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羅某實在對烏凡兄弟佩服得很啊!想當年,就算是身負靈犀族血脈的我,都險些受到了他們的影響。」
說到此處,羅守一還是忍不住發出感慨。
烏凡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那時老仙將鬼戲唱得驚天地泣鬼神,自己想要醒來也不會那麼容易。
「對了,敢問羅兄可知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既然話說到此,烏凡忽然問道。
「他們…」羅守一雙目之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悲憫,「他們就是當初先我一步進入此處的同路之人。」
「什麼!」烏凡聞言耳邊嗡嗡作響,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會得到此種答案,難以置信道「羅兄你可能誤會了,我說的是那些蟲子…」
羅守一苦笑著點了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烏凡還是不敢相信,「就算他們受到了影響出現妖化,也絕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所謂妖化,是指心智受到汙染,將心中惡欲在體表外顯,從而埋沒人形。但是此種過程循序漸進極其漫長,是絕不可能在幾年之內發展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羅守一長歎道,「其實他們本身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而是受到影響去到了更高一層的境界。」
「高層…境界?」
「沒錯,但即便如此,他們的思維卻無法跟上,停留在了原地…」羅守一解釋道,「雖然咱們將他們視作蟲子、怪物,其實在現在的他們眼裡,咱們也是差不多。」
「羅兄,請恕烏凡愚鈍,不明白您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如果將時間比作一條長繩,那麼一個人從出生到消亡的過程,就是這條長繩上的兩點之間。」羅守一探出左右兩個食指,在烏凡麵前比出了一段距離。
「而這條長繩又不是絕對化的長繩,雖然人總是要從走向終點,但是他的每次抉擇卻總能生出一條新的路線…」說著,羅守一將左手抬高了一些。
「而從這條新的路線上又會生出新的分支,它們或是鱗次櫛比,或是錯綜複雜,但相同的是,最後都會指向同一個方向…」羅守一將左手一收,隻剩下代表著終點的右手留在麵前。
「原來如此…」烏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之前我所看到的其實是他的一生之景。」
「嗯,也可以這麼理解。」羅守一笑道。
「啊!」想到之前羅守一從自己身上見到了土行者隊長的事情,烏凡忽然臉色一白,「羅兄,該不會我也…」
「哈哈哈…本來我不想告訴你,沒想到你還是發現了。」羅守一笑了笑,「沒錯,不僅是你,其實連我也受到了此種影響。」
「什麼?」烏凡的腦子又成了糨糊,「那為什麼我見羅兄與他們不一樣?」
「那是因為現在的你在我的時間之內…」說著,隻見羅守一將手一揮,他的容顏便迅速衰老起來,然後他又反向揮了揮手,便見相貌再次恢複如常,好似變戲法一般神奇。
「可是…」烏凡還是覺得哪裡不對,「羅兄,依我拙見,如果將人的時間比作長繩,你的時間已經前後固定,按理來說我們不應該產生糾纏才對啊。」
「羅某當初一直覺得我們兄弟二人領悟超群,已是凡間翹楚!沒想到與烏凡兄弟相比,我們二人隻不過是井底之蛙!人比人,氣死人啊!」
「如果你是我們族中一員,還哪裡能輪到我們大放光彩?」羅守一的感慨頗多,倒也不嫌厭倦。
烏凡正在莫名其妙,好在後者並沒有賣關子的意思。
「烏凡兄弟說的沒錯,咱們的時間的確無法產生任何糾纏,所以按理來說,就算是碰麵都沒有可能…」羅守一道,「而你之所以能與我對麵交流,是因為你的思維已經超越了原本境界的限製!」
按照羅守一的解釋,後者是因為能保持我身留在了此處,而烏凡是因為超然我外從而看穿其中真諦。
此種大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所以你這家夥說了這麼多,到底和那鬼畫符有什麼關係?」老仙的腦子更不靈光,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羅守一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雖然我沒像他們一樣受到影響,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才發覺自己已經再也無法離開此處…」
羅守一的原本打算是想弄清此處狀況,然後按照記憶返回出口,卻不料後麵發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事已至此,他尤為擔心大哥宗主他們會擅闖進來,便去往了出口準備阻攔來人。
可當他來到出口處,見到了那奄奄一息的家夥時,卻是忽然改變了想法。
此人已經是有出氣沒進氣,就算救活也支撐不了太久,他急忙利用家中術法將地圖灌輸入了這人腦海,然後驅使他離開出口原路返了回去。
羅守一的想法是好的,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同樣受到了影響,所畫出的路線也是以另外一個視角作出,才成為了所謂的「鬼畫符」,而他留下的文字信息更是毫無懸念地被人忽略掉了…
「不管怎麼說,還好他們沒有擅自進來,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羅守一喃喃道,好像是在自我安慰。
「可是羅兄,之前你留下地圖不是正為了讓他們來到此處嗎?」羅守一的前後話語矛盾,讓烏凡有些好奇。
「是,卻也不是。」羅守一繼續道,「當初那行者的幕後主使對我們虎視眈眈,而大哥…而我才會涉險進入黑線,想要尋得生機…」
「雖然後來發生了那種事情,但我卻發現這黑線之中好似迷宮一般,一旦走錯幾乎再難回歸正途!但也隻是如此,這裡反倒是個很好的藏身之所!」
「所以我才留言回去,想讓他們暫時躲在黑線之中,等我尋到了出口之後再想辦法通知他們…然後這一等,就等到了烏凡你的到來…」羅守一也有些無奈。
「如此說來…羅兄你已經找到了出口?」
烏凡隻是思維意識存在於羅守一的時間當中,自然是不必擔心本身時間流逝,但既然對方說到了出口,烏凡還是有些按捺不住激動,畢竟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來意。
「找到了,卻也沒找到。」不知為何,羅守一總是能說出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語來。
「願聞其詳…」
雖然後者每次這樣開口,接下來的都是滔滔不絕,恨不得要將平生話語清空,但烏凡卻沒有絲毫不耐煩。因為他從小就有了「兩唇相伴無人講,孤獨故事誰聽聞」的痛苦領悟。
「自從進入此處,我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出口,但是卻始終沒有找到…」可是羅守一剛一開口,便讓烏凡心中拔涼。
「你剛剛不是還說找到了嗎?」老仙嘟囔道。
「沒錯…」羅守一看向了烏凡,「如果不是烏凡兄弟到此,隻怕我永遠也無法想到…」
「我?」烏凡的表情從疑惑到錯愕,再到難以置信,最後又出現了一絲抵觸與拒絕,「不…這不是真的…」◥▃▂
「我說二位,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老仙已經將不懂就要問的優良傳統貫徹完全。
「其實,我就是此處空間的出口。」羅守一道。
「嗨!知道你不早說…啊?你在說什麼胡話?」老仙的反應慢了半拍。
「烏凡兄弟在此處的時間終點是與我相見的刹那,此種證明已經再明顯不過,這點毋庸置疑。」羅守一解釋道。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因為五行鼎,烏凡已經在潛移默化間影響到了不少人。他沒想到現在的自己已經與此物沒了乾係,卻還會惹人遭殃。
羅守一如果僅是陷入空間循環,雖然脫出的機會渺茫,但總會有星星點點存在。可現在的他與空間融為了一體,前路便是徹底黯淡無光。
「這一切都是羅某付出的辛苦,烏凡兄弟你可不要與我搶奪此種功勞!」見到烏凡情緒低落,羅守一卻是哈哈大笑,「雖說留在此處確實有些憋悶,但不死不滅不知是多少人的畢生追求,如此說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遺憾的。」
「所以到時烏凡隻管將宗主他們帶到此處,我會讓你們進入我的時間線內,回到進入出口的那個瞬間。」羅守一繼續道。
「我知道了。」既然羅守一如此釋然,烏凡也不再矯情,「那就…多謝了!」
「烏凡兄弟…」交代好了重要事情,羅守一的語氣忽然有些沉重,「雖然再多重複一遍會惹人厭煩,但是大哥他真的不會是壞人…」
「羅兄放心。」烏凡拍了拍負在背上的長劍,「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的托付完成。」
「多謝了。」雖然隻是虛影,但羅守一的眼角還是出現了兩點晶瑩。
「烏凡兄弟,告辭!」
「告…」烏凡話未說完,就覺得眼前景物一花,自己竟然出現在了來時的入口前。
…
「那咱們就這樣看著?」與此同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老仙的聲音。
「辦法倒有一個!不過需要你來幫忙!」戲鬼回到。
「什麼辦法?快說!」老仙焦急道。
「跟著我,唱鬼戲!」
「大可不必!」烏凡知道老仙的鬼戲威力,連忙出聲勸阻道。
「咦?小友醒了?」老仙驚聲道,「小友你沒事吧?剛剛怎麼燒得和火炭似的?」
「我沒事…」烏凡有些心不在焉。
「有一件事忘了講,就是我的事情,烏凡兄弟千萬不要與宗主他們提起,就說你找到了出口便好…」恍惚中,烏凡聽到了羅守一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烏凡忽然如釋重負,點頭應道。
「咦?小友你說什麼?」
「沒什麼,咱們走吧。」
「不對,咱們剛才可是從那邊來的,怎麼這就要回去了?」老仙急忙出聲。
「我知道,出口我已經找到了。」烏凡道。
「啊?」老仙有些懷疑,「我說小友,你該不會是打退堂鼓了吧?」
「你說是就是吧。」
「咦?你這背上的劍是哪裡來的?」
「你說哪來的就是哪來的。」
「……」
「花布老兒,你有沒有覺得這小子突然間,變得神神秘秘的…」
「聒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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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章 生死粘連囚境界 身作出口斷糾纏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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