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師尊的喜怒無常讓趙孝忠十分不安,明明前些日子他還在對自己出言責備,為何這日卻又改了口風。
趙孝忠原本以為,師尊喚來自己是因為呂小星的事情,可從始至終,他們一問一答之間卻從來沒有提到過半點有關後者的話題。
可既然如此,那兩個家夥為何要說它們是奉命尋找呂小星?
回到藏身的黃沙村落中,趙孝忠卻沒有急著遁地而去,思忖著擺在麵前的兩難抉擇。
如果「自己」能在黃奇林與呂小星兩敗俱傷的時候動手,結束了他們性命,自己的實力定會更上一層樓!但這件事情一旦暴露,師尊一定對自己不會輕饒。
但如果「自己」任由事態發展,等到與呂小星歸來,在與師尊對峙之後,還是會將事情真相暴露!
看著手中的土靈珠,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趙孝忠終於歎了口氣,將土靈珠中的一點光芒抹去了…
…
「哈哈哈哈…勸你還是放棄掙紮吧!」躲過黃奇林的攻擊,呂小星一劍斜刺,帶著冷冽的秋風襲向了前者麵門。
與呂小星對峙許久,黃奇林已經有了經驗,將那元水囊獸甲套手收回身前將狂風擊碎,將其化為了道道風絲。
「劍星居的!你為何不用家門劍術?」對麵從頭到尾都是在用劍氣攻擊,讓黃奇林有些莫名其妙。
他與劍星居人交過手,知道他們是以劍星為本,可眼前這人招式花哨,比起劍星居倒更像是劍氣門!尤其是他使出來的功法雖然強悍,卻是沒有條理,好似所有依仗都在秋劍本身。
「家門劍術?」呂小星聞言目光狠厲起來「我才沒有家門!不是早就告訴過你,本公子並非劍星居人!早晚有一天,我要將劍星居毀掉!毀掉!」
許是受到了秋劍影響,呂小星又恢複了「秋公子」的身份。
黃奇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呂小星的家門瑣事,對方就算再過癲狂,也不能將他的心思擾亂半點。現在唯一讓他感覺古怪的,就是躲在遠處的趙孝忠。
開始時趙孝忠還會偶爾出聲提醒,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廝就再也沒有了半點動靜。
之前他還擔心,覺得這趙孝忠是在醞釀什麼陰謀,但如今看來,那家夥貌似從頭到尾就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現在可不是分心的時候…」一道陰仄仄的話語聲,讓黃奇林立刻警覺起來,立刻揮矛迎接。
雖然對方的攻擊毫無章法可言,但是秋劍的威脅卻不容小覷!
要知道此物可是傳說中的邪劍,比起劍星居的春夏冬三劍都要盛上一籌!
可惜就可惜在呂小星本身不通劍術,不然若是將它換個劍主,黃奇林隻怕早已成為了劍下亡魂。
不過話說回來,黃奇林的體力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距離劍下亡魂這個目標也隻剩下了時間問題。
果不其然,黃奇林使出一個虛招正要將黑鏢射出,卻被呂小星從天而降的一道劍氣斬落在了地上。
「虧我那師兄還說你是什麼高手,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黃奇林,呂小星的麵上浮現出了一抹獰笑,將蕭瑟抵到了對方胸口「蕭瑟已經餓了好些日子,你的血液可不能白白浪費掉!」
「黑鏢…收!」劇痛之下,黃奇林已經沒剩下多少力氣,但還是沒有放棄抵抗。
呂小星的劍鋒才剛剛刺破黃奇林的胸口,卻又急忙將劍氣一蕩,把一片黑鏢卷成了一道旋風。
「還敢偷襲?」呂小星眉頭一皺忽然改了主意,「就這麼殺了你實在掃興,我倒想看看,如果你死在了自己手裡會是什麼表情!」
言罷,他便將那劍氣旋風橫掃過來,將黃奇林
圍在了黑鏢之中!
「可惡…」痛苦好似潮水一般連綿不絕,但更甚的是,黃奇林明顯能感覺到元水毒素正在體內蔓延。
「嗡!」忽然一道讓人耳朵發蒙的聲音從天而降,隻見一口泛著金光的銅鐘將黃奇林扣在了下麵。
受到銅鐘的金光震蕩,這夾雜著黑鏢的劍氣旋風立刻向著四外炸開。
此種狀況來得突然,呂小星一個閃避不及,被其在身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英雄盟的走狗!你緣樺爺爺來也!」金光散去,有兩道人影出現在了呂小星麵前。
「嗯?」在來人身上掃過,呂小星先是一愣,然後咬牙切齒起來「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手下敗將!」
「秋公子?」烏凡也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舊相識,然後一臉戲謔「真不愧是秋公子,口氣大得連雷霆都無法洗滌乾淨!」
念起舊事,呂小星表情陰鬱,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師尊阻攔,你們怎能保得命在?今日黑鵬王不在,我看你沒了幫手還能使出什麼花招!」
「你這什麼公子是眼瞎了不成?什麼叫沒有幫手,沒看見緣樺爺爺在此嗎?」緣樺見到這人根本沒有正眼打量自己,上前爆喝一聲。
「牙尖嘴利,不成氣候!」秋公子目露凶光,「那日咱們勝負未分,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一劍」!」
「什麼一劍,兩劍的?廢話真多!吃你緣樺爺爺一鏟子!」緣樺手腕一轉就要動手。
「緣樺!這一劍你是扛不住的!快把黃兄帶走!」
這「一劍」之術的威力烏凡是清楚的,當時如果不是自己趕到及時讓黑鵬王用雷霆打斷了呂小星的動作,就算是身懷木靈珠的木逢春都難過此關!
所以,一旦此招被呂小星施展出來,此處的生氣便會立刻隔斷,到時候誰也彆想活!
「老大,你呢!」趙孝忠沒有半點猶豫,將銅鐘收回,把黃奇林扛了起來。
「我…自有辦法!快走!」烏凡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是沒底。
他腦筋飛轉,正準備召出五隻小鬼兒幫忙,目光卻忽然落在呂小星身後的地洞之上!
「留下這家夥遲早是個禍害!拚了!大不了同歸於儘!」烏凡心中暗念一聲,就要撲將過去。
「咳咳咳…」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呂小星卻身子一顫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渾身的枯黃色彩如潮水般退去,麵色慘白如紙。
「你…卑鄙!」呂小星身子一軟,半跪在了地上。
見到呂小星的狀況不似假裝,烏凡也有些迷糊,他明明還什麼都沒做,對方怎麼就中招了,難道說此處還有幫手?
可是烏凡已經提前打量過此處,這裡除了他們之外就再也沒有生命存在…
「秋公子,你這一劍到底要醞釀到什麼時候?」既然對方再也構不成威脅,烏凡也鬆了口氣,可他才剛邁出一步,卻忽然感到一陣刺痛,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腳掌竟然被一枚黑鏢刺出了一個血洞…
呂小星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狀況是中毒引起,本來正在恨得牙癢癢,但一見到對麵與自己陷入了同種狀況時,竟然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這黑鏢的夾層之中藏有劇毒,這下你必死無疑!叫你猖狂,活該!哈哈哈哈…」
「說得好像你沒有中毒似的…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烏凡隨手扔掉黑鏢,無所謂道。
「中毒又能如何,我有師尊為我解毒!」呂小星冷笑道「而你,隻會慢慢等死!」
「哦…」烏凡聳了聳肩,然後忽然抬起手掌,狠狠扇了呂小星一個耳光。
「竟敢動我!手下敗將,你真是好大狗膽!」
呂小星被烏凡扇了一個跟頭,隻可惜他的四肢已經中毒麻木,再也動彈不得。
「還敢頂嘴!再吃我一巴掌!」說話間,烏凡又是飛起一掌。
「混…混賬…你不要欺人太甚!若是被師尊知道…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啊啊!」說到後來,呂小星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這還差不多…」烏凡冷哼一聲,將呂小星的身子從地洞中扯了出來,「接下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明白嗎?」
「癡心妄…明白!我明白!」失去蕭瑟支撐,呂小星也失去了作為「秋公子」時的傲氣,看著深不見底的地洞一陣眼暈。
「秋公子…」烏凡又將對方扯回了地上,「先和我說說你到底姓甚名誰?記住!不要耍花樣!」
呂小星心臟幾乎要跳出了十二重樓,緩和了片刻才能開口「本公子叫呂小星…」
「呂小星?」烏凡眼睛一眯,「那我問你,那呂寒江與你是什麼關係?」
「我們…沒有關係…」呂小星目光一閃,咬牙道。
「我明白了…」看出了呂小星還在說謊,烏凡也不多廢話,就要將他扯向洞中。
「啊!你這野蠻人!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呂小星被嚇得哇哇亂叫,說出了自己隱藏最深,最不想涉及的話題「呂寒江…是我的父親…」
烏凡聞言微微頷首,怪不得他總覺得這人眼熟,沒想到他的身份還不簡單!
「好你個老匹夫,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烏凡聞言目光一冷,「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今日還是被我抓住了把柄!」
「等等!」呂小星再次扯著嗓子吼道「那是以前,以前!你現在就算控製了我,呂寒江那家夥也不會受你威脅!」
「為什麼?」烏凡好奇。
「因為我自小就被他看不起,所以自從被趕出劍星居那天起,我就已經決定與呂寒江斷絕了父子關係!」呂小星陰沉著臉。
「還不說實話?」烏凡冷笑一聲,再次將呂小星扯了起來「你既然被趕出了劍星居,那為何又加入了英雄盟,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編出這種謊言來騙我!」
「混賬!野蠻人!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哪裡還有騙你的必要!你若是不信,就把我扔下去吧!」
呂小星兩眼一閉,開始了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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