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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凡此行本就以三皇子的事情為重,雖然二人的問題不同,卻好在時間足夠,能一一作答。
與鎖妖塔融為一體這些年,清虛領悟到的知識甚至超過了一生所學,這其中就包含一些以之前生命形態無法理解之事。
得知了烏凡的來意,清虛並沒有直接開口作答,而是先為烏凡解釋了他在十三層中的疑惑—魂相。
生人,其實有兩相,其一為身相,其二為魂相。因為人一出生就是身魂相融,所以身相與魂相也是完全相同。
此種相同,卻也僅僅在於形容,本質卻是天差地彆,以此種生命形態程度根本無法理解。
但是,其中一點卻可以用言語說明。就是身相可以改變,而魂相則是不然。
比如有些人為了美來塗抹胭脂遮掩瑕疵,或者因故受傷毀了容貌,但無論其發生如何變化,這魂相卻是無法變更。
就好比有人能在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群中,通過他們的雙眼一一辨出對方身份。而這,就是因為他們對魂相有著敏銳感知。
所以烏凡身上的事情也是如此道理,雖然普通人隻能看見他的皮肉,但真實身份卻完全逃不過那些實力,或者魂力高強之人的感知。
烏凡聞言微微頷首,怪不得木逢春、水靈生他們才與自己剛一見麵就能認出自己或者察覺異常。如此說來,他們就是當屬此類!
此種感覺敏銳是否與五靈有關烏凡暫時無從得知,但知道了這件事情,烏凡也忍不住後怕,看來自己以後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
至於花姬為何要叫自己妖皇,清虛並沒有過多解釋,隻說魂相就和身相一樣,也有相似之人,也許是對方看錯,僅此而已。
烏凡心思並不在此,隻是隨口一說,既然清虛的解釋合情合理,自己也沒有繼續追問。
解釋結束,話題回歸。
雖然烏凡無法見到清虛,卻能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忽然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善邪兩合與以陰代陽這些話是我說過不假,但知道的人還不到一掌之數,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裡聽說?」清虛有些疑惑。
「尤華曼。」烏凡倒是回答乾脆。
「尤華曼?你說的可是碧匣穀的華曼長老?」清虛一驚。
「不錯。」
「華曼長老她不是已經…」清虛有些錯愕,然後忽地釋然,「之前我就覺得那碧匣並非凡物!不想此物之中竟然也有空間存在!」
烏凡一驚,自己明明還未開口,對方就已經將事情猜到了個大概。外界都說這清虛性格軟弱不堪大任,如此看來卻是不然。
能成為太一閣的中流砥柱,豈能是尋常之人?
「尤華曼這人雖然看似輕佻,卻口風極嚴!既然她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你,就說明她現在已經無法脫身!沒想到你小子非但能夠起死回生,還擁有了進入空間的能力。」
聞言,烏凡忍不住暗暗讚歎,清虛猜到的竟比自己能想到的還要完全。
「年歲大了,一不小心就嘮叨太多,希望你不要怪罪。」清虛又是歎息,「之前我見到泱都氣數已儘,還以為是我的推測有誤。如今來看,原來冥冥之中早有定數,無論他使出何種手段,到最後也都是徒勞。」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之所以去尋找華曼長老,初衷應該是為了解決體內的異常狀況吧?」
烏凡好奇清虛到底能推測到什麼程度,所以一直沒忍心打斷前者話語,此時聽到前者問話急忙點頭。
「既然如此,想必華曼長老也與你說過對你造成影響的是那金鵬族的血脈緣故,對吧?」
「沒錯。」烏凡又是點頭,雖然清虛長老說的不錯,但在這之前自己早就
從郤血尊口中聽說。
「華曼長老雖然本領了得,卻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用碧匣穀的方式的確能緩解你體內的狀況不佳,但就算什麼也不做,這金鵬族的血脈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所以你的擔心從被郤血尊告訴你時就是多餘。」
烏凡有些傻眼,他開始懷疑清虛長老並非擅長推測,而是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佯裝鎮定,烏凡本想開口詢問原因,卻是靈光一閃,忍不住脫口而出「身相魂相?」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空間當中響起了一陣爽朗笑聲,震得烏凡眼冒金星,好在對方察覺到了不妥,收起了幾分氣勢,才讓烏凡鬆了口氣。
「沒錯,三皇子的血脈隻存在於他的軀殼,也就是你的身相之中!它與你的魂相並不相容,隻是因為排斥之感才會讓你感到痛苦。」
烏凡之前總是感覺體內的血脈之力要燃起火來,所以當然會擔心像郤血尊或者尤華曼說的那般受到血脈所焚,現在仔細想想好像除了痛苦之外,也的確沒有實質性的影響。
可是…這件事與泱都氣數未儘又有什麼關係?烏凡有些糊塗。
「雖說此種影響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但長久沉浸其中卻會讓人心神不寧。我雖然有解決辦法,卻不知你們雙方是否願意接受…」
「當然願意,不知清虛長老說的是什麼辦法?」
「辦法就是之前你問我的善邪兩合。」清虛長老淡淡道,「雖然你小子倒是答應得痛快,隻是不知道他是否願意?」
烏凡本以為清虛長老口中的雙方指的是身相、魂相,聽他這麼講,難道說此處還有彆人?
「本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告訴你,但如果你一去不返就算知道也是徒勞…既然話說到此,還是讓我先送你去見他算了,等你回來之後再說也是不晚。」
說著,烏凡隻聽吱呀一聲,眼前的木門竟然開出了一道縫隙。
就在木門剛剛打開的刹那,便有一片咆哮嘶吼夾雜著暴戾氣息席卷而來,將此處夾層空間中的安寧刺破。
就算站在門口,烏凡都會覺得魂相顫抖,好像要被這怖人氣氛撕碎一般。
之前烏凡還覺得那無儘海、無邊岸,或者是冰山、火海十分險惡。可是這麼一對比,那十三、十四、十五層中的氣氛竟然「和容悅色」起來。
「清虛長老,你能告訴我…」
「要用什麼辦法我並不清楚,但這件事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沒人能做到了…」
清虛話音一落,烏凡眼前的那張木門便化為了猙獰巨口,直接將烏凡吞入其中。
眼看著通路消失,自己也被十二層中的黑霧包圍,烏凡整個人登時呆若木雞。
「可是清虛長老,你還沒告訴我對方到底是誰啊!清虛長老!清虛長老!」
「何人在此喧嘩?」
烏凡正在呼喚,可他還未等到回應,卻有一聲怪叫從天而降。
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頂著尖嘴的禿瓢扇動翅膀從頭上落了下來。
「沒見過你!哪裡來的?」這禿瓢眼睛一眯,語氣不善道「竟然在本大爺的地盤放肆,你不想活…」
這禿瓢話未說完,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道瘦長身影,隻見來者振臂由下向上一揮,直接將這禿瓢的翅膀連同腦袋一齊削掉,隻剩一張尖嘴還在一開一合,掛在脖頸上麵蕩著秋千。
「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唐爺爺早就看你不順眼,就讓你來助我成就妖王之名!」
出現在烏凡麵前的是一個渾身綠油油的老者,雖然他看上去除了膚色之外與常人無異,但烏凡可是看得清楚,剛剛這老者在揮動手臂時,從臂彎到手腕之間的連接處,好似一
柄鋒利彎刀。
「後生莫怕,這裡是老夫的地盤,你一個人行動嚇壞了吧,快到老夫這邊來!」說著,這綠油油的老者笑眯眯地對著自己揮了揮手。
皮笑肉不笑的家夥烏凡見多了,卻還是頭一次見到對方笑得如此難看。
等了這麼久清虛那邊也沒有回應,烏凡也不準備在這浪費時間。
「後生莫怕,老夫若有害你之心,又何必要出手救你?快到老夫這邊來!」老者攤開雙手,一臉「溫和」。
「好…我這就過去。」烏凡顫聲道,卻是腳下一個踉蹌絆倒在了地上。
那綠油油的老者眼看著烏凡就要跨過腳下紅線,眼中也是暴露凶光。
「前輩!小心身後!」烏凡正要從地上起身,卻是忽然驚呼起來。
「什麼?」老者急忙翻身招架,卻是擋了個寂寞。
「小子!你敢耍我…嗷!」發覺不對,老者才剛轉身回來,就感覺右眼一黑,然後就是一陣鑽心刺痛。
剛剛烏凡假意摔倒,順勢將那禿瓢的尖嘴扯了下來偷偷攥在手中,又趁著老者轉身刹那一擊命中,然後轉身便跑。
雖然他有把握勝過這位老者,但是周圍陰氣森森,還不知有多少雙眼睛躲在暗處。
眼下找人要緊,他可不想在這浪費太多力氣。
「卑鄙的後生!你永遠也彆想逃出唐爺爺的掌心!」
和烏凡料想的一樣,他的腳下的紅線應該就是這些妖獸的禁區,那禿瓢因為忌憚,才沒有對自己直接動手,而這位老者的反應也驗證了此種想法。
烏凡慶幸自己才剛進入到十二層就發現了保命關鍵,暗暗捏了把汗。雖然紅線對麵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影子在黑霧中盯著自己,但他們的舉動也僅僅限於尾隨,並沒有更進一步。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隻要不跨過這條紅線,應該就能保證安全…吧…」雖然現在看似風平浪靜,但烏凡的心裡還是莫名打鼓。
他本來打算將幾隻小鬼召喚出來,想想卻又作罷,向著紅線的反方向深入到迷霧之中…
…
「唐老大!您這是…」看見遠處來人,一位腿長胳膊短的赭衣男子急忙站起身來。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真是晦氣!」那綠油油的老者不知從哪扯來了一塊破布,纏住了右半個腦袋。
「馬老三,咱們現在還剩下多少兄弟?」
「老二那邊已經全軍覆沒,老四那邊也是死傷慘重,剩下的加起來應該勉強有兩五一十,加五三十…」馬老三掰起了手指頭。
「彆算了!你現在趕緊過去,把能喘氣的都給我叫回來!」唐老大打斷了馬老三的計算,陰沉著臉。
「唐老大,老四那邊守了那麼久,現在讓他們回來是不是有些…」
「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去你就去!」唐老大一挽袖子,露出威嚴。
「我知道了…」
馬老三再也不敢猶豫,兩腿一點地,便跳出了數丈高,消失在了黑霧之中。
「得罪了我還想走?看你還能蹦躂多久…呷呷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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