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給蕭琳的方塊狀令牌是【鬼界】的公職人員、尤其是涉及到【鬼律】一方麵的職員共有的,而且是近代才發明出來的東西。由於陰間的【鬼】越來越多、公職人員的工作越來越繁重,便發明出了這種方便互相支援的東西。
這種令牌名叫【招鬼令】,隻有【鬼】可以使用,內部封印著的【鬼術】可以將無實體的【鬼】以最快的速度招至附近,以達到方便辦案的目的。
其實蕭琳原本用不上這東西的,【鬼】的法力高深與否除了個人修行程度之外,主要是看成為【鬼】的時間長短。【鬼】是直接聯係【大自然】的存在,算是【大自然】本體的一部分,但也並非能無限製調用其力量。
另外,【鬼】的法力與【生靈】的不同,【生靈】的法力是拿來和【大自然】交換的,而【鬼】的法力則相當於其【體力】。【生靈】的法力耗儘頂多會感到疲憊,而【鬼】的法力若是耗儘,是關係到其存亡的大事。
蕭琳死的時間夠長,又在【萬妖樓】住了不短的時間,嚴格來說她的法力已經可以和中級以上的【修士】相媲美,就算遇到什麼危急情況,哪怕打不過,她也能帶著司馬鈺全身而退。
給她【招鬼令】就是一個保險,萬一有超出她能應對的情況,【招鬼令】也能幫她抵擋一些麻煩。
文佩生性謹慎,她是屬於那種要麼不做事,一旦開始做了某件事,就要將其完美完成的那種,算是有點強迫症的感覺。她參與進這趟旅程、見證一下司馬鈺收回【靈魂殘片】是其一——她做鬼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想著若是萬一以後還會遇到這樣的事件,這次的經曆也可以參考一二。
另外她還想來見一個【鬼】,就是她和【千柳鎮城隍府】府尹文澈的父親——二【鬼】的父親在閻王殿任職,雖然父親和他們兄妹極少見麵,但平時聯係頗多,主要是將【千柳鎮】附近的工作報告交上去。平時都是父親派人來取,這一次她打算借此機會親自送來,也順路見見父親他老人家。
“原來是借機探親。”司馬鈺聽明白了——兩人已經出發了,現在正行駛在【酆都城】外的輔路上。
為了維持秩序,【鬼界】四處都封印著法術,禁止飛行的那種,不然的話飛著趕路肯定比開車要快得多。
“其實更主要的是她想出來休息幾天。”蕭琳戴著墨鏡,開著窗戶吹著風,“那家夥平時可努力了,一年到頭也休息不了幾天,這次出來可能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從前我在【千柳鎮城隍府】工作的時候,無論我幾點上班下班,文姐的辦公室總是亮著燈,她是好樣的,可惜沒人替她分擔一下。”
“做鬼……有那麼累?”司馬鈺歎了口氣,原本想著活著就夠累了,沒想到死了以後好像比活著更難過。
“也不是啦,隻有公職人員這樣,其餘的【鬼】還是比較自由的,比如我,四處打工的也有,做個體生意的也有——你可以將【鬼界】當成另一個【人界】,隻不過作息時間顛倒一下而已。”
兩人聊了許多事,在到達【供養閣】之前,蕭琳講了許多【鬼界】的事給她,包括【酆都大帝】,包括其座下的【五方鬼帝】,包括真實存在的【十八層地獄】,包括即將到達的【供養閣】、【鬼界堡】和最終目的地【蓮花台】的故事,以及再後麵的【忘川河】、【奈何橋】、【新生穀】和【還魂崖】、還有最後的【輪回隧道】。這些東西以前司馬鈺一直認為是虛構出來的,沒想到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鬼界】沒有那麼複雜,【人界】也早有相關記載,甚至經常有人來這邊辦事。隻是絕大多數人——尤其是現代人,都覺著這種地方是無稽之談。其實也不能怪現代人不相信,畢竟【人界】有不少人借著【鬼】的各種事跡進行坑蒙拐騙、甚至違法的事情,比如一些三流的算命先生、風水先生之類的,甚至還有不少邪教,就是這些家夥把【鬼界】搞得名聲敗壞。”
提到這個,蕭琳很是無奈,但也沒什麼辦法——這種蛀蟲哪裡都有,管是管不過來的。
“後來人們都不相信【鬼】是存在的了,隻是當作消遣的故事,或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卻不再相信【鬼界】這一客觀事實。”
“……就像我認識你們之前一樣。”司馬鈺點了點頭,她完全理解蕭琳所說的——畢竟在來【萬妖樓】住之前,她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
——現在也是,她仍然將馬克思先生記在心裡,因為從蕭琳的口中,她明白了【鬼界】等類似的地方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並非是虛構出來的虛妄場景。
“前麵就是【供養閣】了。”蕭琳看了看地圖——從望鄉台開始往後的部分她也沒走過,接下來的路完全就是在看著地圖走,“好家夥【酆都城】是真的大,我們第一天走了那麼多地方,第二天卻剛剛才經過了【酆都城】的地界,下次有時間一定要去城裡玩玩——反正文姐在這邊有關係,我又不需要排隊什麼的。”司馬鈺倒是無所謂,她已經困得有些發飄了,為了尋找休息的旅店,蕭琳開著車在【供養閣】附近的小鎮上轉悠了很久,等找到落腳的地方已經下半夜兩點了。
這天晚上,司馬鈺再次進入了灰白色的夢境,剛一進來就向黑影連連道謝:“鐘姐,昨天還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小月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聽著司馬鈺的感謝,黑影挺著胸脯在小木屋中走了好幾圈,似乎很受用的樣子,甚至還發出了陣陣鬼笑,聽起來怪陰森的。夢境中,除了司馬鈺在給黑影講一些白天發生的事之外——最近司馬鈺一直在這樣做,黑影也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黑影還告訴了她不少關於【鬼術】相關典籍的書名,讓她可以有個參考。
司馬鈺儘量將這些記在心裡——因為這是夢境,裡麵的東西都是帶不出去的,外麵的東西也帶不進來,隻能全靠記憶力。
“小琳姐,你說……”司馬鈺和蕭琳再出發的時候是下午,這個時候對【鬼】來說算是早起的,蕭琳還有些沒睡醒的感覺。
“……怎麼了?”聽她這樣問,蕭琳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有沒有一種法術、或者【鬼術】也行,是能將靈魂和身體分開、兩者還不能接觸的那種?”司馬鈺簡單形容了一下夢中的感覺,“如果接觸的話……雙方還都會受到懲罰?”
“有啊,有的是,不過這類不能叫【術】,而應該叫【咒】。”蕭琳點了點頭,更正道,“這種破壞靈魂和身體之間聯係的是【鬼咒】——人類的【法咒】有沒有我不知道,【鬼咒】我還真知道幾個。”
“那……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你問這個乾嘛?”
“好奇,在【城隍府】睡的那晚,我看了幾本書,其中一本書上寫了類似的東西,但後來睡著了,也沒看到結果。”
司馬鈺編了個理由,她不打算將自己的夢境說出來——昨晚她曾向黑影提議將它的情況拿出來和文佩、蕭琳她們商討一下,卻被對方拒絕了,理由是:【它】是夢境中的產物,不想接觸【現實世界】的事情。
——算了,鐘姐挺可憐的,雖然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於現實,亦或是自己的臆想也罷,總之還是順著它的意思吧。
區區一個夢境而已。
“這樣啊……”蕭琳簡單思考了一下,“其實我懂得也不多,不過倒還是知道幾種的。其中一種就是【離魂咒】,這種【鬼咒】可以將【生靈】的靈魂完全剝離出來,然後施咒的【鬼】就可以占據那副軀殼;還有一種就是【血骨靈拆分咒】,這種【鬼咒】是一種作戰方式——大概解釋就是先幻化出實體,然後將實體的【血肉】與【骨頭】,再加上自己的【靈魂】就一共有三個。【血肉】可以使用【人界】的【術法】或【咒法】,【骨頭】可以被施放強化的【術法】當作前鋒,再加上本身為【鬼】的【靈魂】,可以短時間內增強自己的戰鬥力。”
“不過這種【鬼咒】施放起來十分困難,首先就是要使用【血肉】與【骨頭】這部分學習【人界】的各種【術】和【咒】,還要有能同時控製三個獨立個體的深厚法力,一般隻有【十殿閻羅】以上的【大鬼】才能使用出來。”
“再不然就是……”蕭琳用手指敲著方向盤,一邊說一邊想著,“……一個【禁咒】,這個【禁咒】目前為止隻用過一次,是對誰用來著……”
“……忘記了,總之我就知道這麼幾種。”想了半天,最終蕭琳還是放棄了,【禁咒】什麼的都管得很嚴,她能聽說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類似的【禁咒】想要破解也很簡單,隻要用施放【禁咒】之人的精血就能解開,不過能夠施放這種【禁咒】的,絕大多數修為都很高,拿【人】來說就是【半步登仙】的【修士】,【妖】就是像令堂那樣的【大妖】,【鬼】至少也得是【鬼王】以上的級彆。想從他們身上弄來精血可不容易。”
“所謂精血嘛……”蕭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的就是心頭血,也就是說,以你的【妖】的身份來舉例,想要破解【禁咒】,就要殺掉一頭【大妖】——每個【大妖】可都是能夠隨時【成仙】的存在,彆說一般人了,像我這樣的,有多少都辦不到的。”
——那豈不是無望解開了?!
司馬鈺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黑影鐘姐來——先不說是哪個【大妖】將它弄成這樣的,就算知道了,也完全幫不上它。
——和一頭【大妖】動手?
彆鬨了,她連最基本的【術法】都還不會呢。
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它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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