上的湯碗前麵。
「你這家夥真不靠譜…舍兒,咱們回去!」青鸞白了吳冕一眼,就要喚上烏凡。
一旦烏凡動身,地上的狀況必定會被青鸞發現,雖然以青鸞的性格不會多說什麼,但吳冕心裡卻是過意不去。
「嫂嫂…」吳冕腦筋飛轉,「可否讓賢侄留下?」看書菈
青鸞聞言有些意外,這吳冕剛剛還對青舍一臉憤慨,怎麼轉眼的工夫卻像變了個人一樣?她越看越覺得吳冕沒安好心。
「嫂嫂不要誤會,我隻是想讓賢侄留下幫忙打打下手,也好節省一些時間!」吳冕搶先開口。
青鸞聞言微微點頭「那好,但是你不要讓舍兒太過勞累,我先回樓上休息一會兒。」
「嫂嫂放心!」
見到青鸞離去,吳冕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又恢複了惡劣態度「小子!還在這杵著乾什麼?趕緊收拾乾淨!」
很明顯,之前那話是說給青鸞聽的。
「哦。」不過是舉手之勞,烏凡也沒有拒絕,就要尋找工具。
「小子,你收拾完了就在這老實待著!可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不然莫怪我不客氣!」見到烏凡如此聽話,吳冕雖然話語惡劣,但態度卻和善了一些。
「吳冕兄你這是要出去?」烏凡完全沒有在乎吳冕的態度,見到後者的舉動疑惑道,「那邊不是還剩下兩隻野兔嗎?」
「用你廢話!」吳冕瞪了烏凡一眼,還是解釋了一句「我去村長家裡借口鍋,馬上就回來!」
「嗯…」烏凡捏著下巴想了想,「現在天氣實在惡劣,而且一來一去需要浪費不少時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吳冕冷笑,「你覺得…我憑什麼要相信一個八歲孩子的話?」
吳冕刻意將八歲加重了語氣。
「就憑這個。」烏凡指了指櫃子後麵的陶鍋,「這種陶鍋本身就是粗製濫造,壽命不長,隻是正常使用就出現了裂痕,雖然平時無傷大雅,可現在室內外溫差太大,如果突然遇到冷熱交替,還是會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啊?」吳冕並沒有這種經驗,「那…你說怎麼辦?」
「我的想法是用泥土將野兔包裹起來,然後放到灶火中燒,這樣既簡單又方便!」
「說得倒是簡單…」吳冕眉頭一皺,「這冰天雪地的去哪裡尋找泥土?」
「吳冕兄的房間裡有盆栽對吧?那裡麵的紅土可是上乘!」烏凡淡淡道。
「咦?我怎麼沒有想到…」吳冕恍然大悟,然後目光一凝,麵露怪異「不對,你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烏凡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雖然他還有其他辦法,但他還是想讓對方出出血,就當是對他的「教訓」。
想到是為了青鸞,吳冕倒是慷慨,忍痛將兩個盆栽挖掉,把泥土送到了烏凡麵前。
「來來來,看你小子說得那麼輕鬆,這件事
就交給你好了!」吳冕可沒有把握一次成功,索性將爛攤子交給了烏凡,畢竟這位可是青鸞的乾兒子,無論做出什麼來都不會讓對方嫌棄。
「好!還請吳冕兄稍等。」說著,烏凡加快了掃地速度。
「真是服了你了,你小子怎麼分不清輕重緩急!這邊交給我!你趕緊去忙你的吧!」強過掃帚,吳冕催促道。
「吳冕兄。」烏凡再次開口。
「又有什麼事?」吳冕有些不耐煩。
「這盆栽的土,一盆其實就夠了…」烏凡指了指地上的兩個花盆。
「什麼?」吳冕感覺心裡在滴血,忍痛道「你小子…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烏凡一邊說著,一邊將花盆捧到水桶那邊去處理了。
「……」吳冕摸著自己的心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等他清理乾淨地麵,將那盆栽小心翼翼地移回花盆時,卻發現烏凡這邊還在洗手。
「你小子…」吳冕正要訓斥對方磨蹭,卻見那兩隻野兔已經不見了蹤影。再一轉頭,卻見爐灶中多出了兩個泥團。
「你小子…」吳冕心中一急,以為烏凡直接將野兔裹了進去,卻發現旁邊的桶裡多出了兩張毛皮和內臟。
「吳冕兄有事?」洗淨了手上泥土,烏凡甩手問道。
「你小子…動作倒是挺蠻快…」吳冕勉為其難地誇了一句,然後嘟囔道「但是常言道慢工出細活,我有些擔心你這樣做隻怕味道不會太好啊…」
「不會的…」烏凡聞言喃喃道,「我隻是不想讓娘等得太久…」
吳冕聞言愣了下,暗道這小子怎麼還真入戲了?但這次他隻是動了動嘴唇,卻不知為何沒有奚落出聲。
「吳冕,你做的這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就吊人胃口!」來到樓下,青鸞看見桌子上的兩個黑紅黑紅的泥團,忍不住發表意見。
「嘿嘿。」這位雖然受人訓斥,卻好像占了什麼便宜,竟然笑出聲來,「嫂嫂,這東西可是賢侄為你做的!」
「是嗎?」青鸞一改麵上不快,來到近前輕輕敲了敲兩個泥團,「你還彆說,這東西雖然看上去外表平平,我卻能感受到它內藏玄機!」
吳冕聞言,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同樣都是人,這差距為何就那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