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木大哥,嫠家隻見一道人影鬼鬼祟祟,還以為…」女子扔了扁擔,愧疚得眼圈通紅。
「哎喲…你們幾個該不會是商量好了的吧?」木老兒揉了揉後腦,暗道還好自己身子骨結實,若是換做其他人,受了這三扁擔怕是連命都要沒了。
「哼!你還好意思說,誰叫你回來前也不打個招呼?」見到木逢春還有力氣頂嘴,尤雅暗暗鬆了口氣,麵上不悅道。
「好意思說!不打招呼!」泱末末學話道。
「唉…」木逢春一臉鬱悶,長歎出聲。
「木老兒,三皇子呢?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瞥了眼門外,尤雅急聲問道。
「哎喲!老兒我都被你們砸糊塗了…」木逢春一拍腦袋,「現在哪裡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簡單收拾一下,快跟我來!」
尤雅當然分得清輕重緩急,見到木逢春麵色凝重,便急忙為泱末末穿戴整齊,準備一同離開。
「你們是打算自己出來,還是要我幫忙?」
可幾人才剛出門口,就聽到院外傳來了一陣陰仄仄的聲音。
「糟糕!」木逢春透過門縫向外看去,一顆心頓時跌到了穀底,暗罵道「竟然是這個混賬,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對於來人的聲音,尤雅當然不陌生,雖然她已經恨得徹骨,但一看到懷中的泱末末,還是強行壓下了心中怒火。
「木前輩,華支這廝很可能是因我而來,泱末末交給你了,我去將他們引走!」尤雅麵色一沉,就要交出泱末末。
「閨女莫慌!」木逢春微微搖頭,「若他真知道你在此處,哪裡還能如此耐心?」說著,他忽然眉頭一皺,餘光瞥到了什麼東西,立刻將其捉在手中。
「這東西…是哪裡來的?」目光落處,隻見出現在木逢春手裡的竟然是一枚手指粗細的透骨釘。
「咦?」女子送去目光,然後秀眉一皺,「木大哥,這東西嫠家見過…」
聽女子說,那日在木逢春與三皇子趕到之前,還有個人出現過,用類似這樣的東西將一名英雄盟人釘死在了樹上。
當時此物恰好落在了女子身邊,被她下意識攥在了手上。後來,她本想將此物交還給對方,可在這之後再也沒有見到對方人影。
她本以為此物已經遺失,卻不想竟然丟在了這裡。
「木大哥,他們該不會是…」見到木逢春麵色難看,女子頓覺是自己惹來災禍,忽然有些愧疚。
「妹子不必自責,這件事錯不在你!」木逢春微微搖頭,「閨女,三皇子就在村外路口那戶人家,待會兒老兒想辦法從前麵為你們拖延時間,你們趁亂從後窗出去,與三皇子會合!」
尤雅心裡明白,若是華支見了自己,今日誰也不會好過,於是她也沒有出言拒絕,而是點頭應道「那木前輩您自己小心,等我將泱末末帶給三皇子後,再想辦法回來救你!」
言罷,她便急忙帶著泱末末與女子躲回了房中…
「裡麵的,老子耐心有限,勸你們不要動歪心思!」沉默半晌,見到裡麵沒有回應,華支再次催促道。
經曆過之前的一係列遭遇,他的行事也謹慎了許多,見到裡麵安靜得反常,便覺裡麵應是存在埋伏,所以並沒有急著讓人破門而入。
畢竟這次是自己私自帶人出來調查,萬一出了什麼差池,損失的隻有自己威嚴。
如此想著,華支卻感覺腰下一動,那條猩紅猙獰的粗腿竟然擅自邁出了一步,也是額角冷汗滴落暗道不妙。
自從得到幻肢之術,華支就對血腥味道十分敏感,所以才會通過之前那手下發現的樹乾孔洞中的一點血腥尋到此處。
雖然
自己因為幻肢之術得此神通,又實力暴漲,但隨著時間流逝,這副作用也漸漸顯露出來,就是每當感受到血腥味道之時,他總會有失控的跡象!
而眼下,便是如此。
見到華支邁步向前,身後一群英雄盟的也嘩啦一聲圍了上來,驚得華支額上冷汗更密。
「站住!沒有老子吩咐,不要擅自行動!」
「吱呀…」說話間,隻聽院門一陣酸響,一道人影從裡麵走了出來。
「哈哈哈,老兒掐指一算便知有貴人將至!卻沒想到會是副盟主大人,不知您這次到訪有何貴乾啊?」木逢春笑眯眯地走了出來。
「嗯?」華支越看越覺這人眼熟,「你這家夥不是在泱都城…不對,你不是在我們英雄盟中算命的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沒想到副盟主大人還記得老兒。」木逢春笑意更濃,指了指身後的房子,「老兒擔心控製不住胡言亂語影響了英雄盟試煉,所以最近回家休養一段時間。」
「這裡…是你的住處?」華支向著院子打量一眼,兩隻眼睛眯成了兩條長線。
「不錯。」木逢春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你說最近一直住在此處,那可曾見到過什麼外人?」華支稍稍放鬆了一些警惕,繼續追問。
「外人?」木逢春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老兒喜歡獨來獨往,朋友甚少!仔細說來副盟主還是第一個客人,更彆提什麼外人了?」
華支皺了皺鼻子,忽然發覺此處的血腥味道消失不見,也是暗暗蹙眉,難道真是自己感覺出錯?
雖說自己的幻肢十分嗜血,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錯誤。但剛剛身下的狀況卻讓華支有些動搖,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失控影響了判斷。
「副盟主,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不妨說給老兒聽聽,也好能為您出謀劃策!」見到華支沒有開口,木逢春也有些忐忑,小心翼翼試探道。
「嗬,你是覺得老子會聽信你的胡言亂語不成?」華支冷冷瞥了木逢春一眼,對著身後的英雄盟人招了招手,「走!去那邊看看!」
「啪…」可華支話音剛落,就聽院內屋中傳來了一聲脆響,隻見那道屋門正在緩緩打開,裡麵隱約有一道人影閃過。
「嗯?」這一聲來得響亮,華支如何能聽不到?他目光死死盯住了木逢春,語氣也冷了起來,似笑非笑道「獨來獨往?是嗎?」
「這…」木逢春也是冷汗直流,哪裡會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哈哈哈…副盟主大人不要誤會,老兒的確沒有說謊,裡麵的或許是隻野貓…」事到如今,木逢春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忽悠。
「野貓?」華支又是冷笑,「那…老子倒是要看看這隻野貓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動手!」
隨著華支一聲令下,便見一群英雄盟人隨著風聲而起,向著院中包圍而去!
…
察覺到圍繞在此處的防禦撤去,尤雅總算是鬆了口氣,可就在她準備將泱末末遞給女子,讓後者先行離開時,耳邊卻響起了一道細微的摩挲聲。
轉頭一看,原來是那掩住屋門的扁擔沒有撐牢,正在緩緩滑落。
再想阻止已是不及,尤雅眼疾手快,在屋門即將開啟的緊要關頭,把女子與泱末末拉離了後窗位置,躲在了門口暗處。
聽到華支發號施令,尤雅知道此地再不安全,隻能行步險棋「姐姐,那英雄盟的惡人與我有舊仇在身,待會兒我來將他引走,讓木前輩帶你離開!」
可尤雅還沒等動身,就聽見院中的慘叫聲音此起彼伏,她順著窗縫向外看去,隻見一道衣衫短了半截的人影攔在了房門之前。
「這次隻是警告,
如果你們膽敢更進一步,就莫怪我手下無情!」說話者負手而起,將前刻造成威脅的金光收了回來,圍在身周。
「你…又是何人?」華支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半數英雄盟人已經落敗。雖說這人是出手偷襲不假,但見到來人出手如此乾淨利落,也明白此人實力非凡,絕不可能是自己手下。
然而對麵這家夥並沒有回話,隻是搓動手指把玩著金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眼看著身邊一群英雄盟人畏畏縮縮起來,華支登時七竅生煙,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怒火。自己這次瞞著呂寒江離開,本是為了查清此事蹊蹺,來向英雄盟背後那位邀功!若是此行出師不利,豈不是折煞了自己威風!
「都給我滾開!讓老子來會會這裝神弄鬼的家夥!」說著,隻見華支的半個身子忽然壯碩起來,有一種讓人戰栗的氣息彌漫開來。
腐臭、血腥、邪惡、汙穢…種種讓人不適的氣息凝聚到了華支的半麵身軀,使得這位不僅從外觀上脫離了人類範疇,就連氣息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似一尊邪神降臨。
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陰邪氣息,本來麵色平靜的黑屰也凝重起來,雖然自己已經融合了金鵬血脈,但還不足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使出巔峰實力!
他雖然不願承認,但現在的自己完全不會是這人對手。
「受死!」華支肩頭一動,便見那猩紅潰爛的手臂上麵血肉跳動,瞬間膨脹成了一棵巨樹大小,向著黑屰身上砸去。
黑屰不敢硬接,急忙向後跳去,然後便見眼前地上已經被那手臂腐蝕出了一道圓潤的溝壑,正在冒著暗紅色的酸氣。
餘光瞥到了躲在房中一側的幾人,黑屰在背後比了一個手勢,然後腳下一點跳出屋外,將華支的攻擊引到了另外一端。
金光劃過,在本就血肉模糊的手臂上再添猙獰,可華支的表情卻沒有半點痛苦,反而多出了一種積鬱舒展的暢快。
「這家夥下手還真是沒輕沒重…」趁著華支一道攻擊鬆懈,木逢春從那院牆根下爬了起來,剛剛黑屰來得突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甩到了牆上,撞得眼冒金星。
「那個…小黑!老兒就來幫你!」木逢春覺得叫出黑鵬王來有些不妥,隻能如此喝道。
可他才剛剛起身,就見一位裝束拖遝的英雄盟人擋在了自己身前。
木逢春正愁有火無處撒,可他正要動手卻聽對方搶先開口「木前輩!是我!」
「小友?」木前輩一愣,「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老兒不是讓你們在那邊等著嗎?」
「此事說來話長…」烏凡連忙擺手,「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
「華支這廝到底在用什麼邪術,竟然連黑鵬王都應付不得!」木逢春麵色凝重,「小友,趁著現在沒人注意!你快帶著閨女她們逃命去吧!老兒今天豁出來了!」
烏凡正要開口,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木前輩,這邊放心交給我便好!你快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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