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龐林席地而坐。
即使心裡有些著急,也是表麵上鎮定,開口道:“嶽母,您為什麼這樣說?”
呼延彪在旁邊看好戲,隻是依舊有一些疑問,愛妻一向挺隨和的,這一次為什麼試探?
龐林在荊州跟隨劉備,便將曹操整得疲於奔命,雖說後來追隨曹操,這肯定有一些壞水。
不愧是母女,簡直是秀外慧中的存在。
麵對聰明人,不要繞彎子,龐林沉思片刻後,便開口道:“其實,朝廷想要開疆拓土,我就是一個執行者。”
這個小子倒是實誠,不過這件事呼延部有什麼好處?
亂世中空口白牙說服不了人,呼延彪有些不耐煩,開口道:“彆說高大上的話,繼續說一點實際的。”
這個老嶽父,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現在說到底涼州不在朝廷手中,北方騎兵的戰馬就是難題,現在草原上有著閒置馬匹,倒是一個突破口。
草原上不適合長莊稼,倒是很適合養馬,更何況匈奴能征善戰人不少,留在草原也是不安定因素。
看到未來女婿陷入沉思,呼延彪麵色微冷,嘲諷道:“小子,你這是要肢解匈奴嗎?”
這句話是很重的,龐林倒是有些意外,看來老嶽父腦子很清醒,依舊可以看明白很多事。
隻見龐林舉起酒杯,緩緩開口道:“嶽父大人,您覺得匈奴能入主中原嗎?”
臭小子,你這是嘲諷!
白狼山之戰的時候,曹操帶著大軍,張遼超水平發揮下,前任的首領踏頓身死。
當年,自己所幸投降及時,這次趁機當上首領,不然也不會有人趁機造反。
說到底曹丞相留了些釘子,讓部分匈奴的勢力,留在草原上,製衡其餘諸部。
龐林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嶽父嶽母這般無奈?
草原上的部落都是雜居,雖說可能起源不一樣,但大家有共同之處,也能勉強的整合在一起。
“臭小子,你少編排我!我現在就差改姓劉,簡直是漢庭的忠臣,也就領一個中郎將虛職。”
大部分南匈奴部落,已經遷往河套平原,留在舊地的一些人,確實是挺不容易的。
“世仲,你若是與妍兒有孩子,就是擁有三種血統。”
閼氏紫嫣是烏桓部落的,丈夫呼延彪是匈奴部落的,若是有一個漢人女婿,這實在是奇跡。
這正講著公事,這又扯到私事上。
龐林這句話隻能在心裡說,當麵說出來會打死,現在頓時有些索然無味,感覺這次的行動油水不多。
現在草原上的匈奴部落,隻有五個有規模,兩個最大的打了起來,剩下三個都不敢露頭。
“若是你可以收服整個部落,一年時間提供兩千頭上等馬不成問題,若是不嫌棄一些中下等馬,也可以有辦法供給。”
當老嶽父說出產能後,龐林徹底就坐不住了!
看來以後的狼騎,可以有希望出現,隻是這種事情肯定有條件,要不然不會辦一個宴會。
其實,這種事情挺簡單的,主要看你的誠意,老嶽父緩緩道來,隻見龐林一臉震驚,緩緩道:“不要太離譜,能不能換一個?”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嶽母在一旁諄諄教誨,一副為了龐家未來好的事情,龐林舉起酒杯的手,都是忍不住顫抖。
這匈奴人都是這般邪乎嗎?
“阿妍,你藏得好深!連我都騙了過去。”
龐林想起在許都點點滴滴,在心裡感覺有些古怪,早知道有這麼大的圈子,自己就不要親自過來。
不過,龐林沒有想到的事,呼延妍的特意隱藏,卻在未來某個時間節點,可以救下所有的人。
在另一邊,蘭虎營帳中。
自打昨天慘敗一場後,蘭虎就心裡不得勁,總是覺得內部有叛徒,想要趁機找出來。
隻是整個部落,一遍又一遍排查,卻找不到異常,倒是鬨得人心浮動。
昨日的一戰,直接戰損精兵兩千,被俘虜的不下於四千,相當於戰損到了一半,今日的部落哭聲一片。
“我的兒!”
“你死得還慘,剩下孤兒寡母怎麼活?”
若是平常的時候,蘭虎說不定會慰問一下,現在若是出來看,屬實是沒有臉麵出去。
想到這一點後,蘭虎心情愈加沉悶,隻能一個勁兒喝酒,希望可以麻痹自己。
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導致腦子無比亢奮,蘭虎心中怒氣值立馬上來,嗬斥道:“你們這群廢物,彆再鬼哭狼嚎,再等一些時間,我就是草原上的王。”
這一聲如凶狼般的宣言,讓得帳外的牧民,在心裡有著一股著寒意,腦中有著一些彆樣的想法。
相比較哥哥的無情,弟弟顯得尤其的善良,在婢女的幫助下,朝著一些死去親人的家屬行禮。
隻見呼延妍與蘭月,看到部落中哀嚎震天,這一幕仿佛煉獄,置身其中者感到窒息。
看來龐林的預見沒錯,蘭虎這種敏感的人,一旦遭遇失敗,就會走向癲狂。
相比較白天的喪事,夜裡的部落顯得尤其安靜。
隻不過此時的蘭虎,可謂是頭痛欲裂,在酒精的作用下,產生了幻覺。
在這幻覺中,他見到自己的父親,隻是父親依舊高高在上,嗬斥道:“逆子,你不說要成就大業嗎?看看你這個慫樣,真是給老子丟人!”
“老雜碎,你給我住口!我一定會超越你,成為草原上的王。”
蘭虎朝著幻影扔過去刀,卻始終沒有辦法驅散,隻是幻影又多了一個,一位美婦有些疑惑道:“虎兒,你怎麼又喝醉了?”
這前後兩道幻影的折磨,已經讓蘭虎心力交瘁,隻是依舊朝著幻影走去,想要去觸摸母親。
可是,無論如何靠近,都是無法觸及,蘭虎徹底走向崩潰。
“龐林,我一定要殺了你,奪走你的一切。”
傷口會結痂,傷痕不會消失。
若是心上的傷口,一旦撕裂,便永遠不會愈合,蘭虎是屬於雙重的傷痕,在這一刻徹底將傷口撕裂。
這一次他要賭上一些,要毀滅草原上的一切,想到部落中的祭祀,說不定她會有辦法。
隻不過,這一次的行動,卻意外造就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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