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熙熙聽著,心裡覺得很煩。
她自己也不想彆墅白給宋潛,但她能有什麼辦法?
可是現在是在高家,她第一次跟叔叔阿姨見麵,也不能翻臉走人。
她敷衍,“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吧。”
“我家房子很多,沒有那一套也沒什麼。”
高文斌繼續說,“熙熙,這不是一套房子的事情,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來我家,發現我家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的,還給她買車買房,當高家的備選兒媳婦,你肯定也會不開心的……”
“從我的角度出發,我在崔家,在你身邊,在學校同學眼底,我算是什麼?”
“說不定,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可笑,也怪不得今天中午遇到宋潛,他會那個態度,還說……”
崔熙熙一聽,“他說什麼了?”
“他說,等我真的跟你結婚了再和他說話,他朋友也在邊上幫腔嘲笑我。”
崔熙熙麵色難看,再怎麼說,高文斌可是自己的男朋友,對自己也是付出性命守護。
宋潛一個軟飯男,憑什麼這麼說?
“文斌哥哥,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就算是爸媽喜歡宋潛,我也不會屈服的。”
“你放心吧,這套房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高文斌低頭不說話。
高自強聽完了,表情也凝重,“熙熙,要是你們家有彆的安排了,就給我兒子一個準話,我們家雖然沒那麼有錢,可是也是衣食無憂、清清白白的家庭。”
“我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不屑於自降身份讓人嘲笑。”
趙茹也露出無奈神色,“是啊,要是知道你們家這樣的情況,我們周六乾脆就彆上門了,免得丟人。”
崔熙熙有些急了,“叔叔阿姨,你們彆這麼說啊,宋潛隻是一個外人而已,不重要。”
“我不會辜負文斌哥哥的。”
一頓飯吃的,真是心情糟糕。
飯後,
高文斌送著崔熙熙離開小區。
到了門口,車子已經在等候了,
高文斌去拉開車門的時候,皺眉倒吸了口寒氣,甩了甩手,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崔熙熙表情一軟,“文斌哥哥,你手又疼了?”
“沒事,不疼。”
崔熙熙心中有些愧疚,畢竟,高文斌當初為了救自己,也是手被凍得時不時就會疼,看了很多醫生都看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對他這種年輕人來說,這樣的病痛也是一種折磨。
“文斌哥哥,你放心吧,宋潛敢欺負你,我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
“算了,我不想你為難。”
崔熙熙沉默搖頭,上車走了。
這次,她是一定要給宋潛一個教訓的。
高文斌回到家,
高自強坐在沙發上吹了吹陶瓷杯裡的熱茶,態度跟剛才完全不一樣了,“文斌,你這媳婦兒,估計夠嗆啊。”
“在國外你們相處那麼久,也沒懷上?這種家庭的女生,隻要懷了孕傳出去名聲壞了,就嫁不了什麼門當戶對的了。”
“到時候,與其嫁給彆人,還不如嫁給你,那不就是板上釘釘了嗎?”
“爸,我和她都沒睡過,怎麼懷上?”高文斌無語了。
“你這孩子,傻得很。”趙茹哼了一聲,“你就是太老實了。”
她話鋒一轉,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你們剛說的房子的事情,那一套彆墅可價值不菲,不能給旁人了,你一定要跟熙熙表明態度,就要那套房子當婚房,不然就算了,她肯定會想辦法的。”
高文斌點點頭,不需要母親說,自己也絕對不可能讓宋潛占了便宜。
這已經不僅僅隻是房子的事情了。
……
周五晚上,
宋潛在睡前訂了個車票,準備一早去隔壁省玩。
畢竟,周六崔家事情多,他也不想去參與。
與其惹得一身騷,還不如躲的遠遠的。
睡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他睡得越來越熱,起身想要去摸床頭的空調遙控器,卻發現是斷電了。
“這麼熱的天,停電也是真要命。”
宋潛迷迷糊糊的,一身的汗水,準備起來洗個冷水澡降降溫。
不過,才下床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是爬行的摩挲聲,還有“嘶嘶嘶”的聲音,
他摸索手機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痛,
“啊!”
一種陰冷滑膩的感覺從腳背爬過,他嚇得夠嗆,心跳狂跳起來,整個人腎上腺素飆升!
因為,他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了!
摸到了手機的時候,他整個人手都在發抖,後背不自覺的流淌出來汗水。
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了,
“呼……呼……”
宋潛扶著床邊,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惡心想吐的感覺已經難以自已了。
他懷疑是進蛇了,
8歲那年,流轉在親戚們家裡住,
有一天親戚夫妻兩個吵架,把他這個礙眼的東西趕出家門,他在外麵的長凳上蜷縮著睡覺,誰知道半夜蛇鑽進了他的衣服裡,嚇得他差點都過去了。
從那之後,他就特彆特彆的怕蛇。
完全,是從小的心理陰影了。
他無法接受在自己的安全居住區域裡,出現這種要命的東西,
不然,他真的承受不了。
宋潛已經開始頭暈眼花、眼前冒金星了。
他不確定是因為心理原因,還是因為中毒了,
他憑借著意誌力出了房間,然後扶著二樓走廊的扶手一路到了樓梯口,可是,那種“嘶嘶嘶”的聲音如影隨形一般,
他急切之下,踩空了樓梯,直接咕嚕嚕摔下去了。
心中雖然又怕又急,可是更怕的是,自己死在這裡沒有人發現……
“砰”
宋潛摔到了一樓,身體疼痛,加上應激反應太大了,他爬行了兩下就就暈厥過去了。
閉眼前,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宋潛?!”
“你醒醒!”
宋潛聽到聲音,可是耳膜都在震顫,根本聽不清楚,甚至分不清說話的是男是女。
誰?
誰在說話?
宋潛想要睜開眼,可是眼睛都被血給糊住了,根本睜不開,還是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在黑暗裡,
他很絕望和無助,似乎當年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他想要抓住什麼,
“爸,爸爸……”
“我想回家……”
八歲的宋潛,在失去了父親之後,無數次的詢問,爸爸為什麼要丟下自己再也不回來。
那時候,死亡是那麼遙遠,但是卻伴隨了他整個童年。
現在,死亡似乎那麼的近,近到他以為他已經完蛋了。
甚至一下子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8歲的夜晚裡,還是在20歲的夏夜之中。