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上,兩人密談。
張魯對局勢一番看法,讓龐林簡直是刮目相看,看來史書描寫並不可信,這人有些意思。
看著年已五旬,卻依舊顯得頗有精神,給人一種笑麵虎感覺,看龐林眼神中卻有著幾分讚許,開口道:“如今天下紛擾,老夫雖有自知之明,卻同樣想保全家族,先生可有計策教我?”
現在形勢確實錯綜複雜,張魯漢中在猛虎環伺的境地,這典型的四戰之地,確實是不好處理。
現在主公剛在葭萌關站穩腳跟,暫時同樣無法輕舉妄動,劉璋在益州根基深厚,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拿下的。
龐林沉思好一會後,開口沉吟道:“第一,漢中乃益州門戶,劉璋並不敢太過得罪您,這一點威脅是可控的,派人從旁斡旋一下,雙方關係可恢複正常。”
“第二,涼州缺少人才,馬超雖有淩雲之誌,終是無用武之地,其人逞凶鬥狠,韓遂有著守成之心,這才是鐘繇離間計成功關鍵,閻圃先生可以告知馬岱厲害關係,讓他回去勸諫兩人。”
“第三,玄德初來乍到,恩威未曾確立,暫時無心與各方為敵,將軍可放心。”
張魯捋著胡子,聽著未來女婿這番說話,心裡彆提有多舒坦,這小子確實是有些上道的。
這個小子剛來時候沉默寡言,沒想到談論時勢方麵,可謂是頗有自信的表現。
看來這人喜歡這種策論,果然與普通文人不一樣,張魯起了試探一下的心思,擔憂道:“馬超韓遂兩人不和,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勸好的。”
“明公,可將大軍派往各處關隘,大軍壓境之下,兩人自會冷靜。”
“在下自會勸諫劉循,讓他返回益州通稟,讓劉璋調動大軍,以此來震懾涼州。”
龐林拿起毛筆,在竹簡上寫到,書信上說:“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兵馬不下於數十萬,時刻掃平天下成帝業,現在東南遭受不測,恐有心攻打涼州,兩位該多加戒備。”
“鐘繇書信挑撥,如何可以相信?兩位若一意孤行,益州漢中將合兵一處,與曹操之前攻打涼州,若到那時,可就悔之晚矣。”
待一封書信寫完,張魯口述完畢後,拿出郡守印章,直接蓋在上麵。
看到龐林一手隸書寫得不錯,就知道不愧是家學淵源,且不說文采方麵,這一點就不錯。
“好,荊州龐家又出一猛虎耳,孤願稱你為白虎。”
“明公謬讚,在下並不喜歡白虎,此主管殺伐,當今天下不能隻靠這一點,我更喜歡玄武。”
世人認為四大神獸,前三位都是頗有氣勢,隻有後一位,倒是很少有人真正了解。
玄武,列北方位,代表著水和北方,張魯眼神中有著一絲驚奇,第一次見到自比玄武的。
此人誌在四方,不會是鬱鬱久居於偏遠之輩,隻是看這人眼神,好像總有一些心事沒有說。
張魯年事已高,若是說看人方麵有偏差,則看相方麵可謂是胸有成竹,一時之間不好下評語。
“世仲,隨我入宴,見見嫣兒。”
這剛剛正在談公事,沒想到畫風突變,就拉著龐林去前廳,吃飯有必要這般著急嗎?
郡府後院,張嫣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前往前院看看,卻被兄長和母親攔住。
女子要矜持一下,還沒有出嫁不可多次見未來夫君。
“妹妹,龐林有個正妻習貞,我已經悄悄打探過,兩人可謂是感情深厚。”
“我沒意見,大不了做小妾!”
現在已經不管這麼多了,張嫣的心裡有些躁動,隻是女兒家的心事,兄長怎麼會明白?
“嫣兒,現在還是不要前往,時機還是沒到!”
哪家少女不懷春,哪個男人不多情。
宴會之上,氣氛火熱。
在沒有開席的片刻時間,龐林簡單將書信給馬岱,將事情的緊急告訴他,讓他明日就趕回涼州,不然以後就回不去。
馬超此人勇武過人,卻並不好控製,馬岱是個好同誌,都是可以商量的。
在一處僻靜地方,龐林與劉循暗中交談,達成了協議,他回信一封,主張劉張兩家暫時修好。
“大公子,你可知道益州危險之處嗎?”
“先生,現在無人,有話直說。”
龐林信心分析益州內外形勢,告知長此以往下去,振威將軍百年之後,益州早晚就會重蹈覆轍,如同袁紹劉表一般。
“先生,可是有什麼避免之法?”
“大公子身兼嫡長,又善於用兵,應該坐鎮成都安定人心,小公子劉闡該隨玄德公坐鎮葭萌關,日後接任益州州牧之位沒有禍患,亦不能出現兄弟相殘局麵。”
這一番話簡直說到劉循心裡,父親性格就有些懦弱無剛,二弟喜歡文章,益州文臣大多喜歡他,武將之中大多都在觀望。
“多謝先生指點,日後必將會多加報答。”
“大公子多禮,請速速派人完成,這關乎兩地的安危,至於曹操動向,也要多加關注,他不會放棄的。”
劉循此刻心情大好,便拉著龐林的手,一起前往前廳赴宴,待進入宴會之時。
唐夫人盛裝出席,一直在看著龐林,讓對方都有些發毛,隻得回頭詢問:“大公子,在下臉上沒有臟東西吧!”
“先生,實在有些說笑了!”
嶽母看女婿,橫豎不順眼?
龐林隻能在一旁自我調整,直到許久之後,才顫顫巍巍入席,對方的眼神實在嚇人。
“諸君在座,郡府可謂是蓬蓽生輝,今日有一樁喜事,小女有著良配。”
張魯在一旁儘量調節氣氛,想要壓一下夫人的火氣,隻能轉頭小心翼翼,當看到冷若冰霜的臉時,頓時沒有了下文。
“娘,你是不是有話說?”
張富看到父親直接歇菜,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卻見到母親一個眼神,就讓他回到座位。
“今日之事暫時沒定,也不能說一定是喜事,要看看世仲的回答,若是不稱我心,喪事都是有可能的。”
這簡直是圖窮匕首見,直接衝著龐林開炮,在座之人明白是家事,隻能一副愛莫能助表情,倒是讓龐林一陣無語。
“夫人,不知是什麼事?”
這個時候隻能硬上了,龐林儘量調整情緒,開口詢問,隻見對方上來就是王炸,來一句:“妾身隻有一個女兒,短短不能做妾,先生可將前妻休了,或者降為妾室,不然就彆想好事。”
齊人有一妻一妾,享儘人間福氣。
“這件事情我拒絕,至於迎娶令愛之事,我沒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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