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至正午時分,鬼子的迫擊炮小隊終於推進到前沿陣地。隨著觀測兵手中小旗揮落,八九式擲彈筒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炮彈在空中劃出致命的拋物線,雨點般砸向守軍陣地。爆炸掀起的氣浪將碎石瓦礫拋向半空,灼熱的彈片在陽光下閃著死亡的光芒。
但此刻的華夏守軍早已熟悉日軍的戰術節奏。(三板斧)在炮彈破空的尖嘯聲中,戰士們迅速沿著標記好的路線撤入地下坑道。潮濕的泥土氣息混合著硝煙味,黑暗中隻聽見彼此壓抑的呼吸聲和遠處炮彈落地的悶響。當炮擊的餘震剛剛停歇,戰士們便踩著仍在發燙的瓦礫重返戰位,槍管上的溫度計顯示地表溫度已達五十度。
"機槍!快!"
王德勝嘶啞的吼聲在煙塵中響起。機槍手早已陣亡,鮮血從王德勝右肩的彈孔不斷滲出,將褪色的軍裝染成暗紅。他單膝跪地,用顫抖的左手托起滾燙的槍管,右手扣動扳機,馬克沁機槍再次噴吐火舌,將衝鋒的小鬼子成片掃倒。
當最後一顆子彈打光,金屬撞針發出空洞的"哢嗒"聲。王德勝毫不猶豫地抄起沾滿血漬的工兵鏟,在鬼子刺刀襲來的瞬間側身閃避,反手一鏟劈開鬼子的喉管。溫熱的鮮血噴濺在他臉上,還未來得及喘息,另一柄刺刀已從背後捅穿他的腹部。
這個山東漢子低頭看著透體而出的刀尖,突然咧開染血的牙齒獰笑。在日軍驚恐的目光中,他緩緩扯開早已準備好的手榴彈引信。"轟!"震天的爆炸聲中,王德勝和三名鬼子兵化作漫天血雨。
鬼子付出慘重代價後終於攻占了一棟三層建築。滿臉煙塵的小鬼子們還沒來得及架設機槍,突然腳下傳來細微的"哢噠"聲,守軍精心布置的詭雷被觸發。整棟建築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轟然坍塌,磚石瓦礫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半個小隊的日軍永遠埋葬在這片他們妄圖征服的土地上。
午後,日軍第13聯隊長岡本大佐踩著滿地碎骨登上臨時搭建的指揮台。他望遠鏡鏡片上沾著不知是誰的血跡。隨著他手中軍刀重重劈下,最後的預備隊,整整三個中隊的鬼子兵排著密集隊形壓上,刺刀在陽光下反射出令人膽寒的冷光。
此時的華夏守軍陣地上,彈藥箱早已空空如也。戰士們沉默地砸碎磚牆,將鋒利的斷磚邊緣磨出刃口;有人用布條把刺刀死死綁在折斷的槍管上;幾個重傷員趴在戰友屍體旁,嘴裡咬著磨尖的鋼筋。陣地上彌漫著詭異的寂靜,隻有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弟兄們,死戰不退!"
陳鐵男的吼聲突然響起。這個從淞滬一路打到金陵的連長右臂隻剩血肉模糊的斷茬,左肩嵌著半截刺刀,卻可以用牙齒扯開最後的手榴彈拉環。在他身後,十幾個渾身浴血的戰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人拖著露出森森白骨的傷腿,有人腹部還插著半截武士刀。
當最後一波鬼子衝到二十米內時,守軍陣地上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磚塊如雨點般砸向日軍麵門,綁著刺刀的斷槍捅入小鬼子咽喉,重傷員用牙齒撕咬敵人的小腿動脈。一個雙眼被炸瞎的戰士循著腳步聲撲倒機槍手,用頭骨狠狠撞碎對方的鼻梁。
當槍聲終於停息,整條街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刺目的陽光輝灑在這片修羅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在血泊中投下長長的陰影。日軍參謀官顫抖著統計戰損報告:
這支不足三百人的華夏守軍,竟以幾乎1:1的交換比,讓號稱"鋼軍"的野戰精銳付出了同等代價。
岡本大佐呆望著街道儘頭那麵插在屍堆頂端的殘破軍旗,旗麵上暗褐色的血漬正在晚風中緩緩凝固。
他看著眼前的慘像喃喃自語:
"八嘎他們到底是什麼做的?"
硝煙,籠罩著這座千年古都的每一條街巷。鬼子第16師團的士兵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向前推進。他們原以為突破城牆便勝券在握,卻在這迷宮般的街巷中遭遇了比磚石更堅固的防線,那是華夏軍人用血肉鑄就的長城。
"左側迂回!注意窗口!"
一名鬼子小隊長的命令剛出口,一陣密集的槍聲便從兩側民房的射擊孔中傾瀉而出。子彈穿透薄薄的木板牆,在狹窄的巷道裡形成致命的交叉火力網。走在最前麵的三個鬼子士兵同時中彈,鮮血噴濺在斑駁的牆麵上,像極了金陵城冬日裡盛開的梅花。
"機槍手就位!擲彈筒準備——"
小隊長的嘶吼戛然而止。一顆德製24手榴彈從二樓破碎的窗框裡打著旋落下,在鬼子隊伍中央炸開。飛濺的彈片將三個鬼子士兵掀翻在地,其中一人的鋼盔被衝擊波掀飛,露出下麵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硝煙未散,三個渾身是血的華夏守軍突然從瓦礫堆中躍出。領頭的壯漢右臂纏著滲血的繃帶,左手持著一把磨得發亮的工兵鏟,照著一個鬼子曹長的麵門劈下。金屬撞擊骨頭的悶響中,鮮血和腦漿濺滿了巷道兩側的磚牆。
在城南十字路口,兩輛九七式坦克碾過守軍的臨時路障。履帶下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鬼子車長透過觀察窗,看見一個華夏士兵被卷入履帶,卻仍掙紮著舉起手中的炸藥包。
"全速前進!快快滴!"
車長的尖叫被地底的轟鳴淹沒。預先埋設的反坦克地雷將整條街道掀上了天,兩輛坦克像玩具般被拋向空中,又重重砸進突然出現的深坑裡。幸存的小鬼子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十幾個燃燒瓶就從兩側的廢墟中飛出,將整支小隊變成了一支支人形火炬。
一個雙腿被炸斷的華夏守軍拖著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爬過滿是玻璃碴的地麵。他的十指在地磚上留下十道血痕,卻死死抱住了鬼子中隊長的小腿。任憑鋒利的軍刀一次次劈進後背,他的雙臂就像鐵鉗般紋絲不動。直到手榴彈的保險銷被牙齒咬開,火光中,兩具殘缺的軀體永遠定格成了廝殺的剪影。
當夕陽西下時,鬼子終於占領了一處高樓。先頭部隊踹開天台鐵門,迎接他們的隻有一麵千瘡百孔的軍旗。旗麵被硝煙熏得發黑,卻仍在晚風中倔強地飄揚。旗杆深深插進水泥地麵,任憑鬼子士兵如何踢打都紋絲不動。
"他們明明可以撤退的"
年輕的中尉聲音發顫,他的手套上還沾著守軍士兵的腦漿。中隊長沉默地望著那麵旗幟,突然想起東京陸軍大學課堂上,有個中國留學生說過的話:
"我們的土地,每一寸都浸透著祖先的血。"
岡本大佐在最後的作戰報告上赫然寫道:
“僅一日之巷戰,我部傷亡竟超攻城戰三倍有餘。這不是潰敗之軍,而是真正的鐵血之師。每一條陋巷,每一處斷壁,他們都用生命死守。帝國軍隊每向前進一步,都要踏過最精銳勇士的屍體。這些支那軍人,他們究竟為何而戰?我部已失去繼續推進之能力,請求戰術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