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羅恩格裡菲斯。”
“年齡。”
“16。”
“呦,你還真是未成年啊。”
審訊室內,黑發女人打了個哈哈,旋即把筆丟到辦公桌上,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說說吧,總得為自己辯解點什麼吧?”
“你要不說,我可當你是認罪嘍。”
你這是正經的治安署嗎!?
羅恩聞言,連忙搖頭,“我是未成年,還有他們是自殺,不關我的事!”
雖然不知道瞎編的借口眼前的女人信不信,反正羅恩自己是一點都不信。
哈?自殺?
黑發女人陷入沉默,拿起桌子上紙質的屍檢報告,“頭中三槍,是自殺?”
“是自殺!”
撞到我槍口上,怎麼不算自殺了?
羅恩毫無心理負擔的撇清責任。
他可是聽說,在黑暗與腐敗共存的王都格倫希爾,有些治安官懶得辦案,會直接把報案人給抓起來頂罪。
鬼知道已經倒黴透的他,會不會遇到這檔子事?
這要是被定罪,羅恩已經能想象到明天西環晨報上的頭條是什麼了。
【家庭教師殘忍殺害單親父女,原因竟然是為了這個!】
“行吧。”見羅恩死不鬆口,黑發女人也失去了所有興致,她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用力敲了敲辦公桌。
“你知道你殺的是誰嗎?”黑發女人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表情意外的嚴肅,看的少年心中有點發虛。
說實話,羅恩現在很清楚他乾掉的是誰,也很清楚自己遭遇到了“報紙詐騙”。
隻不過話雖如此,卻不能直接說。
“知道,是兩個危害人民群眾生命安全的可惡暴徒!”
“”
黑發女人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是王國和教廷聯合通緝的‘真理瘋子’!更是被邪神誘惑的墮落者!”
“雖然這些家夥身體孱弱,有的甚至沒有踏入超凡,但他們或多或少都掌握著某些‘禁忌真理’,思想異於常人,極其危險。”
“看看這份資料吧,我已經盯了半個月,結果老娘出去買瓶酒的功夫,你就都給我殺了!”
黑發女人說到這,手臂抱在胸前,銀牙咬的嘎嘣作響,聽的羅恩心裡有點發毛。
這個暴力的女人!
坦白的講,羅恩對於現在的狀況知道的並不多,僅限於知道自己遭遇到了“詐騙”。
所以他也十分好奇,塔利亞和她的老父親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被通緝。
念及於此,羅恩老實巴交的接過文件,仔細查看上麵的內容。
【西蘭·瓦倫丁,男,34歲,前外科醫生,因未知因素其右手遭受詛咒,於三年前完成第一場換腦手術。】
【一級調查員“不吃香菜”(已死亡)發現異常後與教廷聯合追查,西蘭·瓦倫丁換取多次男性和女性身體,最後假死不知所蹤。(詳見附錄1)】
【其最後現身於鳶尾花街23號,占據羅曼安塞斯塔的身軀,最後被羅恩格裡菲斯擊殺,屍體經過多次檢驗,已確認大腦死亡。】
【死亡現場未發現可供封印的詛咒物。】
【未發現回歸知識層級的“禁忌真理”。】
這份報告可以說得上是詳略得當,隻不過上麵的內容依舊讓少年心中暗自咋舌。
性轉,換腦,血腥,殘暴,禁忌。
是他這個未成年能看的嗎?
“你的意思是,安塞斯塔先生其實早就已經死了,他的身體正在被另一個男人玩弄著?”
“那個西蘭·瓦倫丁是怎麼做到的?”
光是想想羅恩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被一個變態的0盯上,他用這種能力換取了你老婆的身體
少年竟有些不敢想象,晚上做遊戲的時候到底是誰在玩誰。
而這,又讓他想起溫柔大方的“塔利亞”小姐,一時間陷入沉默久久無言。
果然,還是王都變態多
見到羅恩的表情,辦公桌後的黑發女人柳眉一挑,“所以才是‘禁忌真理’。”
“單純替換大腦,能夠完整移植,無視諸多排異反應,這已經不是用醫學和煉金術能解釋的了。”
金發少年讚同的點了點頭,旋即又一下反應過來,這些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他隻是一個受雇傭的家庭教師,甚至連工資都沒來得及領取,不僅是受害者,而且最後還完成了見義勇為的壯舉。
想到這,羅恩不由得直起腰背,有理壯三分,“我可以走了嗎,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見到眼前的法師學徒竟然開始虛張聲勢,黑發女人冷笑一聲,屈起指關節十分暴力的叩了兩下桌麵,嗬斥道:
“少跟老娘裝蒜,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彆跟我耍滑頭!”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交代清楚,明天老娘就把你弄進去!”
聽聽,這是一個治安官該說的話嗎?
羅恩嘴角一抽,他甚至連要交代什麼都不清楚,“我要見你的上司,我要投訴!”
“投訴?”黑發女人冷冷一笑,旋即拉開抽屜,在一堆散發著濃烈酒精味的瓶子中,找出了一個寫著奧莉薇婭會長的金屬牌。
她“啪”的一聲把牌子立在身前,雙手抱胸得意的看著羅恩,“這個地方老娘最大,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
這一天,羅恩親眼見證了王都的黑暗。
“奧莉薇婭女士,你想讓我交代,至少讓我知道我交代些什麼吧?”
聞言,奧莉薇婭後靠椅背,看樣子就差把長筒靴搭在桌子上了。
“哼,還裝是不是?”
“我問你,西蘭·瓦倫丁死亡後遺留的‘詛咒物’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現場沒有搜到,肯定藏在你身上!”
“你的衣物和上半身來的時候已經搜過了,現在就剩y那個地方沒搜了!”
“你是不是把東西藏在那裡了?嗯?老實交代!”
我藏哪裡了!?
下頭女!
聽到這話,羅恩頓感菊花一涼,想起了剛剛文件上看到的【死亡現場未發現可供封印的詛咒物。】的報告,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這間辦公室的原因了。
你t還挺照顧嫌疑人的隱私是吧?
我要是不說,你是不是還得試試深淺啊!?
探花這種事,羅恩顯然是無法接受,哪怕是一個很好看的大姐姐。
他嘴角抽搐,思緒轉的飛快,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
“奧莉薇婭女士,‘真理瘋子’死亡後都會留有‘詛咒物’嗎?”
雖然羅恩隻知道‘真理瘋子’這個稱呼,並不知道這類精神殘障群體是如何產生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從剛剛的文件中得出一些信息。
“這是必然的。”奧莉薇婭的回答十分自信。
金發少年點了下頭,猶豫的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呃,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西蘭·瓦倫丁根本沒死?”
“他既然能從你們手裡逃出第一次,就不能逃出第二次嗎?”
“而且,既然他有過經驗,那麼第二次更應該早做準備吧?”
羅恩不動聲色的把鍋甩在奧莉薇婭的頭上,成功看見對方自信的笑容變得僵硬。
這並非羅恩胡說八道,而是在他乾掉“安塞斯塔先生”後,熟練度麵板反饋的是擊殺【墮落真理造物】而不是其他。
況且‘真理瘋子’隻是撇棄一切遍尋真理,又不是真的智障,怎麼可能被人傻乎乎的盯了半個月還不自知。
八成是這個家夥“烤地瓜”的時候玩忽職守,想把任務目標逃跑這個屎盆子扣在他這個不相乾的路人身上!
見此情形,金發少年不屑的撇了撇嘴,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大聲嚷嚷道:
“女士,我是未成年,你要為剛剛說的話負責!”
“你剛剛說我把‘詛咒物’藏在那個地方了,你最好解釋清楚y這個單詞是哪個地方!”
“要不然,這可是涉嫌性騷擾未成年!”
“我要去西環報社去實名舉報你,控訴說明我遭到的不公正待遇!”
“你叫什麼來著?”
說著,羅恩沒有給眼前的暴力女人任何機會,低下頭把目光瞄向桌子上的金屬牌。
然而,卻有一隻手比羅恩還快,隻是晃過一道虛影,標記著會長身份的金屬牌便重新躺回了抽屜裡。
“咳,這個事我認為我們可以重新商榷一下。”
奧莉薇婭冷汗都下來了,她本想裝模作樣教育一下羅恩,等對方在責任書上簽上字,就讓他趕緊滾蛋。
但是她沒想到羅恩的反應這麼快,一時之間竟然讓她有些騎虎難下。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責任問題了,而是她個人的聲譽問題。
那幫學新聞的是什麼尿性奧莉薇婭最清楚不過。
一旦羅恩真的去舉報,那她的朋友,下屬,同事,以及王國上層那些老不死的恐怕都會知道她性騷擾了一個未成年。
到時候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說我身上有詛咒物,到底藏哪了?”
羅恩見狀更加變本加厲,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就要解開褲腰帶。
“我相信,聖光的公正,會證明我的清白!”
他哪裡像未成年啊!!!
奧莉薇婭忍不住直搖頭,連忙起身把羅恩重新按回座位上。
“羅恩格裡菲斯是吧?”
“嗯,經過我的深思熟慮,我認為你沒有任何問題,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